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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要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你的内心都要超脱自然,融入幽静,方可令自身修础稳如泰山,学习一切斩妖除魔修心修身的道术才会融会贯通!”
望云山最高处的石崖上,埠阳散人断然立于石崖最高点一处不足半米的凸棱上,饶有深意的对安然说着。
四周的景象可以用苍茫荒凉来形容,天空中一片淡蓝,积云甚少,放眼望去,四周除了杂草丛生的石山,基本空无一物,连一点生气都没有。
山势高寒,阵阵刺骨的冷风席卷着安然的身体,那股寒意真是从头顶一直漫过了脚底板,这种情况下,御寒都是问题,想要静下心来修身,简直痴人说梦。
看着师弟的爱徒冻得搓手顿足,埠阳散人不由得一阵苦笑,转身来到安然身边,道:“你很冷吗?”
“你猜!”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衣,安然的嘴唇都有些发紫。
埠阳散人丝毫不理会冻得哆哆嗦嗦的安然,只是犹自发问道:“你知道你师父道法为何那么高超吗?”
安然没有回答,并不是他不想搭理这位“不通情理”的师伯,而是他根本不知道缘由、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来告诉你!”埠阳散人侃侃的:“蓝衣门人的训练方法相当严格,除了风雨无阻的每日修心练道之外,每到寒冬腊月,我们还会被师父派到比这里阴冷数倍的山谷里,没篝火,没食物,连件棉衣都没有!”
“师伯,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安然的面上闪现出了极为不信的神色,打断师伯不以为然的道:“如果真的那样,估计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与我无缘了!”
“世间之事,只有你所未想,并无你所未见!”埠阳散人顿了顿,慢条斯理的道:“好了,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坐着就可以了,认真品读这几本无字书,不要被外界所干扰,无需进食,无需棉衣,最好也不要升火!记住,要合理运用你体内的真气和道术保护自己,三日之后正午,我们在这里等你!”
“没饭,没水,没火把,留下的书里还连个字儿都没有!”安然不由得苦笑起来,仔细看了看周围,着实也没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迫于无奈之下,安然只得拿出了那三本所谓的无字书,百无聊赖的翻了起来。
“连没字儿的书我都看,也算是有够无聊的!”安然一面挖苦着自己,一面甩弄着这几本连扉页都空无一字的宣纸本,正打算随手丢到一旁,却冷不丁在书的最后几页处看到了几行微乎其微的小篆,字体之小简直足以忽略,若不是此时气候严寒飞虫尽绝,估计即便看到了,也会以为是落在书页上的飞虫。
安然好奇的凑近了头,认真的读了起来:“腹缩三韧,背垂三甲,盘股坐定,气凝丹田。”
“以上手掌书,下掌通鹜,开其天灵,闭其双瞳,用心读之,必得其用!”
安然按照指示一气呵成,宛如盲人看倒书一般无所适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然只是心无杂念的冥想着,估计只要再过一会儿,就算无字书变得会说话了,安然也没心情了,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这三本书就是毛用没有的三本谬本。
这一观就是三个时辰,安然只觉过了好久好久,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脑海中终于传来了三本无字书的一些显像。
无字书似乎刚刚被唤醒,卷轴缓缓打开,惨白的纸张上开始忽明忽暗的腾起一段段宛如符咒一般的字裙,安然惊喜不已,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种字体有一个很俗套但却很高调的名字——仙体。
“大道无极,虹贯太清,宇内之道,功盖上清……”
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风一样溜进了安然的耳朵里,安然并未睁开眼,只是在自己眼中的世界用余光一扫,谁知这一看却见到了一个十分怪异的人。
被眼皮隔绝的世界里,黑漆漆的书文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瘦小的身躯,只见那个一身白色布衣,头顶高脚帽的身影佝偻地站在安然身边,虽然身呈虾状,但却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气场笑吟吟的注视着安然。
安然见状警觉的问:“你是何人?”
安然话音未落,那道小身影便大笑起来,拱手道:“我乃无子书生!也就是你手中这三本书的主人!”
“哦,有什么事儿?”安然的态度并不友善,冷冷的问。
“也无大事,只是过来看看你对这三本书参悟的如何了!”
“没别的事了?”
