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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生了那件事,贝蒂已经很久没有踏进魔药办公室。她在魔药课上总是低着头,而斯内普则表现得稀松平常。
大概是要头疼的事实在太多,以至于贝蒂暂时没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和克莱尔和好。
克莱尔迎面撞上她的时候往往是冷哼一声,有时候捏着鼻子说“离我远一些,你身上的阴谋味实在太刺鼻了。
”
说实在的,贝蒂每次都想要扔一个锁舌封喉咒过去,可是她实在下不去手。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对好朋友做到这个份上。
她隐隐的期待着,两个人能顺其自然的和好。
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很快到来了。麦格教授像往常一样过来收集留校过圣诞节的同学名单。贝蒂和佩雷纳尔奶奶约定了圣诞节要去拜访,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有留校。
只是,如果能让她自己回家,圣诞节会显得可爱一点。
邓布利多要去买一双羊毛袜(据说是因为大家都送他书籍,而他更喜欢羊毛袜。)所以不得不由斯内普带她回家。
这真是个糟糕的决定。
傍晚,当贝蒂看到斯内普黑着脸站在魔药办公室外等她的时候,这个想法显得更坚定了。
“希望没让您久等,先生。”她小跑过去,抓住斯内普的左手。突然——斯内普的脸阴了下来,将右手递给她。贝蒂不敢多问,只好抓紧他幻影移形了。
梅林的胡子。邓布利多他们就没有考虑过她一个一年级的孩子短时间内经历三次幻影移形有多难受吗。她暗自对他们的做法表达不满,然后向斯内普告别,钻进了尼可·勒梅的屋子。
门关上之前,她探出头来
“先生,也许您不太喜欢,可是我会给您送圣诞礼物的。——送到霍格沃兹您的办公室吧”
趁他还没拒绝,贝蒂飞快的关上了门。不过,她大可以不这么做,斯内普停下了脚步。一股雾气在空中漂浮,斯内普没有很快地离去,他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滑过道路,站在尼可·勒梅的房子前面。
“尼可爷爷,佩雷纳尔奶奶!”
她轻快的叫着,丢下门口的行李想要扑在他们怀里。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太对劲:已经傍晚了,可是他们没有点灯。
她隐约还感到屋子的主人走的有多匆忙:椅子歪倒在地上,客厅里的玫瑰花已经枯败的落在地上。
贝蒂忙不迭推开了门,她希望斯内普还没有那么快的离开。
斯内普框住扑出来的人,扫视了一眼不大对劲的屋子,他的眉头一皱,邓布利多可没告诉他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召唤守护神去通知邓布利多,而不是放任伊丽莎白一个愚蠢的女孩独处。可是…
斯内普不愿意召唤守护神。
——一只温顺的牝鹿。
伊丽莎白是个聪明的女孩,也许没过两天就会来向他提问。
更别提他的爱了。他对莉莉的想念,在那天之后尤为显得炽热。他不敢看加西亚碧绿的眼睛,他不敢看莉莉的任何有关的事,包括这只和她一样的守护神。
他低头去看这个女孩,她很少显得这么慌张,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可是他说过——邓布利多,没有例外。
他自嘲两声自己富余的同情心,脸上带着一点假笑慢吞吞的说“我需要离开,一个小时后邓布利多会站在你的面前。特里尼小姐一定能呆在屋里,直到我们回来,都安全而冷静。不是吗?”
贝蒂有些惊讶的抬头,张大了嘴,却什么都没说。教授是信任她的能力吗?可是凭她几个黑魔法防御的无声咒和恶作剧咒语可不敢保证能应付一个成年巫师,如果是一个食死徒?
她捕捉到斯内普眼里的一些特别的神色——他坚定得很,没有任何需要犹豫的!
贝蒂只好平静的说了一个好字。
她可不会违背斯内普的意愿,即使斯内普的决定让她感到吃惊。不过这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人在空房子里呆一会儿,除了邓布利多或者斯内普,谁要是靠近就给谁好看。
这很简单,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的,很简单。简单的像要她在大家面前得到斯内普最好的表扬一样。
该死的,他难道不能留下来吗,用别的什么通知邓布利多?
