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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我居然起晚了,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体育课太过劳累,昨天晚上上床睡觉后,我很快就睡着了,精神依旧不是很好,我的头晕晕乎乎的,感觉大脑里塞满了水泥想躺在课桌上睡一觉。
让人有些惊讶的是,当我以最快速度赶到班级后,我却发现大量的座位是空空荡荡的,占据了全班三分之二的位置,直到课堂铃声响起,这时才有不少的学生跌跌撞撞冲到班级,显然今天班级有很多同学起床晚了。
整个学校都罕见发生了集体迟到现象,班级集体迟到的人数惊人地占据了全班人数五分之一,成功刷新了"iSTEM"学校的集体迟到人数记录,当然,这个新纪录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好兆头。
班主任的表情自然不言而喻,我能感觉她内心升腾起的烈火,燃烧到整个人都仿佛被红油漆刷了一遍,她把今天迟到的学生狠狠地数落,我们都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失去今年评选优秀教师的机会。
学校发生这种事情,自然也把学校的校长塔克夫人也吸引过来,不过她的态度略微缓和,她自然清楚我们因为什么集体迟到,但她依旧带走了这些迟到的学生们,严厉批评了他们整个上午,要求迟到的学生放学留学写检讨书,惩罚这些学生打扫学校厕所一个星期的卫生,顺便包括她家门口的小花园。
今天上午发生这种事情,Dianthe仿佛也预感到了这其中有她的责任,于是全程一言不发地趴在桌子上,用书本遮住自己上半张脸,她完全失去了昨天的活力,下课时也不再主动和别人聊天,努力让别人忽视自己的存在感。
上课时,仿佛也验证我昨天的疑问,我再度看见Dianthe那双奇怪的耳朵和尾巴暴露出来,似乎是收自身负面情绪的影响,Dianthe这一次暴露耳朵和尾巴的次数却是异常频繁,我甚至看到她的脚踝都在以不正常的角度发生扭曲,就像是一团自由变形的软泥。
但Dianthe好像早有预料和习惯,那奇怪的外表特征都让她各种手法巧妙掩盖,以极快地速度重新变回原形和凭空消失,动作就像是一名手法老练的魔术师,用精妙绝伦的戏法在魔术帽下变出一只兔子或者是鸽子。
要不是我和Dianthe之间座位的距离最近,有心偷偷关注她的动作和反应,恐怕班级还没有人发现,这位同学早已多次暴露了自己不是人类的特征。
中午,被塔克夫人带走的学生们从校长室回来了,他们每个人都如被俘虏的士兵,脸上满是都恼火和不甘,几个心理比较脆弱的女生掩面而泣,显然这一次的训话非常严重。
而Dianthe在看到发生的一切后,连忙躲开这些学生们的视野范围,在食堂角落的座位坐下,在迅速吃完自己的饭菜后,表情紧张地跑出了食堂,似乎忍耐着某种悲伤的情绪,我甚至觉得她的心理素质是太脆弱了。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Dianthe的想法,但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如此在意集体迟到和她有关系,大概换成一般人只会在内心谴责自己,而不至于影响自己的实际行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一直观察她的原因,作为同桌的我产生了想安慰她的想法,便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只是,Dianthe并没有去操场散心,而是跑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本来,我以为她是有什么私人事情要处理,但是里面却传出了迈克尔老师和她谈话的声音,让我瞬间想起了某种班级上流传的某种怀疑。
Dianthe和迈克尔老师之间是故意演戏,我们才是真正的观察对象,想起这些,我不禁心中升腾一阵无名的愤怒,停下自己准备离开的脚步,将耳朵凑近门板聆听对话的内容,里面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
“迈克尔长官,我很清楚俄亥俄州分部想做关于神话生物的社会观察实验,但是以现在的实验制度,你们的做法不仅让我的处境很难堪,难以融入集体,而且还间接牵连到了别人。”
Dianthe烦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混合着拍桌子的清脆声,她的话语里有充斥着不甘和恼怒,但话语的内容里更多的表达成分是请求。
迈克尔老师那固执的声音也毫不犹豫地反驳道:“Dianthe,很抱歉我们不能告诉你社会观察实验的项目,你作为外来人员需要遵循一些步骤,实验制度是没有问题的,你需要知道你作为神话生物,本身就是一个影响正常社会实验的因素,我们不能用人类的社会实验来作为衡量你的因素。”
“我不是实验动物,这场为期一年的社会实验的最终目的,难道不是寻找神话生物和人类共同相处的方法吗!这不是我作为一名交换生该位于尴尬位置!”
“没错,所以我们在测试你能否在难堪的环境下,以神话生物为身份与人类共同相处,人类会不会因为你不能作为麒麟带给他们幸运而间接讨厌你。”
“我的确不是人类!但你不能因为我是神话生物,否决我想正常发挥自己能力的想法!甚至你作为计划的负责人,就连对麒麟的认知都是错误的,麒麟的确能带给人类幸运,但是这一种族特点并不绝对,你不能将我们的天赋当成阻碍!”
“所以,你想让我们忽视你们的种族特点,任凭一个普通人可以讨好神话生物,作为社会实验的正常要素,要知道,一个拥有毁灭城镇级别力量的生物走在大街上,你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能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你吗?”
迈克尔老师的口气逐渐变得尖锐,虽然我不知道门后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但我可以肯定Dianthe的心里不好受。
“我事先在签字盖章的时候,我明明看到的法律文件上,并没有营造当事人不适宜环境的条款,在这一点我无需配合。”
“好吧,既然你这么让我为难,我会向报告你们的龙族之王汇报,你不配合我们的社会实验。”
“你不能那么做!”
Dianthe愤怒地大吼,下一秒,我就听见桌子被掀翻和杯子打碎的声音,而迈克尔也开始Dianthe争吵。
“为什么不能那么做,我是你在这次社会实验的负责人,我有权利和你的上级沟通,甚至是投诉你的不配合,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
“我没有不配合,明明是你作为负责人对我百般刁难……”
迈克尔老师的语气直转而下,直接插嘴道:“好了,你不想让你的领导失望吧!我记得东方的龙族之王对你寄予厚望吧!”
“你想干什么?”
“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忍耐力强大也是你们这种神话生物的天赋,你们很擅长在各种压力下适应环境,一点人际关系和社会活动的限制,对你应该不是问题。”
“我……”
我仿佛听到的Dianthe,她显然敌不过迈克尔老师,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虽然我很想帮帮她,但是我又能做什么,推门而入大声呵斥迈克尔,还是转身离开将迈克尔的话告诉别人。
我知道哪一个选择似乎都不是现在的我该做的,我还是选择装作没听见,等下午再安慰Dianthe吧!
而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后脚却踩在了一个空瓶子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那一刻,我听见了许多声音,门后迈克尔脚步接近的声音,Dianthe惊叫的声音,还有我心脏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