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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我担心你
洛芷看着程晨有些坚毅的脸庞，内心深处莫名有了一丝悸动。
想了想，却也没有拒绝程晨。“我今夜就去。”她轻声答道。
“好，”程晨望了已经远去的叶羽等人一眼，“待他们睡了以后，我就去找你。我们悄悄地去，不能惊动任何人。”
“我知道。”
程晨看着洛芷，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的关系确实有些理不清了。从风雨镇开始，他就被洛芷耍了一遭，还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一个暗处的势力；到了京州，又因为洛芷引来了上官瑶的冷视；而后洛芷又送了他九曜琉璃盏这样贵重的宝物；最后又是在伏羲山脉中一同经历了许多的磨难。
此时，他已是说不清自己到底如何看待洛芷的了。
尤其是洛芷那似乎有些恐怖的背景，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便随缘吧。”
他轻叹了一声，随后返回了自己的屋子，不由又为接下来的事情焦虑不安。当然，他对自己选择做的事情从不后悔，他只是担心自己与洛芷私离九归山会不会被人发现，被发现了之后又有什么后果。
突然，更是想到了沉烟师姐交待自己的事情。
“师姐不会真杀了我吧？”想着，全身不由颤栗了起来。
不过虽然这样想，但既然已经答应了的事情，他不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就算事后真被沉烟师姐杀了，那也是无悔的。
很快，便又到了晚饭时刻，程晨仍旧与叶羽众人在一起，饭桌上谈笑风生，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但偏偏就是这样，更使得上官瑶和叶羽二人疑惑。
程晨，必然有事瞒着他们。
时间过得飞快，程晨此刻已经坐在自己的房屋中，心中有些忐忑，随即他忽地站了起来，推开房门。许天扬的屋子仍旧是紧闭着，除了每天有师兄弟来为他送食之外，这两扇门几乎没有打开过。
“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便不再犹豫了，向着那乾十三走去。
每每入夜，那条长廊就会变得幽静无比，再加上此时已是深秋，夹杂着落叶，以及那惨白的月光，有些寒，除此之外，便是凄清，落寞。
所谓之忘川黄泉，大概不过如此。
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伫立在长廊的尽头，衣炔飘飘，如窈窕淑女在水一方，又如九天仙女落入凡尘，傲视而独立。
晚风拂过，竟有些冷。
“瑶瑶。”
程晨止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每每相见，不论他的心如何强硬，也会不由得慢慢软了下来。
他想要呵护她，如宝玉之捧于手心一般。
“你，和洛芷姑娘……”
“我陪她去鹤鸣峰，找玉衡子前辈。”程晨打断了上官瑶的轻语，“她想知道鬼幽的下落，我要帮她。”
上官瑶轻叹了口气，白皙的脸颊在月光的映衬下愈显苍然。
良久，却是说了一句：“我担心你。”
我担心你。
她是多么的了解程晨，如何会猜不到事情的缘由，只是，在程晨的口中得到确认了以后，却有了几分伤感。伤感之外，更多的则是担忧。
程晨微微一怔，忽而一抹喜悦浮上了他的眉梢。
仅仅一句我担心你，他的所有烦恼、忧愁、顾虑，通通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仅仅一句我担心你，胜过了世间的一切，独尊天下又如何。
佳人一顾，纵是舍弃天下，又有何不可？
“没事的。”他缓缓地说道，害怕打破了这一刻的温情。
上官瑶看到了程晨脸上的笑容，原本的孤寂与幽怨顷刻间变得荡然无存。还记得那时年幼，你笑了，我便笑了，整个世界都笑了。
“我想知道你的心事。”
她突然说道，语气不再冰冷，比洛芷还要俏皮，比沉烟还要妩媚。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在深埋了许久之后，终于显露了出来。
曾几何时，两小无猜的二人，便是蹲在那株大槐树下，互相倾诉着彼此的心事，你说，我讲，你思，我想。
那么天真，那么无邪。
“嗯。”
一抹更灿烂的笑容缓缓地在程晨脸上荡开，“等我回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风中，两道身影，一道长廊，还有漫天的落叶，仿佛成了画一般。
乾十三院中，灯火皆已熄灭，刚刚清扫过的树叶又被风吹散了开，或静静地躺在地上，或被又一阵风卷起。
萧索，凄凉。
院中的石凳上，却是坐着一人，素白锦衣，轻摇折扇。正是叶家的二公子叶羽，此时他在品着一杯热茶，眉头皱在一起，直到茶已经凉了也没有抬起茶杯。
寒月光辉倾泻而下，洒满了整个院子。
“嘎吱……”
忽地院门被缓缓地推了开，进来的，正是程晨与上官瑶二人。
“来了。”
叶羽轻声说道，看样子，像是等了许久了。
程晨笑了笑，却是随意甩了甩衣袖，眉目中带着一些无奈。
“还是没能瞒住你们。”
“想瞒我你程晨还差得远了。”叶羽忽地啐了一句，说罢，对着那站着的二人指了指另外的几张石凳，“你知道鹤鸣峰在什么地方吗？”
程晨还未来得及答话，又一扇房门突然被打了开，出来的人，是洛芷。
“反正没有能拦得住我，你们拉住晨子，我一个人去。”
话语之中，颇有些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毅然。鬼幽因为她才遭此劫难，她岂能安心待在这九归山上，莫说面前这几人了，就是伏羲门掌门也拦不得她。
“坐下！”
却是叶羽突然喝斥了一声，没有一丝他以往的和气。
这一下，众人都是怔了好一会儿，却也没有反驳，随后各自坐了下来。洛芷虽有些不愿，但看到叶羽极其严肃的模样，也不知为何，也是乖乖地找位置坐着。
坐下来后，叶羽才缓缓地开口道：
“我知道鹤鸣峰的位置。”
“什么？！”
“你？！”
程晨和洛芷皆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叶羽叹了口气，“我之前找人问的，你们按照这地图上的路线走，最多三日便能往返，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有意外。”
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程晨。
一时间，众人皆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洛芷心中有些复杂，这个每天跟她吵嘴的叶羽，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想着，便开口道：
“谢了，叶子。”
“……”
“我说了别叫我叶子！”
“那以后叫羽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