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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这两个字,乍听让人联想为市名,但实则纪临安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纪夫人临产前,正在念读着宋代诗人曹勋的《临安久雨》。
为了给腹中即将出生的孩子提前培养情操,避免再养出个跟大女儿一样野的孩子,纪夫人被丈夫送去医院的时候,手里仍旧紧攥着那本诗篇,反反复复的念。
进产房前,纪夫人忍着疼郑重的将手里的那本诗篇塞进丈夫手里,“如果这胎还是女儿就叫‘久雨’,如果是儿子的话叫‘临安’。”
纪先生一心只想让妻子快点进产房,一时间忘了答应过孩子的爷爷,二孩的名字由孩子爷爷来起这件事情,连连应下。
孩子出生后可想而知,孩子爷爷足足生了儿子三天的闷气。
可纪家几代单传,对于这个男娃娃的到来,孩子爷爷心里头还是很欢喜的,找到台阶下去后,对着这个孙子变态似的疼宠起来。
幸好的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纪同学,很争气的没有成为一名纨绔子弟,反倒成为了其他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家里几个都是政要人员,纪同学为了不给家里惹麻烦,从小到大十分自律,唯一一件不自律的事情,就是初一那年喜欢上了同班的那个小萝莉。
第一次见到阮星辰的时候纪临安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比他姐姐卧室里的那些芭比娃娃还要可爱。
抽了个时间纪临安溜进了姐姐卧室,拿起姐姐放在床头上的芭比娃娃捏了捏,随后一脸嫌弃的丢掉娃娃,跑出了姐姐的卧室。
他是个正常的男生,他不喜欢芭比娃娃。
但是,他喜欢班里那个比娃娃更漂亮的小姑娘。
十二岁生日那天,爷爷问纪临安,“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爷爷送你。”
纪临安那会儿还很单纯,面对着全家最疼自己的爷爷,毫无隐瞒的说:“爷爷,我特别喜欢我们班上的阮星辰,你帮我把她偷回家吧。”
小小年纪就想“偷人”,爷爷被吓到了,同时也好奇孙子看上的是什么人,当即派了自己的秘书去查孙子班里那个叫阮星辰的人。
当得知那个叫阮星辰的是个小姑娘,生长在单亲家庭,甚至还是阮家的私生女时,爷爷将自己关在卧室一整天,饭也不吃,吓得纪先生差点儿报警。
爷爷从卧室里闭关出来后,找到了宝贝孙子,语重心长的和他说:“临安,这回爷爷不能站你这边了,我让你余叔去查了那个小姑娘,确实很可爱很漂亮,可若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也就算了,我也没什么门当户对的概念,可偏偏她是阮家的私生女……”
第二天下午,纪先生抓起了电话,要不是妻子拦着真的就报警了。
原因无他,前天自己父亲将自己关在卧室一整天不吃饭,今天自己的儿子将自己关在卧室一天一夜不吃饭。
更诡异的是,自那之后,一向跟爷爷哥俩好的儿子,跟爷爷冷战了。
纪临安知道自己不应该跟爷爷闹脾气,可他就是忍不住。
爷孙两人就怎么冷着,直到后来爷爷生了场大病,纪临安哭着跪在爷爷的病床前,“爷爷,我错了。”
爷爷叹了口气,冲着纪临安招了招手,布满皱纹和长了老人斑的手握着的孙子,“临安,不出三年你父亲定能升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你还小,大千世界什么都有,不必执着一个小女孩。”
纪临安低着头,“我知道了,爷爷。”
自那之后,纪临安没有再将心思放在阮星辰身上。
只有在那小姑娘惹了祸的时候,才忍不住出手帮她一帮。
一直到高三那年,纪临安在校门口看到别校的女生要打阮星辰,不受控制的帮阮星辰解了围后,阮星辰笑得一脸腼腆的对他说:“谢谢你啊,班长。”
嗯,班长,从初一到高三,他当了阮星辰整整六年的班长。
纪临安心底紧张,为了不被阮星辰发现,刻意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绷着脸一板一眼道:“不用谢。”
其实他并不近视,只是初三那年他从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句话:眼睛是通往心底深处的窗户,如果无法做到完全掩饰自己的眼底的情绪,那么你需要一副眼镜。
于是视力极好的纪同学,给自己买了一副平光眼镜。
隔天纪夫人看见了,以为是儿子太过用功导致近视,心里愧疚得当天晚上从丈夫的工资里偷了两千块钱出来,偷偷塞给儿子零用,回头还和丈夫大闹了一场,让丈夫别对儿子这么苛刻。
……
和纪临安同班六年的不只有阮星辰,还有陆小白。
陆小白和考试常年倒数的阮星辰不同,那是个真学霸,成绩榜上十分难缠。
初一到高三,年级里不是纪临安第一就是陆小白第一,年级里甚至还有不少同学私底下将纪临安和陆小白说成了一对金童玉女。
纪临安得知后,花了点心思去抓那个散布谣言的同学的把柄,利用职权之便将那名同学整的死去活来的才消了气。
高三除了要面临高考,还有择校问题。
