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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相即将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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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大早,陈峰都不用薛贞叫了,自觉的就醒了过来。今天可谓是喜事连连,昨天晚上回到府里的时候,好消息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刺激的陈峰晚上几乎都没睡踏实。

    在许记定制的私活总算完工了,九百把火枪,三百口上好的大刀,已经成箱的装好,就等着陈峰派马车去接了。宝芝林的装修也已经基本停当,歇上个两三日,待新刷的油漆干透就能开张做起买卖了。还有就是自己今后的独立衙门内政署,今天也将破土动工,就等着自己去代表先下第一铲了。

    这一天的档期已然是排的满满当当的了,陈峰轻手轻脚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替薛贞盖好棉被,怜爱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蹑手蹑脚的走到陈浩南的摇篮边看了会自己的儿子,这才起身走出了房间。外间的林慧倩,也算是陈峰内定的妾室人选了,陈峰一样的关心的替她掖好了被角。

    “老爷早,刚才顺天府衙门派人来知会了一声,说是去蓟州调查的人员回来了,今天继续审案,请大人过会前去旁审案情”陈峰走到前院的时候,管家陈明正在院中指挥着下人干活,看到陈峰出来,先是打了个招呼,接着便立即把刚收到的消息汇报给自家老爷。

    “嗯,那看来今天是没时间去许记提货了。待会你去许府跟许爷说一声,就说我明天再去取货。另外宝芝林开张的日程,你们提前定下个吉日来,到时候我也好在开张的时候去捧捧场面”陈峰简单的给陈明吩咐了几句,眼下几件事情同时要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安排陈峰不可能各个都亲力亲为,只能安排管家陈明去办。

    “可是老爷,您毕竟是在朝为官,近来又兼了个内政署的差使。圣眷正隆,嫉恨大人的仇家怕是不少,官员不得从商这也是本朝的禁律,到时候宝芝林开张你亲自出面,恐怕有点不妥”陈明听完陈峰的安排,谨慎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来。

    “所以我说的是捧场,而不是亲自出面。捧场嘛,亲朋好友做买卖,我去祝贺下捧个场面,这总无可厚非吧?京师做买卖的官员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只要不是太明目张胆的落人口实,想必还是无甚大碍的,你就放心的去安排就是了”陈峰笑着回到,自己这个管家样样都好,又细心又能干,就是有时候顾虑的太多,反而显得优柔寡断了。

    交代完一切,陈峰去宴厅吃了早饭,带上大富大贵就出发了。今天先得去皇城西端的内政署衙门地基出,自己代表了内政署落下第一铲,宣布了建衙工程正式启动后,还得赶到皇城北边的顺天府衙门继续旁审刺客一案,时间上有点紧迫啊。

    。。。。。。

    太液池西。

    建衙的前期准备工作业已完毕,一排屋棚下码的整整齐齐的建筑材料,工地四周也已经划好了建设范围,拉起了数道绳索禁止闲杂人等的进入。

    工地的另一端,所有参与建衙的工人已经从简易的临时工棚里走了出来,准备好了各自的家什,围在工地四周就等着开始这建衙的第一步开动了。

    “陈大人,准备工作都已经完备,先行祭拜了天地、土地爷,就可以破土动工,开始建衙了”建衙工程总设计师张宗光一身常服穿戴,乌纱帽、靛青色常服,胸口绣着六品文官鹭鸶的补子,躬身站在路边,向陈峰汇报着。

    陈峰谦让了一下,终究还是走在了最前边,身后侧方分别站着张宗光,大富大贵,再后边是各建设组的组长,最后则是一大批工人。中国人历来相信鬼神,工地开工前祭拜一下,以免冲撞了哪方神明,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工地一头,摆着一条香案,三柱檀香放在一边,中间一个黄铜香炉,下端还摆放着不少祭品,什么猪头、鱼、水果鲜花的更是摆的满满当当。陈峰在众人的注视下,燃起了三柱香,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规矩,随便想了几句就大声说了起来。

    “皇帝在上,厚土为下,小民陈峰今日于此破土建衙,特此祭拜各方神明。如有不敬之处惊扰了诸位,还望海涵。愿诸方神明多加庇佑,今后定然四时祭拜,永不敢忘”说完跪在了香案前的蒲团上,将三炷香压在额头上,当先拜了下去。

    后面一群工人们,平日里也说不出那么文绉绉的话,充其量就是土地爷爷保佑,小的烧猪头肉来孝敬您了之类的。听完陈峰的话,一个个暗里都翘起了大拇指:到底是读书人,说的话就是有水平,要不然人家那么年轻怎么能做大官呢?

