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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有过臣子这般无礼大笑,与之相视的君王,皆是昏庸无能之辈,尽丧民心,所以无尊卑观念,麾下的臣子才一个个目无王法,肆意妄为!
而今夏侯婴如此放肆,在刘邦的眼里,远超所有逆臣!已经远远越过自己的底线了,再容忍下去,不采取惩罚措施的话,其必嚣张的要上天!因此必须严肃处理,不能心慈手软,须破其胆魄,以正君威!
反秦抗楚这么多年,刘邦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自己这么不敬,在此之前,文武大臣都有不敬的言行,但都没达到这种程度,似这类逆贼,视君王如猪狗,绝不能像先前一样选择宽恕,要用其之死来杀鸡儆猴!
立了再多功劳、保护自己多年又如何?在刘邦的认识中,罪恶是不能用功劳、恩情来弥补的!犯了罪,就得罚!冒犯了一国之君,更得罚,否则天理不容,夏侯婴犯了超大不敬君王之罪,千刀加身算是轻的!
表现出的怒火虽未此前那般强烈,但刘邦内心中的恨意,却是冲天!跪地之人乃最亲密的大将,蔑视自己、无视自己,还想着坑害自己这个王,而今看透了其心,怒火远没有恨意大,恨不得将其砍成稀巴烂!
恨比怒更可怕,怒是暂时的,不会一直存在,而恨,是刻骨铭心的,能记一辈子,所以刘邦非常希望夏侯婴能特别悲惨的归天!但考虑到这种货色,自己动手有辱身份,便只好命令其自刎,自己在一旁看着!
“大王…”夏侯婴听到汉王的怒吼之声,惊的全身猛颤,瞬间回过神来,瞪着大眼惊恐的看着汉王,悲呼了一声。
只与汉王的眼睛对视了一两秒,夏侯婴便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因为汉王的目光不善,有浓浓的杀意,一盯着,就浑身发冷,不由的毛骨悚然,宛如身处地狱之中。
这一刻的夏侯婴,大脑、身心皆剧震,既震惊、恐惧,又后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关键时刻,陷入温柔乡中,这也就罢了,居然发出了大笑声,此等做法,在这种场合下表现的极为嚣张,乃自掘坟墓!以汉王的性情,下令砍了自己,是肯定的!
绝望之意充斥于夏侯婴的心间,无比后悔,如果刚才不乱想,而是集中注意力好好跪着,不会是这种局面,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能坦然认命了!
虽说必死无疑,选择接受这个结果,但夏侯婴心里仍有不甘,军师张良这个文弱书生,曾好几次被汉王特赦,汉王为了救他,还改了法,而今自己却得不到汉王这种厚待,这一切都是张良的罪恶,抢走了汉王的爱!夏侯婴发誓,在另一头不断诅咒张良!
“狗贼!在胡思乱想什么?本王命你自刎归天,没听见吗?还在这磨磨蹭蹭,你是猪吗!还不快点归天!”
刘邦非常不耐烦,恼怒的大声道:“你要慢慢的自刎,本王要看着你这逆贼受尽痛苦的归天!快点捡起剑,动手!”
如天雷般的声音响起,由于彼此间的距离很近,夏侯婴在深思发愣中,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急忙看向地面。
三柄剑整齐的在地上,之前汉王阻止自刎时,用赤霄击落了两柄剑,而后自己丢了赤霄,至今没人捡起,所以是三柄剑,赤霄很好辨认,另外两柄,外形和锻造材料一样,分辨不出哪柄是哪位将军的。
夏侯婴扫视着三柄剑,犹豫不决,想用赤霄剑自刎,这样死的光荣点,毕竟是天下间的好剑,但怕达不到汉王的要求,汉王可说了,要慢慢的抹脖子,尝尽痛苦的归天,赤霄太锋利,很可能稍微用点力,就一命呜呼了。
另两柄,乃战将之剑,锋利无比,但不及赤霄,用其自刎,的确可以达到汉王的要求,但太憋屈了,一代名将,功勋卓著,在这种器物下悲惨的归天,乃人生一大遗憾,于夏侯婴而言,死不能瞑目。
要知道,取性命之剑,十分重要,据说,名将有战魂,在哪柄剑下丧命,战魂便会到哪柄剑,毫无疑问,若不是汉王有要求,肯定会选赤霄,其余两柄,有一柄是夏侯婴的配剑,一旦归天,以汉王的性情,已死逆臣的剑,绝对会被丢弃不用,或是扔到茅坑,那样的话,战魂比猪狗还不如,乃奇耻大辱!
因此,夏侯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像个傻子一样看来看去,迟迟不伸手拿,这场面被刘邦看在眼里,耐心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拿剑,怒火瞬间冲天!
“狗贼!愣在这干什么!快点自刎归天!本王帮你选了,你不能拿赤霄,从另外两柄剑中选一柄自刎吧!速度快点!”
刘邦板着脸,眼中带火的暴喝道:“你这种贼子,不如猪狗之辈!若用本王的赤霄自刎,是对赤霄的亵渎,对本王的侮辱!你没这个资格!快捡剑吧!”
带有无上威严的怒吼之音震的房间暴响,纠结中的夏侯婴闻声剧颤,吓了一跳,而后面如死灰,绝望至极。
汉王急不可耐的要看到自己喷血归天,也就罢了,居然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宽容一下,收回刚才的要求,指定用赤霄归天,夏侯婴的心,彻底的碎了。
心境崩溃的状态下,夏侯婴伸出了手,颤巍巍地捡起了战将佩剑,最后无比心寒的看了汉王一眼,横剑于脖颈部位前,作势挥动剑,结束自己的一生。
“狗贼,你看本王作甚!再看,本王命人乱刀砍了你,可不给你自刎的机会了!别磨蹭了,快归天!”
刘邦见此,暴跳如雷,瞪眼大喝,而后蹲身捡起了地上的赤霄,心中有了决定,若这狗贼再拖延时间,只能忍一时耻辱,亲自挥剑砍死了,这么看着、等着,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煎熬,见其活着一秒,就心痛一秒。
曾目睹过许多逆贼自刎,从未见过像夏侯婴这般磨蹭的人,在刘邦看来,跟一部分女子一样,如此拖拖拉拉!很难让人相信,这些年,他是怎么在危机中活下来的!
“大王让臣死,臣不得不遵!大王保重,臣这就驾鹤西去了!”
夏侯婴不敢再看刘邦,而是盯着剑身,大声说道,在临死之前,说几句忠君的言语,可保死后名声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