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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要去哪?”聂轻漾看着王川。
飞屋在天上已经漂流了好多天,阴雷从旁边摩擦过去,发出一阵令人恐惧的轰雷之声。
只是,在王川的保护之下,常媛的那间小房子,稳当得就像一座安全屋。
“等她醒来,我们就可以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王川点了点头:“今天是第七天,无论结果如何,常媛也该醒了。”
“为什么一定是七天?”聂轻漾不太懂。
她的境界距离突破七品,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对这些事情确实不甚了解。
“因为,就算是修行者,不吃不喝只是静坐,能够保持完美体能的时间,大致也就是七天左右。”王川捧起茶杯:“如果在七天之内没有突破,体能的消耗会将修行者带回现实之中,然后宣告突破失败。”
“当然,那只是一次而已……养精蓄锐再来突破的,也不在少数。”
“像我和媛媛这种天才,突破一个七品,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在乎七品的基础是不是完美的而已。”王川放下茶杯:“还有,我昨天交给你的神力,在体内运行得如何了?”
聂轻漾脸皮一红。
“消失了,对吗?”王川对此并没有表示意外。
“是……是的。”聂轻漾有些羞愧。难得这个强的一批的家伙肯教自己,自己居然还抓不住这个机会。
昨天晚上,她按着王川的方法,仔细地准备着将体内的魔气,都转化为神力。
但是,王川渡过她体内的那抹神力丝线,在魔气的冲击之下,竟然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这让她很是沮丧。
“我是不是没有修行这种力量的天赋?”她看着王川,希望从王川的眼中看到否定的答案。
王川摇了摇头。
“这不是天赋的问题,而是你没有转变修行方法的问题。”他轻轻敲了敲手指,空中就垂落了一道灵气。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见王川的手段,但随手就能召唤灵气这种能力,还是很容易让人感到震惊……聂轻漾很是羡慕这种洒脱的能力。
“神力它不是来自外界的力量,而是来自你的身体,你的灵魂,还有所谓的本源。”王川循循善诱:“你想想,你在刚刚练习魔气,打熬筋骨的那个感觉,你还记得吗?”
聂轻漾微微摇头。
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记得住?
“我刚开始修行,是大概两年前……那时候我第一次学会使用灵气,惊喜得就像一个傻子。”王川自嘲地笑笑:“而在那之后,我就开始被人殴打。”
“殴打?”聂轻漾本能地觉得,王川的话里有某些东西不太对劲,但她又说不出来。
“那时候,我想要更快拥有更强的力量,所以拜托同门帮我想了个取巧的法子,就是在修行灵气的同时,辅修身体,以求在战斗的时候不至于落入下风。”王川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些夜晚,被陈秋道爆锤的时刻:“然后,这就是我修行神力的契机。”
“这算什么契机?”聂轻漾不懂。
“因为,在那种拳拳到肉的痛苦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在经历一种蜕变。”王川的眼神幽幽:“你刚开始修炼可能太幼小了,那时候的记忆可能已经消失了,但没关系。”
“我可以帮你,重新回忆起那种感觉。”他轻轻伸出手,抵住了聂轻漾的眉心。
聂轻漾浑身颤了颤,下意识地就想倒退,但很快就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的敌人,又长长地松了口气。
“吸!”王川的眼神一动,手上忽然长出了些许细碎的绒毛。
聂轻漾只觉得自己眉心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随后浑身就虚弱起来。
原本一手就能抬起千斤巨石,还轻松写意的她,现在连提个茶壶,都有些难受起来。
“这是一个暂时的虚弱,只要你不运转自己的功法,去恢复你的魔气,你就能暂时保持这种虚弱的状态。”王川收回手,那些细碎的绒毛早已全数消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现在,你就提着这个茶壶。”
“双手平伸,保持平衡。”他随手从桌子下再抓出一只水壶,挂在聂轻漾的左手上:“保持这个姿态,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聂轻漾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王川能够将她瞬间变得如此虚弱,却又忽然间想通了前一个问题。
“你说你是……两年前才开始第一次修行?”她的眼神之惊异,就像见了鬼一般。
“个中玄妙,不足为外人道也。”王川摇了摇头:“不过我的情况特殊,不能用寻常的眼光来看。”
聂轻漾还想说什么,常媛的房间里,却传来了一阵绵长地呼吸声。
这呼吸稳定而悠长,给人一种温和但后劲十足的感觉。
“媛媛醒了!”王川眼神一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聂轻漾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两个茶壶忽然有些沉重。
心情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
王川可想不到这么多,他轻轻敲了敲门。
“媛媛?”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兴奋。
“进来吧。”常媛的声音有些沙糯……毕竟好多天没说话,刚开口总是有些不适应。
王川松了口气。
至少没有突破坏掉,还会说话就好。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药,到底有没有产生效果,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只是,他的腰忽然一个弯折,形成一手铁板桥的模样。
聂轻漾的脖子一缩,双眼往上一翻。
一根修长的簪子,正钉在墙上……又或者说是被某种脱离与魔气和灵力体系之外的力量,给固定在那一处。
王川的腰板咯吱咯吱地作响,就像是睡了好多年的烂床板。
“呼,呼。”他一个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心有余悸。
“怎么样,我这一手暗器功夫,是不是大有长进?”常媛从地上站起来,一身合体的袍子,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你也被我吓到了吧。”
王川坐在地上,脸忽然就红了。
常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袍子。
轰的一声,王川就被踹了出去。
“不要脸!色胚子!”常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羞愤。
“以前不是说可以随便看吗……不是说好了都要当我老婆了吗?”王川背后的木板上,烙印了一整道人形。
果然女人说的东西,不能信!
