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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司马府的这一幕,被正在连夜出都城的郑长乐知道了,她一定会为此感到十分的惊叹,并且感慨一句:“司马家的那个老贼,还真的是厉害!”
毕竟她自己都连夜出城了,那与她将来牵连颇深的司马少流未来自然也真的是变了。
起码,她郑长乐再也不会成为司马少流的未婚妻了。
而以她的身份,她不再成为司马少流的未婚妻之后,司马少流也自然而然的,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个是诸侯继承人的夫君,一个只是小小钦天监少监的身份,两者的差距又何止天差地别。
更遑论,她郑长乐还是皇室忠诚伙伴——郑国国君的女儿,她存在的本身,就也要令皇室一直释放善意了。
也确实...
在原来的生命轨迹当中,司马少流确实凭借着郑长乐的身份,在都城里面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连皇宫大院里面的皇子王孙们,都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如果没了郑长乐,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子弟,又是哪一个能看的上他司马少流?
说不准都不认识他司马少流是哪一根葱。
没了郑长乐,司马少流如同鸟儿被折断了翅膀一样,又怎么能不引起司马府的老太爷的关注的地步。
当然了,郑长乐并不知道司马府所发生的这一切,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关注这些。
哪怕原先的命运轨迹里面,郑长乐会成为司马少流的未婚妻,她也对司马府的老太爷,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郑长乐既然已经跟司马少流彻底断绝了,未来在一起的可能性,那么他就更加的对司马府的,然后她也退避三舍。
司马家的事情,郑长乐并不关心。司马家老太爷的想法,郑长乐更是不想知道。
但这不代表郑长乐,就没有其他的烦恼。
她现在正在经历一个非常大的烦恼,因为她的马车停住了,不是因为赶车人不在了,也不是因为马儿跑不动了,更不是因为马车的其他部位,出现了什么问题...
而是因为...有一个人拦住了她。
郑长乐为此感到非常恼怒的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究竟是谁没长眼睛,敢拦住我的马车?!”
可是,当她看清楚了拦住自己马车的那个人之后,郑长乐气势汹汹的脸,蓦然一变。
“无臼叔叔,你怎么来了?”郑长乐对着来人讪笑说道。
...
...
镐京,将军府,同样有一场占卜活动。
这场占卜活动,是源于夏大将军和张攸之前有一次的谈话当中,张攸显得十分的欲言又止,似乎别有内情的模样,自然逃不过夏大将军老辣的眼睛。
“少康,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少康就是张攸的字,这个时代的人们,喜欢对亲近的人,称之以表字,而非名字。
这和夏明朗前世的那时候的人们不一样,那会子,人们会格外的小心保护自己的真名,害怕自己的真名被其他人知道之后,会害了自己。
即便是在夏明朗出生之后,科技主宰的时代里,也能有一些乡下山里的爷爷奶奶会和孙子孙女说,若是在荒山野岭或者做梦的时候,谁叫了你的名字,你可千万不能答应,那都是你已经早死的祖宗,想要把你拉下去陪着他们...你若适应了就活不成了。
这固然只是迷信罢了,可他真的出现在历史当中,也恰恰证明了,曾经多少代的人们对名字保护起来,是有一定的缘由的。
因此在夏明朗前世的古代里,若是有人直呼你名字,除非是上下级关系或者是特别重要的时刻,否则直呼其名,那都是非常失礼,并且是带有侮辱性的含义的。
不过在夏明朗今世里,却不一样。
名字,大家照说不误。而表字,更是亲切之人的相互问询时候使用的。
或许可以理解为,就像是童年玩伴给自己取的小外号,亲切又不失礼貌。
夏将军如此称呼了张攸之后,又继续说道...
“你我之间虽然已经是多年未见,今晚也是久别重逢,但是,彼此之间的情谊却是别说几十年,就是过了千年万年,也是洗刷不去,擦抹不掉的。”
夏将军先是如此温和的说了几句以示亲近,随后又说:“当然,如果你心存顾忌,实在不想直言的话,我也不会怪罪的。”
听了夏将军这番情真意切的话以后...
