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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大骇:这紫薇阁里恐怕不止是鬼胎那么简单哦,说不定唐曼就是一个鬼母子……
鬼胎的哭声一响起,就像乐团的指挥发出了指令一般,整个唐府二重门里立即响起了多声部“大合唱。”
首先当然是唐曼哄小孩的声音,紧接着是桂芳阁里传出的木鱼声,接下来,躲在门卫室旁边两个房间里的巫师,也开始嗯嗯呀呀地做法。
整个唐府顿时乌烟瘴气。
还好三公没有带家什来,否则鼓铙拨锣一股脑儿全都用上,这唐府就热闹了。
唐谋的房间四门紧闭,老头子肯定气坏了,这样的场合自然不愿意来凑热闹。
唐经理很是尴尬,似笑非笑地看着三公,显然也是六神无主。
“糯米阵”刚刚经摆好,两个保镖就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两碗鸡血,脚步迈得很慢,手也不敢抖动一下,谨小慎微地把满满两大碗鸡血放在桌案上。
我侧头一看,身边却不见了三公。
唐经理似乎也才发现三公不见了,失魂落魄一般对我急吼吼地问:“小师傅,法师呢?”
问我?我都不晓得该问哪个哦!
紫薇阁里的啼哭声越来越响亮,唐曼哄孩子的声音慢慢的变成了呻吟:“啊……宝贝,你别踢妈妈啊!哎呀……我受不了啦……宝贝,妈妈和你一起死掉算了……”
木鱼声更加急促,连桂花树的枯枝也抖索非常厉害。
巫师的房间里开始冒出浓烟,也不知道里面烧了多少香火。叽里咕噜的法咒此起彼伏,却掩盖不住胎儿诡异的哭声。
黑夜里,我仿佛闻到了死神的臭味,黑压压的魔瘴似乎要把北庄和唐府吞没了一般。
突然,头上一道黄光闪过,一团黄色的影子飘落在紫薇阁门前的一张八仙桌上。
定睛一看,那黄色的影子原来是我的师父三公。
他是在什么时候变戏法一样的换上了一身黄色的道袍?头上戴着黄色的阴阳八卦帽,手里还多了一把木剑。在一团白色的烛光里显得格外醒目。
而且,我还真的一直小瞧了他的功夫,从三米高的二楼跳下来,稳稳当当的就坐在八仙桌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这般身手我还不一定做得到呢,这可是需要很高的轻功境界。
当然,那八仙桌就有八十公分高。
旁边的两个保镖,顿时也张大了嘴巴。
让人惊愕的还不只是三公刚才露的这一手,最关键的是他什么时候去二楼的?转弯爬楼梯上去的?还是直接腾空上去的?反正根本就没有人发现。
他又是在哪里弄来的这身服装?在什么地方换上的呢?一切都是谜。
看见三公“从天而降”,唐经理的脸色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血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三公在八仙桌上盘腿而坐,右手持剑,左手捏着一叠符章,嘴唇急速地跳动。好一副仙风道骨正气凌然,一瞬间,我觉得好有面子!
只是他挎在身上的那个帆布包,有点煞风景。
三公一般念着无声的法咒,一边让身子在桌子上急速旋转。
这旋转的功夫也是相当的骇人,我跟着三公混了半年,从来就没见他流露过半点。下盘就像安装了一个螺旋桨一般,身子呼呼旋转,半分钟之后就看不见了人影,只有一道黄光在盘旋。
一分钟过后,三公停止了旋转。就像一尊雕像一般固定在八仙桌上,一动不动。
瞬间,婴儿的啼哭声停止了,女子哄孩子的声音也停止了,巫师的哼唧也慢慢减弱,只有桂芳阁里的木鱼声,犹犹豫豫地响了几下,也跟着外面的寂然戛然而止。
三公定下神来,却已经大汗淋漓。刚要准备站起,却又双膝一软,一下子就趴到在桌子上。
我立即本上前去,叫了几声师父。
三公的脸上滚着豆大的汗珠,朝着微微一笑,甚是惨然。
突然好心疼,吃端公这碗饭,原来这般辛苦。这两千块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我把三公扶下八仙桌,立即就有保镖端来一张太师椅和一个小茶几,还摆上了一杯刚刚泡好的毛尖茶。
三公就稳稳地躺在太师椅上,惬意地喝了一口,咂了两下嘴唇,突然骂道:“狗日的太缺德了!”
端公开骂,众人自然不敢接嘴。
因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三公骂的是鬼还是人?
再看紫薇阁,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房间的门窗上全都贴满了符章,用来黏贴符章的,竟然是那两大碗鸡血。而地上之前我画成的八卦图,那些白里透黄的糯米,竟然全都变成了黑色。
三公又美美地喝了一大口茶,扭动了一下脖子,颈部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
他真的累坏了!
一侧头,笑眯眯地对唐经理说:“把那两只鸡先炖了,一会儿我得好好的补补身体。”
唐经理立即馅笑着:“那是那是,我家老板早有准备的。”
三公又说:“找人把这些黑米打扫干净,然后找个三岔路口埋了,记住,要埋在至少一尺地以下,避免牲口家禽误食了,会丢命的。”
唐经理立即对保镖说:“听到了吗?赶紧照办。”
两个保镖立即出门,一会儿就叫来了两个女人开始打扫卫生。
三公这才慢悠悠地脱掉道袍和道冠,双手毕恭毕敬地递给唐经理,奇奇怪怪地道了一声谢谢。
再看唐经理,竟然没回一句客套话,接过衣服转身就走。
他为什么不吩咐别人做这个事情呢?
“慧茅,接下来到你出场了。”
三公这口气,就像办家家一样。
“我能做什么啊师父?”
我苦着脸问,小声问道。
千万不要为了绷面子,让我这个“到精不黄”的徒弟反而给你丢了面子啊!
“附耳过来!”
哼哼,又玩这一套……
我接过三公的木剑就朝紫薇阁走去。
三公刚刚承诺分给我一百块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倘若里面真得有鬼,我也豁出去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呢……嘿嘿!
木剑朝着门缝一划拉,还没有真正的碰上,门就自己打开了一条缝。我跻身进去,门又突然关上了。
屋子里非常幽暗,什么也看不见。原来窗户已经被厚厚的帘子挡住了。
小心肝扑通扑通一阵乱跳,迈着阴阳八卦步,持剑在手,壮着胆子在房间里找鬼。
突然,墙角传来一声悠悠的喝斥:“你是谁?把我的宝贝还给我。”
师的房间里开始冒出浓烟,也不知道里面烧了多少香火。叽里咕噜的法咒此起彼伏,却掩盖不住胎儿诡异的哭声。
黑夜里,我仿佛闻到了死神的臭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