斯内普已经走了一会儿了,可是她丝毫不敢松懈。能让尼可爷爷和佩雷纳尔奶奶立刻逃跑的,对哲人石虎视眈眈的,贝蒂下意识觉得,来人应该是黑魔王的追随者。
她攥紧自己的魔杖,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玄关的门。冷汗浸湿了她的背,头发也粘在脸上。她还没来得及换下单薄的学院袍,感觉不到一点冷似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的出血,脸色也惨白的厉害。她告诉自己:伊丽莎白,千万不能松懈。下一秒,也许就会是某一个食死徒出现在门口。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动静。她小心翼翼的走近玄关,蹲在柜子后面。魔杖在她手里也有些发颤。
她举起魔杖,紧张的盯着门口,慢慢直起了身子,随时准备放一个无声咒拦住敌人。
——然而,邓布利多的脸出现了,后面还跟着斯内普。
贝蒂还没来得及收住战斗的姿势,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个人。最后,她真的快哭出来了,丢下魔杖冲了过去,她抱住了斯内普“教授,您可算来了。我实在太害怕了…请原谅,我没法维持我的教养…”
邓布利多看了看她,又用那双特有的,极具穿透力的蓝眼睛盯着斯内普“可怜的伊丽莎白,这一个小时你面对了什么。”
淡淡的魔药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刺鼻的材料味道让她感到不适,可是却出奇的令人安心。她退回来,偷看斯内普铁青的脸色,然后吐吐舌头“邓布利多教授,我没有任何危险。我只是被吓坏了…”
斯内普很少有不嘲讽她的时候,现在就是之一。他的脸侧向一边,黑的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像在打量着房子。
斯内普没有推开她,像是有些理亏。
他想说:是的,邓布利多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不该留她一个人的。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抿着嘴,冷冷的一言不发。
“伊丽莎白。请放心,我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只是碍于你的安危,他们并不能很快和你会面。”邓布利多知道的,没有例外。他收回目光,慈爱的说。
“…他们都好吗?…我是说,房子里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人来过。也许他们想要哲人石。”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伊丽莎白这个孩子从不让人失望。她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根源。但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低头慈爱的笑着眨眨眼“也许他们只是赶不上旅行的火车了不是吗?”
贝蒂听懂了,两个人一定都很安全。能得到邓布利多的保护还有什么不安全的呢?他可是最伟大的白巫师。她定了定心,礼貌的说“您是黑魔王最怕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您呢?”
“你可太抬举我了。黑魔王拥有很多我永远也拥有不了的力量。”但很快,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亲爱的孩子,为什么——你称他为黑魔王呢?”
斯内普也转过头来。
贝蒂显然没有料到邓布利多的会提这样的问题,她皱起眉来“特拉弗斯叔叔这么叫他。”
短暂的沉默后,邓布利多没有任何异样的笑起来,斯内普又转开了头。
“哦哦,是的。现在我们把你送回特拉弗斯庄园那去,你觉得…
”
“这是最好的的法子了不是吗,教授。”
贝蒂打断了邓布利多,她怕她稍微迟疑就会不得不回到霍格沃兹学校,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玩笑。
“也许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有些粗鲁的旅行,所以我带了一点儿带了飞路粉。”
贝蒂实在太高兴了,但她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邓布利多接着说“西弗勒斯很愿意送你回去。”
………
又是斯内普教授,他会不会把自己丢在某个门前再次离开?
天呐,梅林。
可是——她没法选择,只好走上前去,斯内普简单的告诉她使用方法,并且抓了一把飞路粉,冷冷的看着她。贝蒂首先消失在壁炉里,斯内普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从特拉弗斯庄园的厨房走出来。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整理袖口,抖了抖身上的灰,他真像贝蒂的叔叔,优雅冷静。而贝蒂可就狼狈的多,晕头转向的整理了头发。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方法不够礼貌,但要温柔的多了,至少她不用再以为谁想撕裂她。
家养小精灵带他们走到会客厅,仍旧是厄尔·特拉弗斯,贝蒂的叔叔来招待。他见到斯内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奇异起来,他一顿一顿的对着斯内普说“我真意外,我的老朋友。”
斯内普显然心情不佳,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厄尔。“没什么好意外的。尼可勒梅被攻击,你亲爱的侄女无人收留。我只是履行一个教师的责任。”
“看来你在霍格沃兹过得风生水起。西弗勒斯。”
“这没什么值得自豪的。特拉弗斯。”
“谢谢你送伊丽莎白回来,我很高兴,来的人不是我们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
贝蒂不敢说话,她只是垂着眼睛礼貌的低着头。特拉弗斯叔叔认识斯内普教授?可是为什么?是同学吗?那斯内普教授会认识他的父亲吗?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提过?
