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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大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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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县城回到村里时,已经酉时初了。

    狗子和石头,都站在村口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张望。

    他们远远看到两辆牛车后,都愉快地飞跑过来迎接。

    郑邦驾的牛车,走在周大勇驾的牛车前面。

    萧琼枝料定狗子、石头,现在怕了郑邦,也不敢惹自己,是肯定要往周大勇的牛车上去的。

    她特意从车上拿起一包桃酥,在狗子、石头经过时,递给他们:“狗子、石头,这个是给你们吃的!”

    跑在前面的狗子,马上就想伸手接。

    不过,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缩回手,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的郑邦。

    郑邦觉察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淡淡地说:“枝儿给你们吃,你们就拿着吧。”

    狗子顿时放心了。

    他赶紧回过头,冲萧琼枝轻轻说了声“谢谢!”,接着桃酥,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打开。

    石头看了,立即使出手,想要拿块尝尝。

    狗子却一把打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仔细擦了擦,数了数桃酥,抓起其中一块,壮着胆子,递给郑邦:“大英雄,你先尝尝。”

    “你们吃吧,我不要。”郑邦赞许地看他一眼,温和的说。

    狗子受到鼓舞,缩回手,转而递给萧琼枝:“枝儿,你尝尝!”

    “好的,谢谢!”萧琼枝笑着接住,放嘴里轻轻咬了口。

    本来,这包桃酥,她是特意买给狗子、石头吃的。

    他俩这几天变得很乖了,又辛苦跟着刘五秀、周大勇,上山挖茯苓、淮山什么的,这算是她给他们的犒劳之一。

    不过,狗子这次,居然懂得在他自己吃之前,先让郑渊和她吃,是十分难得的事,值得尊重,她肯定是要支持的。

    狗子开心极了,又把桃酥分别递给后面的周大勇、刘五秀。

    周大勇装酷,摆摆手,说:“这都是你们小孩子吃的东西,你们吃吧!”

    刘五秀就不一样了。

    她看那包桃酥比较大,不仅接了吃,还提醒狗子:“这包桃酥这么多,你才给枝儿吃一块,怎么够?得多分几块给她,另外,还得留几块给你芸伯娘。”

    “好。娘,你也多吃几块。”狗子说着,又递了几块给刘五秀。

    刘五秀有点受宠若惊:“狗子,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孝顺了?谁教你的?”

    “大丫那个蠢丫头,前天,都能想着把枝儿给她的虎肚,拿回家给她娘吃,我又不蠢,我以后有好吃的,也要让娘多吃!”狗子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说。

    “哎哟!我的儿啊!你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开窍了呢?看到你这样,我死也瞑目了!”刘五秀十分意外,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娘,你别哭,我也比大丫那个蠢丫头聪明,我以后有好吃的,也要让娘多吃!”石头连忙也说。

    其实,他本来是想跟刘五秀告状,说狗子刚才打他的手。

    可狗子现在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突然觉得,就不委屈了。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刘五秀养的儿子,不可能连她王春花家大丫也不如!这下子,我是真的死也瞑目了!哈哈哈!哈哈-啊-呕!”刘五秀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正笑着呢,嘴里突然就喷出一大口血来。

    狗子、石头都在牛车下、正对她站着,被溅了满头满脸的血。

    他们吓坏了。

    狗子一边伸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血,一边惶恐地大声喊:“娘!娘!你怎么了?”

    石头则边抬袖子擦眼睛,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倒是刘五秀自己,没当回事。

    她只是怔了怔,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摆摆手,大大咧咧地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别担心,我没事。不就是吐口血吗?这是我上午被人踹时,咽回喉咙里的瘀血,吐出来更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吐血了,哪能没事呢?娘,你被踹哪里了?以前爹生气时,老踹你,也没见你这么吐血呀!”狗子有些想不通,还是很担心。

    “笨!你爹踹我,跟别人踹我,哪能一样?我可是他女人!他那是看着用力,其实踹到我身上,很轻的,还不如我拧他一把有劲呢!”

    “我告诉你,我跟他打架,从来就没真吃亏过!是故意每回又哭又闹,装可怜,好让他更加下不了狠手!”刘五秀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

    狗子却仍然很担心,指着地上那一大滩血,说:“娘,你看,这口血好大!你别不当回事,得去看大夫!”

    刘五秀慈爱地看他一眼,笑着说:“枝儿已经陪我、看过县里最好的大夫了。大夫亲口说的,我的伤,没什么大事,臭小子,放心,你娘我命长着呢。”

    “而且,这点血算什么,你是不知道啊,你娘我每个月、都有几天要流血的,流的那个血,那才叫多呢,说出来,得吓死-”

    “咳!咳!”前面的郑邦听到这里,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担心刘五秀再继续说,会吓着萧琼枝,故意装咳嗽,打断刘五秀,提醒她适可而止。

    刘五秀很快明白过来,眨眨眼睛,没再作声,低头去拉狗子、石头上牛车,抬起袖子,帮他们擦拭头上、脸上的血。

    可狗子被刘五秀的话,给彻底吓着了。

    他上了牛车后,不死心地追问:“娘,你是不是在哄我?你要是每个月、都有几天要流很多血,那为什么,现在还能活着?”

    “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先不告诉你,反正,等你长大,娶媳妇了,你就也知道了。”刘五秀卖了个关子。

    “可是-”狗子还想问。

    “别问了,再问我生气了!”刘五秀故意板起脸,打断他的话,别过头去,没有再理他。

    狗子只得消停了,带着石头,开始“咯嘣、咯嘣”地啃桃酥。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萧琼枝在刘五秀吐出那口血后,突然低垂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她在偷偷地哭。

    哭得十分不甘心。

    因为,她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刘五秀,一天天吐血而死。

    哪怕有一线希望可以抓住,也好呀!

    希望,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