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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一个比一个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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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助理……”

    有同事刚好进来泡咖啡。听到声响,急忙跑过来。见状,赶紧伸手去扶她。

    “等一下……”

    林听予只觉小腹一阵坠胀,绵密的疼痛如针扎一般,刺得心尖一缩,很快侵入四肢百骸。

    “林助理,需要去医院吗?”

    同事见她脸色煞白,也吓住了。

    “可能……需要……”

    林听予难受得应了一声。

    小腹的坠痛之感越来越重,她的心卡在了嗓子眼。

    这种感觉,亦如六年前。

    孩子……

    林听予痛得咬破了嘴唇。

    “火火,你要乖乖的……妈妈很爱很爱你……你千万千万不要丢下妈妈……”

    “火火,爸爸也很喜欢你……我们都很爱你……”

    温少宸和刘杨跑了过来。

    “听予……”

    “林助理……”

    “温少宸,快送我去医院。”

    林听予看着温少宸,眼中泪光点点。

    “好。”

    温少宸强压着心中的恐慌,应了一声,立即蹲下身去,准备把她抱起来。

    “医生来了。”

    有同事大叫了一声。紧跟着,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温少宸随同医生将林听予抬上了担架。

    -

    林听予做了一个梦。

    她坐在青色的草地上,四周开满了各色杜鹃花。或红,或粉,或白,或紫,或蓝……

    “嘻嘻……”

    孩童的笑声,纯净悦耳。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在放风筝。手中的线越来越长,蝴蝶造型的风筝越飞越高。

    “哥哥……哥哥……”

    他的身后,一个刚会蹒跚迈步的小女孩指着天上的蝴蝶,咧嘴笑着。

    她口齿不清,唤声含含糊糊。

    “火火,你要玩吗?”

    小男孩拽着风筝线,朝着小女孩跑去。

    “玩……”

    小女孩眨了眨眼。

    “好……拿好哦……”

    小男孩将手中的风筝线线轴递给小女孩。两人身高差距太大,他还贴心的弯了弯腰。

    小女孩的小手肉乎乎的,线轴太大,她根本握不住。

    交接的那一刻,风筝线突然断裂,“蝴蝶”脱了线,随风飞走。

    “哇……”

    小女孩大声得哭了起来。

    “火火,不要哭,哥哥去给你追回来……”

    小男孩稚嫩的语气,很是宠溺。

    “哥哥……追……”

    小女孩哭着指了指天上。

    “好。哥哥一定给你追回来。火火,答应哥哥,不要哭了哦。”

    小男孩说完,便朝着风筝的方向飞奔。

    渐渐,远离了林听予的视线。

    她心头一惊,猛然站起。起得太猛,眼前一片黑暗。脑子一阵发懵。耳朵里有如千万只蜜蜂“嗡嗡”乱舞。

    她赶紧闭上眼睛,深呼吸。

    再睁眼。

    周遭,是茫茫雪地。

    寒风袭卷,雪花漫天。

    “大宝……火火……”

    林听予的脸色比雪还要白,一颗心卡在嗓子眼,恐慌又无助的大喊。

    雪。一片一片落在她的身上,犹如穿上了一件圣洁的羽衣。

    “大宝……火火……”

    她咬着牙,四下寻找两个孩子。

    风雪钻进眼睛里,刺得眼珠生疼,视线都凝着水雾。

    身后,是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扑通。

    一个趔趄,她栽倒在地。顿时,眼冒金星。心脏似被一只大手攥住,呼吸沉重又闷痛。

    “大宝……火火……”

    她张嘴呼喊,却发现嗓子已经哑掉。

    四周,白茫茫一片。

    咬牙,双手撑地。努力得想要站起来。

    奈何,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

    她无力站起。

    泪水顺着腮帮滴落,滚进雪里,消融。

    试了好几次,她还是站不起来。咬牙,向前爬。

    刺骨的雪水,钻进毛孔,全身血液几乎冻得僵凝。

    “听予……”

    熟悉的声音,仿若来自遥远的天际。

    她趴在雪地上,艰难得抬头。

    慢慢,着急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听予……”

    “阿珩……”

    林听予努力得抬起右手,朝他伸手。

    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冰冷的小手,浑身如触电一般。

    刹那。

    林听予从噩梦中抽离了出来。

    模糊的视线,勾勒出一个英挺的轮廓。

    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陆知珩……”

    “听予,没事了。”

    陆知珩轻抚着她紧皱的眉头,一下一下,动作温柔。眼中尽是心疼。

    “……”

    林听予眸光颤了颤,视线一寸寸清明。

    真真切切看到那张清润冷傲的脸,长睫上凝上了一排细小的珠花。她颤抖着苍白的双唇,问他。

    “陆知珩,孩子……”

    “孩子很好。没事。”

    陆知珩眉目温润,不似说谎。

    林听予还是不信。

    “真的没事?”