她脑子里有一千个疑问,可是她什么都没有问。
她欠了欠身,跟着家养小精灵走到客房里。不免觉得有些不快——在自己的家里还需要住在客房,这可真是太滑稽了。
她洗了个澡,倒在床上睡着。贝蒂不知道斯内普是什么时候走的。事实上,她不需要知道,不是吗?
她拍拍手,召唤了一只小精灵。
“明天你需要为我梳头发。我希望能特别一些。毕竟是圣诞节。不过,我很抱歉,我没能记住你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坐在那。桌子上有饼干,你可以吃。”
那只小精灵没能同时接收太多命令。隔了一会儿,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睁得很大“我的小姐,很荣幸为您服务。您真是个善良的小姐。您让朱莉尔斯坐您的凳子,享用您的饼干!可是朱利尔斯却没能为您做更多!坏朱莉!”
哦,梅林的胡子,它实在感情丰富。
她总算知道第一次遇到邓布利多的时候,为什么那只小精灵的眼睛雾蒙蒙的。可是贝蒂发誓,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绿眼睛。
———这总让她想起加西亚。
她很快的列出一张清单“朱利尔斯。希望我晚餐前你能帮我准备好。”
贝蒂新的命令一下,朱利尔斯就停下了自责,飞快的消失在她的房间里。
感谢梅林。至少现在房间安静下来了。
也许她需要和她的叔叔吃一顿午餐。
贝蒂礼貌的敲开书房的门。她彬彬有礼的态度像对一个陌生人。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他的叔叔是一个纯血贵族,倘若她像一个不懂礼仪的疯丫头,她敢保证,圣诞节过了一半她就会被赶出去。
“特拉弗斯叔叔。很荣幸,您对我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导,我总能达到优秀。”
厄尔从灯下抬起头来。
不过是午餐的时间,他把书房拉起各种各样的窗帘,挡的没有一点儿光,就好像深夜那样。他坐在灯下,手边还留着几本摊开的书,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
“伊丽莎白,你去见了弗拉梅尔?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她恭敬地欠身“是的,叔叔。邓布利多教授带我去的,那是母亲的家,不是吗?”她停顿了一下,盯着厄尔的书桌的一角“邓布利多教授说——父亲深爱母亲。不过,让人遗憾的是,我没有听过他们的故事。”
厄尔站起来,站在书房光线昏暗的一侧,略微抚摸着书架上盘绕着蛇的花纹。给昏暗的书房投下一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是的,是的。我的哥哥——麦克斯韦尔深爱你的母亲。她的确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但是她也为麦克斯韦尔带来了灾难。”贝蒂感受到他似乎在打量她,带着一点探究,好像想要找到她和乔治安娜相似的地方。
终于,定格在她海蓝色的眼睛上面。
“伊丽莎白,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就可以确定,你一定是麦克斯韦尔和乔治安娜的女儿。你实在——太像他们了。可是特拉弗斯家在等待着另一个契机。”
贝蒂感到她的心快要从嗓眼里跳出来了!我的梅林!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让她知道吗?她够格了吗?她能够拥有承担一个家族的力量了吗?
她有些紧张的说“叔叔,我并不认为,您可以把这些告诉一个一年级的孩子。”
“伊丽莎白,你该回来了。圣诞节是个不错的时机,虽然确实太过匆忙了一点。”
伊丽莎白,你该回来了?
伊丽莎白,你该回来了!
特拉弗斯在等待一个契机,而你该回来了?
…这是不是说,厄尔认同她的天赋。她不敢说话,或者说他不明白厄尔的意思。
“你被吓坏了?——我是说,特拉弗斯庄园在圣诞节总是会有舞会,是时候向大家介绍你了,不是吗?”
贝蒂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却有说不出来的古怪。她感到心烦意乱,脑袋里里钝钝的疼。“叔叔——”
“伊丽莎白·特拉弗斯小姐。很荣幸,我们能共进晚餐。”
贝蒂正想逃出这个地方,好好给自己的脑子冷静一下。她僵硬的俯下身子,沉默着,离开了。
伊丽莎白·特拉弗斯吗?
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一个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