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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那时青梅竹马
“啊？”
林傲张大了嘴，这个小院中前后不过几步而已，方才众人谈论的话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在那洛芷不怀好意地目光看向自己后，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坤七院，那是禁地啊……
“不用了，我在那边能住得习惯。”
程晨连忙答道，不说他看到了林傲不太好看的表情，就单单是因为沉烟师姐的嘱咐，他也不敢私自调换。相比于坤七院，沉烟师姐才叫真正的恐怖……
不过洛芷却是不情愿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懒得管你，最好被那个疯子打死了才好。”
说罢，愤愤地随手抓起墙角一片花叶，顾自撕扯了起来。
“总之，你别和齐云天走得太近了。”叶羽慢慢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随即笑了起来，对着那林傲赞叹道：“好茶。”
“呵呵。”林傲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有些勉强。只要别让他离开乾十三，怎么都可以。从程晨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不用离开了，如此，他怎能不悦。
同时，心中也是忐忑啊，万一程晨变卦了怎么办？
“对了，那个沉烟师姐好像对你挺照顾的啊。”
却是洛芷将手中几乎被撕成碎片的叶子随手一抛，然后看着程晨问道。
从沉烟对程晨进行查探的时候那一脸的凝重，以及她对程晨的了解来看，沉烟一定是发现了程晨体内的某些诡异，不然测试的时候不会那么费力，甚至法决都动用了。
想着，洛芷也是有些沉重。
那日上官府门前，她确实使用了自己的鬼术秘法护住程晨的心脉，但根本不可能会给程晨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后来她居然发现程晨的丹田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团诡异神秘的鬼气，而且就连熟悉各种幽鬼之物的她，也都从来没有见过。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是因为她才会出现如此状况。
于是这才有了她送程晨九曜琉璃盏的那一出。
此时，她甚是担心被沉烟看出了什么，否则这伏羲门上下，如何会放过程晨。其实那天不用程晨提醒，这正邪之分，她比谁都清楚。
“呃。”
程晨愕然，一想到沉烟师姐，他就感觉一阵怪怪的，有些畏惧，但又有些期待。师姐对他耳语、师姐的窈窕身姿、还有那个意外的相撞，总是莫名牵动着他的心。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由得微微有些泛红。
看到程晨这幅模样，众人皆是来了兴趣。看来，程晨与沉烟之间，不简单啊。
尤其是上官瑶，更是好奇，而且好奇之中，更带着些许愤然。在她和洛芷面前，都没有脸红过，但是仅仅一提沉烟师姐，程晨就成了这幅模样。
其中，必然有问题。
“我记得你家在伏羲门并没有熟人吧？”
上官瑶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神盯着程晨，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林傲也没有追究上官瑶所说的话了，这个程晨他越看越神秘，别说和上官瑶家有交集了，就是说成伏羲掌门的私生子，他也信……
此时，他也是和其余人一样望着程晨，也是疑惑，沉烟师姐这样一个绝美并且修为高深之人，为何要特别照顾程晨这样一个落魄小子呢？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程晨尴尬地问道，也是发觉了自己脸上的异常，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与你们一样，和沉烟师姐第一次见面而已。”
闻言，叶羽笑笑，如此倾城美人，得之胜于得江山，同是男人，他自是清楚。不过他却对着程晨似有深意地问道：
“你可知沉烟师姐是何等人物？”
上官瑶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一对狐朋狗友。此时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便不再搭理程晨，转而握起了茶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百里娇花，尽无颜色。
“难道你知道？”程晨反问道，他们到这九归山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如何得知？
“你不知叶兄的高明啊。”一旁的林傲笑道，“吃饭之前仅仅到隔壁串门了一下，便已将整个伏羲门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
其余众人皆是鄙夷地望了叶羽一眼，要是他跑到市集上，立一个“包打听”的旗子，保管生意好到爆……
“莫谈，莫谈。”叶羽尴尬地笑了笑，转眼便正襟危坐起来，谈起了他打听到的事情：