……
“我们这是要去哪?”常媛看着王川的背影。
在这几日内,他们早已抛弃了那座木屋,改从石林中取出钟乳石蕊,再由王川炼制了一艘石船,开始在空中漂流。
“现在不能说,说出来的话,恐怕会引起某些问题。”王川这两日都没有再动用过任何的力量,也要求常媛和聂轻漾决不能动用术法:“要等我们离开了,才能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感应?”常媛在魔宗日久,自然也能明白,有些事情的严重性。
王川只是摇头。
他现在无处可去……神朝是决计不能回的,但这大渊也不是久留之地。
前几日,他们也曾回到了木樨的祖地,在那里留下了给余楚佩醒来之后寻找的标记。
所以,只有西南才是能去的地方。他如是想着。
在那片自己曾经与魔宗厮杀的土地上,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被过多的注意。
“就算你要离开,可你又该怎么离开这片土地?”聂轻漾的目光远眺出去,终于还是看到了那远处的巨大云团:“大渊的周边,有无数雷暴云团守护,即使强如炼虚境强者,也不敢随意通行。”
“我们能过去吗?”
王川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建造这石船,本来就是为了今天。”王川轻轻拍了拍石船,那些原本还有所外泄的剑气,此刻已经全数收束起来,汇入石船的核心处。
虽说未曾学过如何打造仙舟,但余楚佩平日里展现出的墨家手段,也不是一回两回……耳濡目染之下,他就算没办法仿制,也能够制作出一些相对精巧的结构,用以应对飞行的消耗和磨损。
“你们爬进下边躲起来就好了。”王川眯起眼睛,看着那厚厚的云团:“剩下的,我来处理便是。”
聂轻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常媛拉住了衣角。
她对聂轻漾轻笑一声,递过去一个眼神。
聂轻漾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除了相信王川,不给他添麻烦以外,就没有更好的应对方式了。
见他们都走进了船舱之中,王川闭上双眼。
在修行之后,他的毛孔已经锻炼到可以自由收缩舒张的地步,甚至可以单纯用毛孔呼吸,不需要经过肺部的过滤……因此,为了保证自己的战斗,他已经将全身多余的汗毛全数凋零,算是道门传说中的降白虎。
但现在,一道道黑色的,泛着黑光和倒勾的绒毛,从他的皮肤表面缓缓生长出来。
“这就是虚空巨兽的血脉吗?”王川看着这些细碎而坚硬的绒毛,轻轻将手摁在了船舷上:“都是极阴的力量,上次实验的时候,也没有引来阴雷的阻挡。”
这些绒毛从他的身体上脱落,然后吸收他滴落的鲜血,缓缓生长起来。
它们覆在石船上,逐渐将整艘石船全数染成黑色。
现在,这是一张头发船了。
王川则站在阴雷之中。
他身上那些细细的绒毛,虽然没有将整个人包裹起来,但站在阴雷之中的他,却没有展现出半点不适。
毕竟,此时他的鲜血,已经变成了一种介于红绿之间的颜色。
那是极阴之气,在同化着他的身心。
“如果这些阴雷和我体内的虚空巨兽之血,有共通之处,那我能不能,将这些阴雷采摘过来?”他自言自语,忽然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犹豫,就会败北。
他果断出手,将自己的左手用绒毛紧紧地裹住,形成一种类似于盔甲的东西。
他就这样握住了闪电。
然后松开了手。
啪叽一声,他倒在了石船上方,嘴巴里喷出一口黑气。
阴雷对人的刺激,真不是简简单单一份虚空巨兽的血脉,就能完全弥补的……就好比说先前,王川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如果不是虚空巨兽血脉,将他体内的力量转变了些许,在先前的阴雷入体的一瞬间,他就会成为一道破碎的冰雕,掉落到风暴云团中间,成为无数年来积攒的枯骨之一。
“太冷了。”他再度吐出一口黑气。
那是他肺部咳出的鲜血……在风中就形成了冰霜。
这种阴雷,他没办法给出一种定性的评判,如果硬是要说像什么的话,他只能想象到被冰冻的火焰。
既能将他体内的血管击破,打得焦黑,又异常的冰冷。
这玩意,绝不可能是出自自然。他的脑子,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这些看起来就很恐怖的阴雷云团,如果没猜错的话,就出自那五位地仙之手。
也就是他体内的血脉了得,刚好是那五位地仙用以守护自己身体和灵魂力量的某种同质,才得以对这些阴雷,拥有最大程度的免疫。
“不过,按理来说,我是可以吸收这些东西的。”王川缓了好一会,终于坐直了身体,把被击破的脊椎,轻轻用虚空巨兽的血脉补充回来……他现在身体的恢复力,跟先前几乎么有可比性。
如果说,先前他的变态强度,只在于能量的回复和术法的精妙,现在他的身体,也拥有了叫人恐惧的能力。
那就是抗伤。
无论是多么恐怖的伤口,就算是将他整个身体都切成两段,只要虚空巨兽的血脉还没有被彻底消耗完全,他都能够用这些血脉,将还剩下来的躯体补完。
这应该是来源于虚空巨兽的一种天赋能力。
阴雷云团的吸引力,逐渐变得更强起来……中心的那一团涡轮,不断地想要将石船带离他原本航行的轨道,但在王川的操纵之下,这一努力始终是无法达成。
云团本身的吸引力,并不是最恐怖的地方,大渊之所以能够做到监视每一个进出的家伙,就是因为这些云团。
但王川身处其中,就像是阴雷的一部分。
他自然可以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