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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汐仙子忽得转向一旁的那名仙将道:“此事非同小可,渊亭不在天庭,你们还不速速禀报玉帝,由玉帝定夺?”
“是,是。”两名仙将躬身就要上前来拉我,却被瑶汐一个不悦的眼神制止。两仙将只得僵着身子干巴巴的谄笑两声,然后退到了一旁去。
瑶汐再转向我时,已是一副笑靥如花,她温柔地说道:“吓到你了吧。”
我怔愣着被她亲亲热热的拉起,她又帮我解了捆仙索,为我理了理衣角,这才道:“难得遇到个有眼缘的,若是能将你留在这天庭,为我解闷也好。”
意识到这瑶汐仙子是个极好说话的,我眉眼立马弯起,笑道:“仙子,您真好。”
瑶汐一愣,掩口笑道:“小丫头,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的呢!”可以看出,因我的话,她的眼中盛满了快乐。
我笑道:“怎么会呢,您这么好,就算别人不说,也定是心中记着您的好呢。”
“瞧你!”瑶汐笑骂道,“就你嘴甜,小丫头,我挺喜欢你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让福禄寿君多给你添福添寿,让你小丫头呀,在凡间也能活得有滋有味。”
一旁的两名仙将面色微变。
我只当没瞧见,继续把瑶汐吹捧道:“回仙子的话,我叫兮兮,今日有幸见到您老人家,若不然我的小命就要没了呢,别说是添福添寿,就算是要我折福折寿,我也愿意呢!”
瑶汐伸指戳在我的额头上,她笑骂道:“尽胡说!”
我亲昵地挽上她的臂弯,她并不排斥我的亲近,顿时让我心下大定。暗暗的松了口气,我继续笑得谄媚,道:“才没胡说呢,就算让我折福折寿为得仙子一见,也是值了呢!”
“你呀,就嘴甜。”她作势轻轻的扭在我的脸颊上,我亦任她施为,笑得天真。
“好了,好了,别在胡闹了,你不是还有正事吗?快去吧。”瑶汐道。
我忙向她拜别,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的作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直到看不到她了,我这才跟上那两名仙将往凌霄宝殿而去。早已得到呈报,当我到时,凌霄殿上已朝班在列,玉帝也依然在坐。
然而,我是小妖,在这些天界仙家面前自然如能灰土瓦狗,是上不得台面的。我亦知自己卑微,面见天颜时,也是将头低低的压在胸口,不敢有一丝冒犯。
禀着气将事情再述了一遍,我便被带了出来。
直到走下凌霄宝殿外那九重九的玉阶,我才敢大口的喘气。身后两名仙将调侃道:“方才面见圣颜时怎不见你那阿谀的本事?到是装得乖巧的很!”
我笑道:“玉帝是什么人,不用我阿谀,堂堂玉帝自然是胸怀天下苍生的天神,他的心大着呢!又怎会与我这等下界小妖计较?”
“你到会说。”一名仙将冷哼道。
我撇了撇嘴,也不与他们再辩。就算辩得脸红脖子粗又如何?吃亏得铁定是咱自己,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一耽搁,就见在朝的朝班天神仙将一个个从凌霄宝殿走了出来。他们行色匆匆,已有仙将高呵着要点将下界了。
我心中一喜,忙闪身跟到他们身后。
天庭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也只是几息的功夫,五万仙将已点齐,由四大天将为帅,就往下界出发。由于此事传递天庭我功不可没,他们到没办难我,自然,也没太热情就是了。
把我晾在一边,我只得自己找位置。
忽然,微有所觉我转头望去,就见一名小宫娥手中提着个仙篮,正站在远处不耐烦地向我招手。我忙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小宫娥立时点了点头。
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我来到那小宫娥面前,施礼道:“不知仙子有何事唤我?”
那小宫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目露鄙夷之色,冷着脸将手中篮子往我怀里一塞,道:“这是我家瑶汐仙子给你的。”说完,那宫娥一甩衣袖,扭头就走。
仙篮里装得是一些珍果,闻之清香扑鼻。我低头瞧着,愣了会子神,抬手将这些装入我的储物袋,便不再多想得跟着天将们下了界。
一到凡界,我自是脱队而去。
他们这些天兵仙将自视甚高,自然不愿让我这异类混入其中,没得脏了他们的眼睛。所谓眼不见为净,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下方正在大战。
无数道法力交织,众派已与魔族战为一团。我忙加快身法,少时便至近处,一眼就能瞧见正派人士死伤惨重,哀鸿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也有一些是魔族的,然而,放眼观去,还是正道门派这边处于下风,死伤的人数多些。
魔族势大,此时正是气势如虹,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而正派之士多已力竭,实在作困兽之斗罢了。
我闪身蹿到无烨身前,为他挡下一记杀招,这才得空向他道:“天庭已然派兵,我们可以撤了。”
无烨惊鄂地望着我,许久,才回味出我话中的意思,他由衷地谢道:“多谢姑娘舍生取义!”