    陈峰领着工地上的所有人员,向着香案磕了三个头,算是祭拜过了神明,提前打过招呼了。待陈峰将香插入香炉,一边立马有人递来一把崭新的铁锹,就等着他铲下象征性的第一步了。陈峰在张宗光的带领下,来到了工地的正中央,这里请风水先生算过了,所以将建设范围都划好了。而陈峰此时站在工地中央,待他落铲,整个工程就能开始了。

    陈峰看着周围殷切期盼的目光,紧了紧手中的铁锹,用力的铲了下去。坚实的黄土地瞬间翻了出来,震的陈峰手都麻了,幸好刚才用了力气,要是掉以轻心随便一铲没铲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还不臭大了。不过话说回来,就冲这坚固的土地,这快地还真是造衙门的好地方。

    早准备在一边的鞭炮适时的点了起来,瞬间就噼噼啪啪的炸响了,闪烁的亮光照耀在每一张喜悦的面庞上。陈峰提高嗓门大喊一声“开工”,众人条件反射般的投入了工作,顿时无数把铁锹你起我落的开始了衙门的建设序幕,刚还*肃穆的工地顿时显得一片热火朝天。

    陈峰满意的看着令人振奋的劳动场面,简单的和张宗光又交代了几句,随即便辞别向顺天府衙门而去。今天的档期排的真叫满,一大早就是个开工仪式,马上又要去协同审案,下午瞅着有空闲的时候,还要去宝芝林视察下,陈峰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后世电视里的地方领导人一般,整天就是去这里剪彩、去那里视察的。。。

    。。。。。。

    来到顺天府衙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锦衣卫和东厂的两位代表,陈峰客气的和他们见了礼,三人相互谦让着、有说有笑的走进正堂。那边厢,三法司的代表以及陪审团们也已经各自落座,看来就等着他们三位大佬了。顺天府陆知府招呼着衙役们上茶上糕点的,一张脸笑成菊花似的了。

    “诸位大人,昨日前去蓟州调查人犯情况的已经回报了,确系人犯确实乃蓟州井儿峪人氏。今日咱们就继续审理此案,几位大人可还有什么意见”?刑部侍郎吴同春看了一圈,客气的问到。虽然他是主审官,但总得征求下别人的意见,特别是锦衣卫、东厂以及内政署的三位代表人员。

    三位旁审员,陈峰、锦衣卫同知以及东厂掌刑千户三人眼神一交流,都表示同意,锦衣卫同知代表三人宣布“没问题,可以开始了”。主审官提议,旁审员通过,陪审员也无任何异议,审案过程接着上一日的继续进行。

    “带人犯”刑部侍郎吴同春一拍惊堂木,两边皂隶拖着沉闷的调子喊着威武,俩个身材长大的皂隶提着水火棍,一左一右将那凡人张差提进了大堂。只见张差眼窝凹陷,面庞消瘦,蓬头垢面的有如乞丐,手腕脚踝都戴着镣铐,还用铁链连着,就这样被押到了堂上。

    “贼人张差,现已查明你确是蓟州井儿峪人氏。本官现在问你,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可有何人指使”?吴同春瞪着堂下的张差,大声呵斥到。可张差依旧是那副样子,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跪伏在地上轻声的嘀咕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胡话。

    “吴大人,我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你看这贼人刁滑无比,不妨让我来试试”?巡视皇城御史刘廷元看着众人愁眉紧锁拿张差没办法,突然说话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刺客公然提携闯进宫内行刺太子,他本来就难辞其咎,现在更是卖力的想要有所表现,也好将功补过,戴罪立功。

    “刘御史若是有办法,尽管试试,不过如果是又说什么大刑伺候的就算了。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这责任谁来扛”?大理寺少卿也正和都察院副都御史商量着什么,听到刘廷元有办法,也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了他一次机会。

    刘廷元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张差面前一步的距离处,用恐吓的声音喊到“说实话饶你不死,拒不招供马上就杀了你,连你全家一起宰了!说,你为什么要闯入大内行刺太子”?可怜张差一个乡下人,可能这还只是他第一次离开故乡呢。他说他是故意来的,带了根棍子就轻松进来了,谁信啊?

    众人大跌眼镜,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原来是恐吓威胁啊。这他娘的谁不会,真有用的话还轮得到你出来抢功劳?果不其然,张差原本还很落寞的表情居然带起了一丝鄙夷,冷笑一声的说到“把俺全家宰了?俺就把地主老爷家的人给打了,怎么会杀俺全家”?在座的一片无语,果然这是个从没离开过老家的土老冒。居然认为紫禁城是地主老爷的家,宫里的太监宫女,当然还包括太子朱常洛居然是地主家的人。

    趁着大家伙错愕的当口,陈峰却敏锐的意识到,张差刚说的话,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张差依旧在装疯卖傻,不愿说实话。第二,如果张差真的以为那只是地主家的屋子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件事背后一定有幕后主使,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宫里的,不然有什么权利把张差带进宫去?