“沉烟师姐四岁的时候被她的师尊璇玑带上九归山，至今已有十八年，在伏羲门众弟子中地位极高，就是在众数前辈之中也有一席之地。其修为更是惊艳超群，据说十三岁的时候就炼成了元婴，现今已到了太极经所述七星转魂的境界。”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子，竟然在当今修真巨擘伏羲门中拥有说话的分量，而其修为，更是高深莫测。
若是往后，下一个落尘真人会不会出现，当真是难说了。
说罢，叶羽又是眯起了眼睛，转而对着程晨说道：“如此强悍的师姐，我劝你还是别招惹的好啊。”
“呃。”
程晨无奈，这哪是自己招惹的啊，分明是师姐来招惹我的好不……
叶羽大笑。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众人在这张小圆桌上饮茶笑侃，倒是其乐融融。
洛芷自是不必说，遇见谁都是自来熟；林傲开始时还有些拘谨，但慢慢地便放开了来，敞开心怀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倒是上官瑶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众人的闲聊，遇到好笑的时候便掩面轻笑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张冰冷的面孔。
众人也不多言，上官瑶的性格，他们也是慢慢地知晓了的。
最后那一壶茶饮完之后，程晨终于站了起来，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想着，也是莫名有了一丝惆怅，若是能和大家住在这里，该多好啊。
“夜深了，我便回去了。”
众人感到有些惋惜，但也没有办法，只是说了一些“路上小心”之类的话，随后便各自返回了房间。殊不知，这九归山上前山别院中，哪会遇到什么危险……
告别了众人后，程晨独自一人走在长廊上，心不在焉地瞥着两边的雕栏，竟然感到一些落寞。
入秋的月光很是明亮，倾洒在长廊之上，还有一丝莫名的微风轻拂着。
突然他想到了瑶瑶，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从京州程家古宅，到落霞山庄，到上官家，再到伏羲山脉，一切如晃眼一般，又如无比漫长的一个梦。
“程晨。”
却是一声微弱的呼唤惊醒了他。
程晨转身一看，上官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一袭白衣胜雪，如出水之芙蓉，又如濯泥之清莲，一尘不染，宛若九天仙女，落于凡世。
见得程晨的脸庞，上官瑶淡然一笑，优雅至极，纯美的脸颊在月光映衬下有些模糊，但又清晰无比，螓首蛾眉，清眸流盼，历历在目。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
娴静，淡雅。
“瑶瑶。”程晨轻唤了一声，心中荡起一层涟漪。
出乎他预料的是上官瑶并没有反感，而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一抹笑容缓缓在程晨的脸上舒展而开，曾经，他的瑶瑶便是这样轻声回答他。
一切，仿佛回到了程家古宅的那株石榴树下，那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忽而，一片落叶飘下，轻轻地躺在雕栏之上。如梦初醒，这里，仍然是九归山的前山别院，幽深长廊，程晨，还有上官瑶。
月光，更是皎洁。
“怎么了？”程晨问道，语气极其轻微，他害怕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这一路来，都是叶羽在花钱，你便于我拿些银两给他吧。”上官瑶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张裹着的轻纱，想来其中便是银两钱财了吧。
程晨一愣。
忽而，又是上官瑶轻声说道：“还有一些，你留着吧，你吃不惯膳堂里那些饭菜。”
闻言，程晨的心又是悸动了一下。
“你自己留着吧，我与叶羽说一声便可，回去了我还给他。”
他知道，上官瑶生性喜静，更是不愿与人说话，自然，也不会去和叶羽说这些事了。但他也知道，瑶瑶不喜欢欠人什么。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那你呢？”
上官瑶语气有了一些细微的急切，程晨从小就生活在富贵之中，如何吃得下那些清素的饭菜，就是吃了，也未必会吃到饱。她知道，程晨的嘴，挑着呢。
程晨微微一笑，是很衷心的笑。“明天，我就吃那些。”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别人吃得，我也吃得。”
听到程晨这么说，上官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程晨的倔，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也不再坚持了，只是关切地看着程晨。这些天来，程晨都有些瘦了。
“若是吃厌了那些，你就来找我吧。”
上官瑶说着，随即又想到程晨是绝对不会向她开口要钱的，于是又加了一句：“或者找叶羽，我不怪你。”
说着，她的心有些隐隐地疼。若不是在紫城外那片湖泊对程晨说了那些话，程晨也不会这么落魄。不过她又转而笑了起来，程晨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
颇为可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