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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冷风在希尔斯布莱德呼呼地吹着。
风吹过帐篷,发出犀利而刺耳的声音。
这个声音阿尔萨斯很喜欢,完美地遮掩住他的脚步。
他轻轻摸到吉安娜的帐篷,这位美丽的少女刚刚陷入沉睡。
她的金发随意地披散在脸颊上,一支晶莹的蓝色手杖在她的枕边,长长的睫毛随着睡梦微微颤抖,阿尔萨斯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细腻而光滑的脸庞。
“醒醒,吉安娜,”他小声呼唤着,随后又轻轻推了推她,“吉安娜——”
睡眼惺忪的吉安娜被突然的“袭击”惊醒,她的右手顺势抓住枕边的手杖,一把就向“袭击者”打去。
“唉哟,”阿尔萨斯轻叫一声,抓住手杖。
“嘘,是我,”他伸出食指竖在自己的嘴边。
吉安娜这才回过神来,她看到面前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阿尔萨斯,露出疑惑的眼光。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无数容易产生不好联想的词语在她的脑海里乱跳。
“还记得那个收容营地吗?”黑夜的掩盖下,阿尔萨斯并没有发现吉安娜的脸红,当然,即使发现了,在这个满脑子重大计划的王子眼里,这些也并不重要。
“恩,你是说希尔斯布莱德的兽人收容营地吗?”
“没错,”阿尔萨斯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充满诱惑的笑容,“想不想跟我去‘探险’?”
“这样做不太好吧,”吉安娜有些迟疑,“我们两个人单独去,这太危险了。”
“别担心,一切有我,”阿尔萨斯说着,“再说,我们很难有机会近距离去看看这些兽人了,你就不好奇他们吗?”
“嗯……”吉安娜想了想,“他们,他们杀了我哥哥……”
“走吧,”一把抓住吉安娜,阿尔萨斯弓身向外面走去,“总不能连仇人的样子都不知道,不是吗?”
吉安娜没有抵抗,她对这个建议也心动了,毕竟本质上来说,他们两个人都是喜欢冒险的。
他们静静地走下山。
“之前来的时候我已经打听好了他们的巡逻频率,兽人患上了一种无力症,守卫们最近也都比较懒散。”阿尔萨斯一点一点说出他的计划。
“那瞭望台呢?”吉安娜问道。
“当然,瞭望台也是一个关键的地方,”阿尔萨斯打了个响指,他对吉安娜能够跟上自己的节奏非常开心,“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瞭望台了,瞭望台的守卫是我们唯一一个需要避过的,不过还好,我们都穿着深色的衣服,利用好地形,我们应该能安全过去。”
“准备好了吗?”看着守卫百无聊赖地转悠着向回走,阿尔萨斯举起了手。
“当然。”吉安娜的脸上紧张和兴奋交织在一起。
随着阿尔萨斯的命令,他先一步蹿了出去,他绕过面前的大石头,向着他们预定好的下一个地点快速移动,随后,趴在另一块高大的石块上。
吉安娜跟在他的后面,她同样身手矫捷,加上身材娇小的优势,很快和阿尔萨斯待在了同一个地方。
但吉安娜毕竟不像阿尔萨斯一样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她一不留神,兜帽随着一阵风飘了起来,眼看就要露出那一头显眼的金发。
阿尔萨斯赶紧伸出自己的大手,一把
将吉安娜搂在怀里,按住她那飘飘欲飞的兜帽。
一股独属于男性的气息冲进吉安娜的鼻子里,她又一次脸红了,她本来并不是羞涩的女孩,但和阿尔萨斯在一起的时候,她脸红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要多了。
绕过瞭望台,他们终于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在黑暗之门关闭之前,最后一批兽人从德拉诺赶到了艾泽拉斯,但迎接他们的是刚刚战胜的洛丹伦联盟军队,失去了酋长,各自为战的兽人很快被团团围住,最重要的是,他们也失去了斗志,人类俘虏了这些兽人,出于圣光带来的仁慈,泰瑞纳斯决定将他们关押看守起来。
希尔斯布莱德营地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看守所,有大量的兽人被关在这里,营地简陋但却很结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联盟用圆木搭建好这个营地,将一头削尖来防止兽人逃跑。
兽人们一开始只是由于战败和失去领袖而感到失落,但后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疲软,再也不复当年的强壮,这让他们更加沮丧。
看守的守卫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对他们的职责产生了懈怠。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摸到了围墙边上,他们透过圆木之间的缝隙向内观察。
篝火在房间的中间熊熊燃烧着,里面有三个兽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小兽人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他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女兽人轻轻摇着臂弯,试图让这个小生命尽快睡着。
男主人在一旁拨拉着火焰,他神情低迷,看上去茫然无措,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嗷,”吉安娜轻轻在阿尔萨斯耳边说道,“他们看上去,沮丧而难过。”
少女的耳语让阿尔萨斯感觉心里痒痒的,他想起之前拥吉安娜在怀时那股少女的清香,这让他有点飘飘然。
“他们好像跟我们也差不多?只是长得比较奇怪。”吉安娜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只是外表而已,”阿尔萨斯哼了一声,“这些兽人的内心充满了罪恶,他们是艾泽拉斯大陆的入侵者,是人类的仇敌。”
想着失去父亲的瓦里安,以及在洛丹伦保卫战中阵亡的护卫们,阿尔萨斯有些恼怒。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吉安娜有点怀疑起来,“我之前并不知道他们有孩子,你看他们,就像是人类的一家三口一样。”
“别忘了!”阿尔萨斯语气有点严厉,“就算老鼠也有孩子,别忘了他们可杀了你哥哥!鲜血铸就的仇恨永远不可能得到原谅!”