    “真的。”

    陆知珩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拢到了耳后。

    “火火果然很乖……”

    林听予卡在嗓子眼的心缓缓回落,呼吸骤然平稳。

    “火火?”

    陆知珩一怔。

    “我给孩子取的小名。”

    林听予挽了挽唇,视线向下,落下小腹处。

    这个孩子,到底比大宝坚强些。

    “不错。”

    陆知珩垂眸看她,眼中尽是温柔。

    叩叩。

    有人敲门。

    陆知珩扭头看了一眼,起身去开门。

    “陆知珩,听予醒了吗?”

    门口站着的,是林见深和裴鸢。

    两人手里,拎了不少营养品。

    “刚醒。”

    陆知珩脸上又是一片冷色。幽邃的眸里,再无半分温色。

    自始至终,他都把林见深视为头号情敌。即便对方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

    “鸢鸢,我们进去看看。”

    林见深自是瞧见了他眼底的冷意,笑了笑。偏头,对着裴鸢道。

    一声“鸢鸢”,叫得很是自然。含着宠溺。

    裴鸢心头一颤,心房里兀自又开出无数多小花。很快汇成一片夺目的花海。

    她的眼睛里,坠有漫天的星光。

    “好。”

    裴鸢微笑着的应声。

    两人正要迈步。

    陆知珩冷睨着林见深,冷声开口。

    “裴小姐,你先进去。林见深,你留下。”

    “这?”

    裴鸢有些为难。

    “鸢鸢,你先进去。”

    林见深将手中的营养品挂在了她的手上。

    “好。”

    裴鸢推门,走了进去。

    “裴小姐……”

    林听予见到她,礼貌得打了一声招呼。

    “听予,感觉好些了吗?”

    裴鸢走过去,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我已经没事了。裴小姐,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林听予浅浅挽唇,客气道。

    “都是一家人,肯定要过来看看。不用这么客气。”

    裴鸢温雅有度,说话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刚刚好。语速不疾不徐,音量不高不低。

    林听予心口微微一紧。

    林见深能有裴鸢相伴一生,真是幸运。

    “听予,要喝水吗?”

    裴鸢已经知道她差点小产的事,所以尽量不挑起话题。

    “你一问,我还真有点渴了。”

    林听予扬了扬眉梢。眉目舒展开,沁白的脸色好了不少。

    裴鸢随即起身,去到饮水机旁,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

    病房外。

    陆知珩看了林见深一眼,然后去了吸烟室。

    里面,没有人。

    空气几乎没有烟味。

    看来,很少有人来此抽烟。

    林见深是不抽烟的人,陆知珩也只是偶尔抽一下。

    两人压根就不是来吸烟的。

    “陆总,有话直说吧。”

    林见深急着去看林听予,便率先开了口。

    “上次你说。有关听予的身世,你来说最合适。”

    陆知珩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来往车辆。

    进进出出。

    有人获得新生。

    有人失去生命。

    医院这种地方,生老病死,是常态。

    “你想要现在告诉她?”

    林见深眉头一紧,清雅俊逸的身形骤然紧绷。

    林听予差点小产,医生判断是受到了刺激。此时,告知她的身世,显然不合适。

    “今天一早,我去见了慕薄年。”

    陆知珩修长的手指微微收了收。

    他语气低沉,似强忍着怒意。

    “他想要和听予相认?”

    林见深眸光一沉,踱步,走了过去。

    “不。”

    陆知珩摇了摇头。

    “他并不想认。”

    “不想认?”

    林见深眼中露出一抹厉色。

    瑾园的荀总管,一再提醒他,尽快告诉林听予身世真相。还说这是慕薄年夫妇的意思。

    而现在陆知珩却说,慕薄年并不相认林听予。

    慕薄年在权界驰骋多年,心思深沉,没有人能猜透他。

    “你知道他夫人是什么人吗?”

    陆知珩目光拉远了一些,瞳中墨色,漆黑浓郁。

    “慕夫人?我见过她两次,看着倒是挺和善。”

    林见深顿了顿,又说了一句。

    “你怀疑她?”

    “她是我的亲姨妈。”

    陆知珩重瞳一缩,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你姨妈?”

    林见深若有所思。

    “慕夫人名叫安怡。你妈妈是安家人?”

    “嗯。”

    陆知珩面色沉冷,手指又收紧了一些。

    “这样一来,倒是都能解释通了。以慕薄年今时今日的地位,自不希望曝出私生女的事情来。但是你母亲和慕夫人,却想要把这事曝光出来……”

    “只是,这事曝出来,对慕夫人有什么好处呢?”

    “慕薄年的身体,你最清楚。”

    陆知珩眯了眯眸,盯着东边的一栋高楼。

    那是慕薄年下榻的君越酒店。

    林见深听到这话,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安家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