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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了。
几个人从刚才开始就挤在了同一个甬道里,各自把剩余的魔力全都送给了艾伦,现在谁也没力气再制造一个遮雨的结界,送自己回到原来的地方去。而且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还是聚在一起比较安全。
所以他们便决定在这里挤一挤,凑合着过一夜。
为了避免感冒,他们把附近的火把都集中了起来,放在一起弄成了一个小篝火堆。
地面很凉,不过瑞尔他们几个却都睡得很熟。短时间内流失大量魔力会带来很强的倦怠感,即使是沸腾体质也无从避免。
只有艾伦除外……他意外的一点都不困。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精力在明天的决赛里可能会成为影响胜负的重要因素,今晚要得到充分休息才行,但他现在就是睡不着。
看着躺在他身边昏睡的阿丽莎,艾伦总觉得脑子里有点什么事在盘旋,像一团阴影在眼前飘来飘去……
往事涌上心头。艾伦想起了他们在倍雅基础魔法学校进行结业考试的时候,伊芙.温斯洛那奇怪的反应,当时她从暴怒回归平静只用了片刻,前后怪异表现完全是两个人。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出现在窗边的达尔克太太在一旁用了类似的魔法。
而他们在第一次前往这所学校的路上,偶遇狼人凯拉的时候,他和瑞尔都束手无策,就连赶来支援的凯利也被凯拉轻松压制,关键时刻凯拉却突然调头逃走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阿丽莎在一旁使用了这种精神系魔法。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会从那个时候开始昏睡,一直到他们抵达目的地……这么久以来,艾伦一直都以为她是被吓昏过去的……
还有在新生入学的那天,她之所以会突然那么紧张,正是因为听到了有人在暗中使用这种恐怖的魔法。
可是……
“竟然如此守口如瓶,她还真是谨慎啊……或者说,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理由吗?”
这时伊凡的那番话在艾伦耳边响起,开始隐隐作祟。
“是啊……她……”坐在通道的一边,脑袋顶着墙,艾伦苦思冥想,“这个魔法……这种事为什么对我都要隐瞒呢?”
像是有块石头压在他胸口,让他感觉十分压抑。
一直以来,艾伦对阿丽莎都是抱着百分百信任的态度来对待的,他相信,无论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阿丽莎都是那个会坚定站在他身边的人。当然,阿丽莎也用实际行动在证明着艾伦的直觉。
不过就在刚才,艾伦在知晓了阿丽莎对他再三缄口事情竟然是这个后,情况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是因为……我还没有被完全信任吗……”艾伦忍不住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丝失落。
“拥有这么方便的能力,那么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是很容易的吧……应该也会很容易就讨人喜欢……”艾伦不觉有些惆怅,“那么……我对她的感觉……都是真的吗……还是说……”
想到这里艾伦赶紧甩了甩头,不愿再想下去……再继续下去,他就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像是被利用了一样的感觉……
但他又无法立刻就让大脑停止思考,所以脑子里顿时一团乱,像一锅粥……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过久,他才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他睡醒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
“你还真是能睡啊。”瑞尔看他醒了,给他递了杯水过来。这是辛西娅带来的。
“好痛……”也许是在这么硬的地面上坐着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艾伦觉得有点浑身酸痛,还有些头晕。
“怎么了?”瑞尔问,“哪里不舒服吗?”
“呃……嗯……没事……”艾伦深吸一口气,又甩了甩头,“只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艾伦稍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呃……我记不大清了……”
“哦……”瑞尔说,“既然是噩梦,那还是忘了的好……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要打起精神来才行啊!”
“嗯……”艾伦点点头,“我会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这个梦还是让艾伦印象很深刻的……因为是关于阿丽莎的梦。
梦里他们回到了刚认识时候的那个教室,他和阿丽莎还是前后坐,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阿丽莎是在他前面的,始终背对着他。
艾伦感觉有很多事情想问,但又同时堵在嗓子眼里,什么也说不出来,挣扎到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略显奇怪的呼喊。
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喊,阿丽莎也始终没有回过头的意思……
终于,他喊累了,开始沉默,阿丽莎却在这时候突然开了口……
“抱歉。”阿丽莎头也不回。
不知道怎么的,艾伦听到这个词后只感觉心里像针扎一样的难受,虽然阿丽莎并没有告诉他,她到底是在为什么事情道歉,可他心头却总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萦绕……也许是直觉在作祟,他就是感到十分失落。
“难道我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吗……”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他醒过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她可能要睡到晚上了。”看到艾伦盯着阿丽莎出神,辛西娅说道。
“啊……嗯,嗯……”艾伦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
“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辛西娅说着给他扔过来一个苹果,“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不如在床上睡着舒服。”
“多谢。”艾伦说。
“姑且将就一下吧,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同时组队,食物早就吃完了。”辛西娅说,“只剩下三个苹果了,给你一个吧……你可不要辜负了它哦。”
也就是说,他们四个人去分剩下的两个……
艾伦听后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动。
“谢谢……我会加油的。”艾伦说。
“不过幸好她没醒过来,不然这苹果可要怎么分啊。”辛西娅扭头看了看阿丽莎,打趣道。
说罢,她便又坐到一边去了。
也许是辛西娅的话在起作用,艾伦总算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瑞尔说的对,还是赶紧忘了吧……”艾伦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强打精神,“还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眼下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