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又为身旁的人拦下了一记杀招。
无烨这时,一震衣袖高呼道:“撤!”
众人虽然莫名其妙,然而,内心之处早已期盼着这个字了,无烨一喊出,众人没有迟疑,立时徐徐往后撤去。
那些打斗正酣的魔族眼见到手的肥羊就要逃自然是不愿意的,纷纷追了上来,然而,没等他们追来就听后方,他们的主将高声传令,同样是一个字:“撤!”
这些魔族早已杀红了眼,就算得了主帅之令,也一定要心满意足才可。因此,比起正道门派,他们的执行就没有令行禁止,三三两两的撤,自然还有一些不愿就此罢手,穷追不舍的。这些魔族,多数是艺高人胆大,并不怕深入敌方腹地而招致腹背受敌的窘境。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这些凡世生灵根本不足为惧。
只不过,还未杀上几人,天兵已经赶至,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立时被仙将们收割了生命。只是少时,还来不及撤退的魔族就被灭了个干净。
我们已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前方有天兵天将收拾残局,众人惊喜交加,我本意是想让大家到后方,黑狼部落遗留下来的房屋去休整一下,然而,众人瞧见此事竟然惊动了天庭,派得天兵天将下界除魔,一个个引颈相望,眼巴巴地瞧着战场上那些仙将如何碾压那些可恶的魔族。
他们怀抱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出一些。此战,他们确实是出了不少力,还死伤了无数弟子,既然惊动了天庭,心里大约琢磨着天庭会不会嘉奖他们,一个个将仪容整理好,只待那些仙将回眸时,能将自己瞧在眼里,以此得了仙缘,说不定还可鸡犬升天。
我笑了笑,向无烨道:“真人是随我到村里休息一下呢?还是随他们一道?”
无烨转头望了几眼,回头时,豁达道:“此处多留无益,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
看来无烨还是个明白人。
那些天兵天将虽是天神仙将,然而,位阶却不高,就算入了他们的眼又如何?他们哪有那个本事将一个凡人点化成仙?更何况他们一向眼高于顶,在他们目下无尘的眼中,这些芸芸众生,俗世凡胎根本不值一提!
无烨转头吩咐下去,青城仙派的弟子虽说也有少数想留下凑凑热闹的,只不过碍于无烨之令只得不情不愿地整队离开。
将众人分散安排到各处院落,无烨便紧闭房门调息起来。
我不便打扰,只得回了自己的小院。
到房中,刚安静下来,一缕轻烟悠悠然飘到我的身前,化出秋力的模样来。他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道:“兮兮你可真大胆,敢擅闯天界,哼,就不怕小命咔嚓——”说着,他往脖子上一划,作出了个毙命的手势。
我笑道:“怕,当然怕!”
秋力瞪大了眼,“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怕呢?!”
“我有吗?”反问着,我钻进了被窝里,不再理会秋力的唠叨。他虽说得不错,然而,也没完全说对。其实,一时冲动上了天,我就后悔了,直到那两名仙将把我锁拿起来押往了诛仙台,我就觉得不怕了。
因为,那诛仙台上的情景,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分外熟悉,就如……瑶汐仙子,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她,却依然让我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还有那凌霄宝殿,巍峨如山,让人不敢直视,可是,我就是觉得自己曾经到过那里!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待我想要细细深究时,除了头痛,再也想不起什么。抱头将自己埋在被窝里,我想,自己是不是有一些记忆被忘记了呢?
可我明明是人……也许,大概是。我既然能作了五百年的孤魂野鬼,想来生前应该是个人才对。那时黑白无常兄弟不也说了吗,可是,当我再次试图着回忆起作人时的情景,脑袋却是一片空白。待我使劲得,用力得去想时,蓦地又是一阵头痛欲裂袭来,我不得不抱紧了脑袋,以此来缓解疼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