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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王离的大军有惊无险的全数通过了木桥。
幸运的是,在这一过程中,并没有诸侯军的人来捣乱。
但接下来才是最难的部分,如何冲过司马的防守突围出去。
按理说自王离大军集合行动到全军走过木桥,才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项羽如果是在棘原那边肯定是赶不过来的,而诸侯联军的步兵援军也同样赶不及,所以秦军只需要对付司马的兵马即刻。
探子回报,赵军在前方摆放了不少鹿角木,看似难以攻取,却并非毫无办法,因为司马投入在鹿角木后面的防守兵力并不是很多。
当然,这只是单指大陆泽东边的通道而言的,大陆泽北面到底驻扎了多少赵军秦军并不知晓,也无需知晓,只要打通了这条通道,外面有多少赵军把守还重要吗?
这是天赐良机,也是王离大军的最后一次机会。
“不过就是几个破鹿角,焉能阻挡我大秦铁骑!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前军突击!踏平敌军!”王离将手中长戈向前一指。
“杀!”秦军挑选出来的两千铁骑如狼似虎般的冲向了司马的防线。
战马逐渐加速,马蹄声越来越响,整个地面都随之震动起来。
轰隆轰隆……
司马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了一眼他昨夜辛苦赶制的拒马,再次恢复了自信与从容,“炮弩准备!发射!”
嗖!
一支弩矛朝着秦军铁骑的洪流呼啸而去。
冲在前面的秦军铁骑不闪不避,挥舞长戈直接迎了上去。
锵!
弩矛一下子被击飞出去,但那么秦军士兵两手虎口也被震裂,长戈都差点脱手。
司马大怒,秦军运气也太好了吧,这都能挡得下来?
“再放!”
嗖!
另一名秦军骑兵也想用长戈将弩矛击飞,却是慢了半拍,只架到了弩矛的尾部,改变了弩矛飞行的方向,但却改变的不多。
噗……
弩矛正中那名秦军腹部,因为有铁甲挡了一下,故此并没有将其贯穿。
这名秦军士兵也是生猛,也不管肚子上插着弩矛,双腿一夹马腹,再次提速冲在了最前面。
司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九原铁骑恐怖如斯啊,项羽是怎么击败数万铁骑的?
此时,秦军铁骑已经距离司马的阵地很近了,大概这就是两军接触前的最后一发。
“放!”
嗖!
噗!
这一次弩矛毫无悬念的贯穿了那名秦军铁骑的胸膛,强大的力量将其击落马下,随即被后面的战马踩得稀烂。
而那匹无主的战马速度刚慢下来,就被后面的秦军捅了一戈,战马受惊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司马的阵地。
“快!放箭!”司马这是第一次与秦军铁骑交手,又是碰到了秦军铁骑拼死突围的情况,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终于能理解陈余在邯郸之战时的感受了。
嗖嗖嗖……
一顿乱箭射了过去,但那匹马并没有被射死,铁甲阻挡了大部分伤害,疼痛激发了战马的凶性,再次提速冲向了司马的阵地。
司马一看这架势,果断选择了后退,拒马真的能拒马?
秦军铁骑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若是这匹受惊的战马能一举冲破赵军的防线那可就太好了。
然而,那匹发狂的战马却是在即将接触拒马的时候转弯冲入了旁边的沼泽之中,当真惊出了赵军一身冷汗。
秦军暗道可惜的同时,也借着这匹战马的威势冲到了拒马之前,成败在此一举了!
轰隆轰隆……
“快退!”司马大喊一声拨马就跑,秦军铁骑真是来拼命的啊,竟然无视拒马!
拒马从侧面看像个‘x’,上部是倾斜四十五度间隔一尺的一排尖刺木椎,下部前后两排腿底部埋入土中加以固定,交叉点是一整根圆木,用藤条绳索或是销子等方法将一组一组的木椎连成一个整体。
此处的路宽勉强可以并排放下两个拒马,西边稍微有一小部分搭到沼泽里,东边有一小段悬于漳水之上。
通常来讲,高速冲锋的骑兵如果撞上了拒马肯定会死得不能再死,要不然这东西就不能叫拒马了。
但是对于铁骑而言却是未必,战马的铁甲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再加上一定的冲撞技巧,突破拒马并非毫无可能。
只见那冲在前面秦军铁骑两两一对贴着通道的两边走,然后在接近拒马的时候来了个交叉换位,也就是说原本位于通道左边的瞄准通道右边的拒马冲过去,而原本在右边的则是瞄准通道左边的拒马冲撞过去。
此种情况,战马几乎是从侧向撞上拒马的,而且力道极大。
咔咔咔……哗啦!噗通!希律律……
尖刺木椎断裂、拒马散架以及战马摔倒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
事实上这种冲阵的方法对骑手的技术要求是非常高的,稍有不慎就是人马俱灭的下场。
不过因为秦军铁骑冲锋的方向始终是向外的,所以就算没掌握好失败了,最多也就是连人带马冲进沼泽或者是漳水之中,哪怕是被拒马刺中了要害,借着惯性也能冲下道,至少不会阻拦后面铁骑。
一时间,秦军铁骑就好像蛮横的犀牛一般,硬生生撞出了一条通道,拒马全部报废,连那台炮弩都被撞散架了。
当然,秦军铁骑的损失了一些,但从这个效率来看,真是太值了。
鲍信也在前军之中,看见前方再五拒马和赵军阻挡顿时兴奋大吼,“大将军!我军成功突破防线啦!哈哈哈……”
王离闻听此言终于松了口气,立即加速追了上去。只要突破了司马的防线,再走不远就可以闯出大陆泽逃出生天。若是能在突围的同时再干掉司马,给诸侯军一个沉重的打击,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马心里叫苦,受地形所限,他能带入此地的兵马不多,拒马被破之后,单凭这点兵马根本就阻挡不了秦军的脚步,就算有他指挥结阵后退也是白搭。
他本以为可以利用有利地形击退秦军几次进攻赚些功劳,却没想到秦军铁骑如此凶猛,根本就是蛮不讲理啊,敌骑面对鹿角依旧冲锋,这仗还怎么打?
司马知道此战败了,败的很难看,败在了轻敌,但只要他能率军成功退出大陆泽,便有机会反败为胜。
可是,原本不过百丈的距离竟然变得那么遥远,而秦军铁骑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是在极速缩短,他自己有战马逃出去不难,但是后面的军兵就要损失惨重了。
早知如此,继续使用项羽的挖坑战术防守就好了,原来拒马用在这个地形有破绽啊,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现挖坑也来不及啊。
司马边跑边回头看,留下断后的军兵已经被秦军铁骑杀得慌不择路,有的跳入漳水,有的逃进沼泽,哎,没救了!
“冲啊!干掉前面那个骑马的啊!”
“我认得那个骑马的!他就是司马!”
“敌将休走!可敢与某一战!”
“抓住司马!”
……
司马一咬牙决定放弃后面的军兵,再不跑他就有危险了,一旦被秦军铁骑缠住就死定了。
恰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司马兄整军先退,我来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