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中文网 www.13zw.com,最快更新外卖至世界尽头 !
我默默地看着幽灵往这条地道里钻。他探了半个身体进去,顿了顿,又回身望着我。
“你不过来吗?”
鬼才会过去啊。在这个可疑的地方,一个可疑的家伙找到一个可疑的通道,整个空气都是可疑,简直都快让我怀疑起自己来了。
我仔细地注视他的脸,总觉得他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哦对了,好像长大了一点。个子变高了些,脸庞也稍微成长了些。模样变得更像是一个少年。比起之前宛如死人般的气质,他现在几乎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肤色健康,眼睛有神。原本显得宽松的病号服变得贴身起来,浮出了身体肌肉的线条,修长的四肢间充满了一种生命的活力。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
“比如说?”
“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地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死?注射的那个东西对你有什么用?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能救你的东西?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你生前是什么人?现在又是什么人?”
幽灵笑了。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幽灵而已。”
他环视整个房间,视线最后落在死去的那个队长身上。“这个愚蠢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什么。”
我问:“那你说是什么?”
“我先问你,你觉得之前那批战线的人为什么要把最高权限的钥匙放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怎么样想,都应该是放回自己原本的世界上去,由他们的组织选出新的继任者才对吧?放在这个基地里,天知道是不是会落在别人的手里。”
这么说来是有些道理,但是,也不是没有解释的理由。“因为他们死在了这里,没有时间……”
算了,这个理由连我自己也说服不了。他们都有闲时间制造这么大一个秘密基地,又怎么可能没有时间安排好那么重要的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就没把权限放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我们在自寻烦恼?”
想来也是,达赛因应该也想象得到,就凭这些只出生了一年不到的白痴,怎么可能肩负起一个组织的重任。恐怕果然还是放回了我们的世界,由我们世界上的战线成员来继承才对。
“没啊,就在这里。这些家伙临死前当然不可能信任你们世界上的同伙。”
“你在逗我吗?”
“所以我要问你为什么不放回原本的世界上。因为他们也不能确信在自己死后,外面的人会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投入资源。他们希望自己的遗志有人来继承,所以才会选择克隆了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拿到这个权限。”
我点点头。“然后他们却安排这么一个陷阱,把自己的后代全给坑死了?”
“会被坑死的后代,那就坑死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用。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幽灵理所当然地说。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么他们的权限到底会在哪里?”
“我这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藏的。搞不好这个基地本身也就是一个假象,真正的权限藏在了别的什么地方。”
“原来如此。战线在当初的行动失败后,一直都在各个势力之间游击,最后越游最少,彻底败亡了。在他们彻底败亡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失败,为自己准备好了这样的后事。”
“不,不对。他们应该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开始安排这一切。”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药瓶上有生产日期啊。”他捡起地上的一个瓶子,扔给我看。我一看,果真如此……
我居然刚刚没注意到这么明显的提示。想不到这些疯子还挺有想法,一开始就想好了后路。
为什么这些家伙还会贴个生产日期上去啊。对了,说起来这个,还有一些问题。
“这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够救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之所以会很快掉,因为从开始我就是劣质的人形试验品啊。”幽灵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我们那一批复制品,都是基因上经过劣化,没有办法存在太多时间的消耗品。就算没有死在那次袭击中,也会在刚刚死掉。而这药应该是某种基因原液,正好可以修补我基因上的缺损,令我脱胎换骨。现在,我可以说自己是一个人了。”
他脸上露出有些感叹的表情,然而又转瞬即逝。
这东西有见效这么快吗?到底是什么黑科技啊?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基因原液?”我继续逼问他。
“因为我在研究所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说战线曾经和研究所勾结在一起过?”
幽灵一摊手。“这我怎么知道。我是猜这里多半会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就来赌一把。不赌这一下,我反正也是会要死的。”
虽然我觉得这个答案恐怕还是有些问题,但我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反驳他。只好姑且先放到一边。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地道的?这是通往哪里的?”我指着被打破的镜子说。
“我也不知道,我瞎猜的。不管怎么看这面镜子都很可疑,和整个办公室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所以先砸了再说。”
我还觉得面前的这个家伙很可疑,和这个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我是不是该把他也砸了?
“如果运气差一点,这个地道就是另一个陷阱。如果运气好点就是通往外面的出口,甚至于通往另一个能够取得权限的地方。当然,最关键的是,你还有另的出路可以选吗?”
他有恃无恐地斜了我一眼,自己钻进了地产。
不知为何,他模样长大之后让我感觉更加不爽了。在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时,还能想着他只是一个孩子,多少原谅他一些。可现在,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叛逆期的少年,让人很想打他一顿。
我看了地上的尸体,又侧耳倾听了一下地道里的动静。
没有惨叫声和奇怪的声音,只有稳定的脚步声,看来没有什么危险。
我走进了地道的那一瞬间,想起他还没有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