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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华年还是赵班主,他们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傍上徐太师这棵大树。当然,赵班主知道对于徐太师来说华年的年纪太大了,那个老不死的根本不会对她有兴趣,所以两人一合计就把主意打到徐太师的孙子徐四少爷身上。
徐家辅佐三代君王,权倾朝野,别说一个兵部尚书,就是太子爷在他们眼里也不算什么,只要华年能攀上徐四少爷成为太师府的四少奶奶,那锦瑟这个尚书府的小妾只要她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了。
最重要的是徐四少爷对华年那可是一见倾心痴迷得很,他的模样儿虽说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也算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华年即便心有不甘,可为了报仇却也别无他法。如赵班主所说,不如就把这满腹委屈都算在月锦瑟头上,连着风秋荻的仇一起报了算完。
可他们俩谁都没有想到,徐四少爷向来是个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逢场作戏一亲芳泽的滋味最好不过,可若是娶个戏子做正房夫人?呵,那怎么可能呢?小妾都是做梦!
华年为此付出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似乎老天也看不过锦瑟的“恶毒”有意帮他们,于是就在华年被太师府的家丁婆子赶出来的时候,一顶软轿停在她眼前,里面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眉目凌厉的女子,正是兵部尚书刘成之妻,张氏。
有了锦瑟这个共同的敌人,两个女人一拍即合。张氏以传宗接代为由主动为丈夫抬了一房小妾,让华年隐瞒身份悄无声息住进了自己的后院。可怎么才能让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的尚书大人入局呢?
是夜,张氏亲手做了一桌酒菜,叫人把刘成请了过来,先是一改平日作风温言软语伺候着丈夫用了饭,然后捏着帕子哭了起来。说是去进香的时候护国寺的方丈说她命里无子,恐刘家断后,再想到从未见过的婆母心下更是难安,觉得自己实在不孝,让婆母于九泉之下也难阖眼,不如就请刘成休了她吧!
休妻?刘成是绝不会做的,不过张氏的话确实起了作用,他杀业深重根本不信鬼神之事,唯有母亲是他的软肋,盼着来生再续母子之缘得以尽孝,若是因为子嗣之事让母亲魂魄不宁,刘成怕是会日夜难安。于是在酒液与一点点药力的作用下,尚书大人当晚便宠幸了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新人,可却在天还未亮时就起身离开了。
安静多年的尚书府一下子热闹起来,短短几个月就先有锦姨娘又有了位华姨娘,更有缘的是两人竟同出天禧班,还是一起长大的师姐妹。
锦瑟得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的绣针直接扎进了手指,鲜红的血连成了串儿污了绣架上的栀子图,那是她为了华年的生辰熬了几个晚上绣出来的,眼看就快要绣完了,现在却全都毁了。
春儿心疼的不行,连忙上前捧着锦瑟的手指吸出了血吐在地上,柔声宽慰道:“也不是就毁了,加朵红色蝴蝶岂不正好?”
“不好!”华年出现在门口,她直勾勾盯着锦瑟冷声道:“这世上最恶心讨厌的东西就蝴蝶,徒有其表,惺惺作态,以为破了茧就能成仙了?哼,说到底还不就是条恶心的虫子罢了!”
锦瑟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怒火满目仇恨的华年,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她如此忿恨?
她起身一步一步朝华年走过去,摇着头问她为何要委屈自己来刘家做妾,可华年却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走到绣架边目光幽深摸着那幅栀子图道:“怎么,你月锦瑟做得,我就做不得么?”
“华年!”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锦瑟的心都快碎了。
华年环视四周,这屋子不算特别大但胜在雅致又明亮,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价值不菲的珠帘和屏风,修剪得当的花草,还有御赐的白釉瓷器,一件一件都似毒针一般扎进她的眼睛,惹得她酸涩火辣,更为火上浇油的还是那个像老母鸡护崽一般挡在锦瑟身前的丫鬟。
什么意思?当她是蛇蝎猛兽要来取那贱人的命吗?
“锦姨娘可真是好福气啊,看来老爷很是疼爱你呢!”华年看着脸色微变的锦瑟挑了挑眉,抚了抚鬓边的头发饱含讥讽高声道:“可老爷这么看中你,怎么锦姨娘入府这么久了还没圆房呢?莫不是请了尊菩萨回家供着?”
“华年,你到底怎么了?”锦瑟上前拉起华年的手,急道:“你怎么能这么作贱自己?师父怎么会同意你这么做呢?是不是赵班主逼你的?你.......”
“你还有脸提师父?”未等锦瑟说完华年就用力甩开她,若不是春儿从后边及时扶住,只怕锦瑟整个人都会倒在绣架上,那上边可还有针呢!
可华年根本不在乎,她盯着一脸不解的锦瑟咬着牙冷声道:“托你月锦瑟的福,师父的安神汤药效不错,她老人家托我给你带句话,说让你在这尚书府好好活着,她就在天上等着看,等着你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天!”
华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锦瑟的院子,刚进园子就瞧见张氏身边的丫鬟秋儿正等在亭子边,见她来了点了下头然后躲到一块巨石后头去了。华年见状嘴角浮起得意的笑,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锦瑟追上来。
果然不出所料,锦瑟被她识破心虚不已,一脸惊慌地追了上来,她悄悄加快脚步走到池塘边才转过身,等到锦瑟近前,然后突然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推进了水里。
“不好了!锦姨娘把华姨娘推到池里啦!!!”
秋儿一嗓子喊的整座尚书府都听见了,当然包括在假山后头的石桌旁正和御史大夫下棋地刘成,还有不远处与御史夫人赏花的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