安然平和的问,无字书生点了点头,接下来,只听得安然没好气儿的自牙缝间挤出了一句话:“哪凉快哪呆着去!”
安然一门心思都在研究无字书上,哪里有时间搭理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字书生。
书中的仙文越转越快,几乎到了人眼无法识别的地步,但安然仍然尽力跟读,一刻也不敢怠慢。
无字书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安然这幅模样,片刻之后从袖筒间取出了一只小盒,打开来后,之间安放的是一道黄纸朱字的符箓,就在安然全神贯注之时,无字书生将符箓轻飘飘的施在了安然的背上,随后笑吟吟的背着手离去了。
而此时的安然早已惊呆了,刚刚还跟着十分吃力的文字不觉间竟然自己慢了下来,虽然还是原本的大段消散,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足够运气的时间。而且之前所看的宛如过目不忘一般,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内容,安然如老僧入定一般陷入了寂静。
“小子,别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埠阳散人的呼唤在安然耳边响起,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竟然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卧房的床上。
安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茫的问:“师伯,我怎么会在这儿?”
“三天已过,我见你在那儿一动不动,身子都冻僵了,所以就把你抬了回来!”埠阳散人满意地注视着安然,欣慰的道:“你吃过早饭就可以下山了!”
“什么?”安然如梦似幻的看着师伯。
埠阳散人欣然道:“没听明白?你的大劫已过,体内真气和道术也在无字书生的帮助下全部重组加固,这一路下山,正好去检验一下你的本领!”
“额,师伯,麻烦问一下是哪个无字书生?”
“就是被你骂跑那位!”
“……”
拜别了埠阳真人,安然一路踏上了下山的路,按照师伯的交代,这一路,他还是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区别于来时畏首畏尾,此时的他早已信心满满,打尽途中所有的毒虫猛兽,才是他的目的。
目送安然下了山,埠阳散人不禁面色凝重起来,老散人看了一眼头上的青天,喃喃自语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此子去,妖道必终,灵渠师弟,你也自求多福吧!”
上山容易下山难,安然对比深有感触,自身有术而不能发,一路下来基本全靠双脚。
路过半山腰时,安然本打算再去小石屋坐一坐,却万没想到那座小石屋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荒芜的孤坟,孤坟前方破旧的石碑上字迹斑驳的书写着几个大字:张氏十三公贤妻血姬之墓。
安然明白了,原来来时遇到的那位姑娘是师伯埠阳散人的妻子。
拜过之后,安然继续前行,只不过接下来的一路,安然感觉到了前途越发的诡异起来。
就是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中,安然硬着头皮走了两个时辰,傍晚时分,谜底解开,安然终于明白那位师伯为什么让自己走下来了,原因并不是让他强身健体,实在是别有用心。
这一切,都从那只白额吊睛虎的出现。
巨蟒不知去向,不用想也知道,它一定是输了,看着眼前嚣张拦路的这位虎兄,安然心里着实有些发毛。
与鬼斗,与魔斗都比较容易,因为那是自己的老本行,几百年下来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般。
但是眼前这位,就有些不同了,上一世听评书里讲武松打虎时确实很兴奋,但那不过是描写个人英雄主义的桥段,武二到底打没打过,只有鬼知道。
别的不管,眼前自己是马上就要打了,而且还是只个头其大的白虎。
望着对面这个瘦小的猎物,白虎没有观察太多时间,在确定他一定跑不过自己之后,一道浑似电光的虎影张着一双利爪猛扑向了安然。
“这畜牲还真是出手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安然也不迟疑,一双锐目不住的观察着猛虎的动向,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双手在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摸索了一番,不觉间抓到了一样东西。
猛虎有些诧异,安然不躲不闪,就站在那里等待,轻而易举的被一个虎扑牢牢的扑倒在了地上。
按照这个逻辑下去结果毫无悬念,白虎大胜,安然成为盘中餐,最后被这只庞然大物消化掉。
但在安然这里,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遵循寻常轨迹。
猛虎扑了下去,不多时又再一次退了下去,步伐微小,虎目惊慌。
而在它之后,安然缓缓坐起身来,在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两把小小的钳子,而另一端的钳头,正牢牢咬住白虎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