以纪临安的成绩,A大肯定是考得上的,学校里提出保送,家里人也都希望他去念A大,他的“死对头”陆小白打算报考的还是A大。
纪临安知道去A大对自己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可他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C市。
不为别的,只为了阮星辰。
家里人得知纪临安报考了C大时,纪市长差点儿没把儿子吊起来打,最后在纪夫人哭哭啼啼的吵闹以及自己父亲的唉声叹气之下,纪临安安然无恙。
第一次为了一个小姑娘和家里人正面作对,纪临安强迫自己不去计算值不值得,看到阮星辰在凉亭里拉小提琴的那一刻,纪临安就已经能说服自己了。
那天下午纪临安请阮星辰出去吃饭,为了避免阮星辰尴尬,连同当时跟在阮星辰身旁的女生一起约了出去。
点完餐后,阮星辰问:“班长,你为什么……”
纪临安知道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他要请她吃饭,他打断了她的话,“阮星辰,我已经不是你的班长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回应他的,是阮星辰憋红的小脸。
看她这副模样,纪临安立即就猜出了个所以然。
暗暗的叹了口气,“阮星辰,最后一次,听好了,我叫纪临安。”
果不其然的,阮星辰的脸更红了。
大学生活很自由,在纪临安刻意接近下,一来二往的,阮星辰也跟他熟悉了。
纪临安原以为他们能保持这样的关系一直到大学毕业,但没想到论坛里突然出现的几张照片,让他难过之余不得不强迫自己断掉心里头的所有念想。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阮星辰已经是别人的了。
那个人,是陆小白的舅舅。
因为是陆家,又因为高三那年陆靖远曾从政教处带走过阮星辰,纪临安对这个人一直很有印象。
陆靖远和阮星辰年纪相差太大,在别人眼里或许不能理解,可纪临安却认为,感情这种事情无关年龄背景,喜欢上了很多事情就不受控制了,例如他自己。
生日那天,纪临安一番挣扎之后,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再次找到阮星辰,邀请她和江小帆一起来给自己过生日。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总得留个念想,纪临安想。
吃完饭后,纪临安送了他们礼物。
阮星辰是个很简单的姑娘,想到什么就问了,“纪同学你生日为什么要送我们蛋糕,而且还只有两份?”
纪临安早就想好了措辞,面不改色的忽悠阮星辰,“这是我们家一直以来的传统,如果对方拒收,那么接下来的一年里,送礼的人会很倒霉。”
这样的解释江小帆一个字不信,阮星辰却连标点符号都信了。
为了避免纪临安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倒霉,阮星辰收下了纪临安送的礼物。
阮星辰给纪临安的回礼是陆靖远准备的,纪临安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收阮星辰的礼物,对此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
送江小帆回去的路上,江小帆突然问:“纪同学,你喜欢阮星辰对吧。”
说是问,却是以肯定的语气问出口。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江小帆不死心的接着问:“纪同学,既然你喜欢阮星辰,为什么不早点儿下手呢?”
谁说纪临安没想过早点儿下手,初一那年他就想下手了,只不过被自己的爷爷及时将他大胆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江小帆不依不饶,纪临安反问:“你的父母,同意你嫁给一个毫无身世背景的男人吗。还是说,你父母会同意你那两位兄长会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江小帆家里的事情,还是纪临安无意中听父亲和爷爷谈起的。
后来江小帆果然不再说什么。
他们这种人家的孩子,想要嫁娶爱情,真的很难。
陆家的人来给阮星辰办理休学后,纪临安似乎也找不到留在C大的理由了。
回家后,纪临安找到了自己的爷爷,“爷爷,我想去A大了。”
爷爷吹胡子瞪眼,总算没舍得那拐杖敲他,“为了个小姑娘这么折腾爷爷,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纪临安态度极好的说:“过意不去。”
孙子说乖巧也乖巧,说叛逆也有点叛逆,爷爷实在拿自己的孙子没辙,装模作样的训了孙子几句后,喊来儿子一起给孙子谋划转去A大的事情。
最终,纪临安还是如愿的去了A大。
某天下午在篮球场打篮球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纪临安!”
纪临安皱着眉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铁栏外的女生。
是她,陆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