“他们的确犯下了过错,但是,他们现在看上去没什么坏处了,阿尔萨斯,”吉安娜忍不住反驳道,“或许你可以建议下你的父亲把他们放出去,毕竟收容他们也是要花大把钱的。”
“吉安娜,”阿尔萨斯尽量柔声道,“他们是杀人犯,现在看起来无精打采只是他们的伪装,我见过奥格瑞姆,他当时看起来也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于少女产生的同情心阿尔萨斯打心底里不喜欢,但对于十来岁的小姑娘来说,同情心是与生俱来的。
吉安娜在黑暗里叹了口气,她知道阿尔萨斯说的是对的。
“我们回去吧,巡逻的守卫快要回来了。”阿尔萨斯伸出他的手,吉安娜想也没想就伸手牵了过去。
顺着原路往回走,或许是达成目标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在跑回小丘的路上,阿尔萨斯突然回头看到哨兵正准备
转身。
他迅速前扑,抱着吉安娜摔倒在地上,在空中他极力扭转着身体。
“别动,”他低声道,“哨兵在看着我们。”
忍着背后被擦破的皮带来的疼痛,阿尔萨斯死死抱着吉安娜。
“你没事吧,阿尔萨斯?”看到哨兵转回去,吉安娜轻轻问道。
为了防止摔伤吉安娜,阿尔萨斯尽可能得让吉安娜摔在自己的身上,正因为如此,他的背上伤口看起来并不小。
“没关系,”阿尔萨斯呲着牙露出笑容,“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很快他们就溜回了帐篷里,稍微清理了下伤口阿尔萨斯很快就陷入了安眠。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边想着,他一边做了个甜甜的美梦。
——————
第二天清晨,阿尔萨斯掀开帐篷,正对面,吉安娜也刚好从帐篷里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晌午他们就已经到达了达拉然,这个独属于法师的城市的确如传说中那么美丽,甚至连洛丹伦都比不上它,高大的尖塔直入云霄,整个城市整洁得不像话,当然,在法师的领地里,平日的尘埃和垃圾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达拉然不喜欢陌生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追求真理和知识,很多法师一生之中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书房,他们喜欢捧着厚厚的书籍,在知识的海洋里寻求乐趣。
他们也没兴趣邀请王公贵族们来访,同样,达拉然也不参与任何政治,但在面对兽人入侵这种大事情的时候,达拉然必然会尽全力,他们会第一个明确表态对人类同胞们的帮助,从洛丹伦联盟建立之初就已经可以看出来。
法师们强大而神秘,优雅而博学,正直而负有责任。
阿尔萨斯走在这里的街道上,他感觉跟法师们相比自己平凡而邋遢。
早知道昨天就在安伯米尔过夜里,至少他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换身好看的衣服,阿尔萨斯忍不住心中想着。
当然,即使是看起来邋遢他也并不遗憾,毕竟昨天晚上的经历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虽然安东尼达斯和泰瑞纳斯的关系密切,但阿尔萨斯这也是第一次到达达拉然,而且是托了吉安娜的福,安东尼达斯对吉安娜有着非常高的期望,他认为吉安娜是有机会成长为肯瑞托,也就是达拉然最强大的法师组织中的一员。
“能在这里学习不是很幸运吗?”吉安娜转过头,微笑着说道。
“当然,”阿尔萨斯也露出微笑,他为她的快乐而感到快乐。
“不幸的是,”吉安娜又一次露出调皮的笑容,“他们告诉我这里一般不欢迎外人,所以恐怕以后你再也来不了这里咯,阿尔萨斯王子。”
“我可以偷偷地,就像之前那样,”阿尔萨斯哈哈笑着。
吉安娜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离别在即了,阿尔萨斯向吉安娜挥了挥手。
“如果能再见到你就好了,”吉安娜又脸红了,这一次没有黑夜的遮挡,少女的表情看得非常清楚。
阿尔萨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金发。
“我也打心底里同意,要是能再见到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小姐真的是太好了,”阿尔萨斯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