张攸的眼睛不由湿润了,
自己和夏将军这么多年没有见,当年临别时,夏将军还是正当壮年,此时再见,夏将军却已经暮暮老矣。
当年夏将军的头发还是半白,现在也已经全白了...不但头发全白了,胡子也白了,眉毛也白了...连脸上的皮肤也都皱起来...
可尽管如此,
夏将军骨子里的慷慨悲歌之气仍未散尽,对待下属平易近人也犹如往昔,这就是夏将军啊!这就是夏将军的气质,不是单纯以年纪能够更改得了的!
这样的夏大将军令张攸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朝着夏将军微微的行了一个礼,说道:“将军,请恕少康直言...那位天降圣人应该是处于南方,理应和夏将军林并无瓜葛...”
听了这话,夏将军点了点头,他也不觉得,南方出现什么圣人会和自己有甚的干系...
不过夏将军更知道,张攸这话是先抑后扬,显然这后面会有一个,完全出乎前者话题内容之外的含义。
莫非这圣人,今后会与我夏家有什么关联吗?夏将军不由心中暗忖道。
可是夏将军猜到了第一点,却没有猜到第二点。
“但是,”
只见张攸话音一转,说道:“我看您的面相...以及这天象的显示...却隐隐约约却给了我另外一种警示。”
其话意犹未尽之处,引起夏将军的些许好奇。
夏将军由此知道,事实可能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因而说道:“哦?是何等警示,你且说来。”
可能是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让夏将军感觉到接下来答案可能对自己来说非常的重要。
扑通一声,肖将军听到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完全有别于平日里那平稳的波动声音。
看着张攸的眼神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而张攸呢,似乎并没有接受夏将军改变态度的信号。
他只感觉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有些难以启齿,
只不过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边也由不得他再遮遮掩掩了。
因此...
“南方新出来的这位圣人...似乎和夏将军您有血脉相连之疑。”张攸正色回答说道。
听到了这样的答案,
城府之深如夏将军,此刻看着张攸的眼神,也不由流露出几丝怪异。
自己满腹都被前朝皇帝杀了个干净,和自己有真正血脉相连的人,除了一个不成器的庶出子,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要攀扯起来的话,要在徐清国境内的那些公室子弟,大抵上也算得上和自己有一些的血缘关系,可早八百辈子之前就已经分出来的旁系,即便是有同一个祖宗,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了,血脉早就稀薄到,找也找不到的地步,哪还谈得上血脉相连...
何况徐清国可是在北方,而非南方...
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夏将军又怎么能不疑惑呢?而这么一疑惑,他的眼神当中自然也带出了些。
张攸迎上了夏将军质疑的眼神,仍是那一副坦坦荡荡,舍生忘死的模样。
这副模样倒不像是和自己的朋友或者长辈在聊天,反而像是即将慷慨就义的战士一样。
看着夏将军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倒是觉得,这张攸几年不见,仍有些憨痴。
只见夏将军定定的看着张攸好一会儿,这才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我都不知道少康几年不见,占卜之术,星相面相的能力,已经尽到了如此境地...都不需要进行一场占卜,便已经知道,这天象大概背后之人和我夏某人有血缘的关系之类的了...奇哉,妙哉!”
这话自然是带着几分不相信的,可谁知张攸听了这话之后...
不但没有,感到被冒犯,或者急于解释,反而慢声说了详情道:“少康倒是不知道那位圣人是否真和夏将军您有血脉相连的地步...个中详情,更是一概不知。只是冥冥中,给我的感觉是这样。若真的想要毫无差错,只能我当面看看那位圣人或拥有他一些如毛发之类的亲近物件,再与夏将军您亲近物件的合二为一,如此占卜一次,我方才能知晓得更多。”
这话解释得倒极为妥帖,夏将军虽然不是钦天监中人,也从没有和这帮人学过什么占卜之术,只不过他曾经也是一国之主,手里面也曾有专门给他占卜的术士,这当中的门窍,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他知道张攸说的半点不差,占卜之术,如果要占卜某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的亲近关系,那确实需要两者的亲近物件,方能行事...
只是越知道这样,夏将军就越是对张攸另眼相待。
因为他听得出张攸字里行间的自信以及话中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意思...
这代表张攸已经可以脱离实物,而虚拟占卜。
这若非境界达到一定程度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功力的。
当年钦天监失去了张攸,真的太可惜了。
心里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