    “刘大人这样那是审不出案子的,还是让我来试试吧”说话的是刑部郎中胡士相,这是一位眉毛胡子都已花白的老大人,审了一辈子的案子,据说是此间好手。一辈子审了无数案子,破不了的还真没几出,所以众人都很信服于他。三位主审,三位旁审六人一致同意,胡士相这才慢悠悠的走向张差。

    胡士相让顺天府的皂班倒来了碗热开水,又从自己坐的椅子边的立式茶几上拿了几块糕点,来到了张差的面前。他也没说话,只是蹲下了身子,将手里的糕点递了过去。

    高!陈峰当下心里就忍不住的赞叹起来,用刑确实是可以有效的提高审案的效率,但不排除会有屈打成招的情况。再说现在就是怕用了刑,张差挺不住两脚一蹬死了,到时候找谁审案去?何况张差这种老实人,厉声呵斥也许真就还不及好言相劝来的有效呢。

    “胡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给他吃东西!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这责任你可担待不起吧”一旁的陪审团里有官员阴阳怪气的说着,气的陈峰破口就想骂他废物,自己没本事,别人有好办法还要眼皮薄。可是毕竟当着在场这么多官员小吏的面,陈峰只能强忍火气的说到。

    “无妨,让胡大人试就是了。顺天府提供的茶水、糕点,出了事自然是他们负责,陆知府说是不是啊”?陈峰看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官员说到,边说还边瞄着顺天府陆知府。

    陆知府那是个受气包的角色,在这场审案里他除去贡献了自己的衙门做场地之外,几乎没有其余的用处。在场官员都是六部中的官员,更有锦衣卫、东厂以及新鲜出炉的内政署的代表,这样的场面里,注定自己就是个陪衬而已。他原本就一直客气的和大家套着近乎,现在突然听到让自己衙门负责的字眼,不由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陈大人,出什么事了么,何事要下官负责”?陆知府战战兢兢的低垂着脑袋问向陈峰。

    “没事,只不过有位大人怀疑你们顺天府的茶水糕点不干净,万一吃出病、吃死人什么的,自然就要你么负责啦。陆知府,不知贵衙里的糕点茶水是否真的不干净呢”?陈峰微笑着看向陆知府,微微的点了点头。

    陆知府原本刚想懦弱的解释什么,突然看见陈峰朝自己点头使眼色,那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信任。陆知府不由的就是心里一暖,突然就说了起来,那语调比刚才何止高了八度“大人们请放心,我们顺天府没什么好东西,但我么的糕点茶水要是哪位大人吃了不适了,下官来担这责任”。

    陆知府说完了还平静不下来,虽然脑袋依旧谦卑的低垂着,但双拳却是握紧的:他姥姥!还真以为老子是软柿子好捏啊?把衙门让出来给你们审案,好茶伺候着,还他娘挑这挑那的,爱喝不喝,不喝。。。不喝死去!

    “好!诸位都听清楚了吧,还有什么问题么”?陈峰满意的对陆知府点了下头,转头看着刚才那位冷嘲热讽的官员,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大家伙本来都没什么意见,就那官员偏爱挑些刺出来,这回也没话说了,自然就没人再出来阻挠了。

    胡士相看他们闹够了,这才将手里的糕点递给张差。那边张差根本就没去管刚才众官员间的争执,他俩个眼睛自从看到胡士相手里的糕点后就没离开过。看到胡士相的手伸过来,紧张的看了下对方的脸,胡士相脸上满是和蔼,温和的说着“饿了吧?饿了就吃吧,吃完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觉得愿意说的,就告诉我,好么”?

    张差那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一把从胡士相手里拿过糕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就将几块糕点全塞进了嘴里。“慢点吃,不够还有,来,喝点水”胡士相一般和声说着,一边将盛满温水的碗递了过去。张差接了过来,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

    “现在我要问你了,你叫张差对吧,你好好的不在井儿峪待着,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什么要提了棍子去打人”?胡士相将碗放在一边,蹲在了张差的身旁问着,那样子一点也不像审案,仿佛就是两个老乡在村口的大树下聊天一般。

    张差沉默了一阵,突然自顾自的说到“俺们村里人一直欺负我,李自强和李万仓这两个杂种,他们把俺家的柴草烧掉了,俺又打不过他们,所以才想到京城来告状的。俺在四月中旬来到的京城,俺从东边的门进的城,但俺不认识路,只好从一直往西边走”。

    “路上遇到俩个人,他们给了俺那根棍子,告诉俺有了那棍子就能伸冤了。他们带俺去了衙门,俺提了棍子去告状,他们不理俺还打俺,俺就拿棍子打他们,他们就把俺捉住了”。张差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大段,众人都听的一楞一愣的。

    胡士相赶紧又问他可还记得那俩人是谁,在哪里碰到的之类,张差就再也不回答了。胡士相无奈,起身说到“看来此人是真疯癫,胡言乱语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官员听胡士相说的有道理,连这样破了一辈子案的老官员都说疯了,看来张差是真的疯子,想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游泳的信息都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一致的点头附和着。

    可是陈峰却觉得事情有转机了,召唤过身后的一名顺天府皂隶,轻声的和对方说了什么。那皂隶听完陈峰的吩咐,匆匆向衙后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