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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感到自己的双脚撞到了地面,他敏锐的一个躬身缓冲,单手撑地,便稳稳停住。
总算没再摔倒,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把门钥匙放进长袍口袋,站起身,打量着四周。
这儿已经完全出了霍格沃兹的地界,甚至不属于魔法界——就像麦格说的,一间麻瓜商厦,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席琳·迪翁的“where doesheart beat now”,巫师们显然不会听这个。
原木色的试衣间充斥着淡淡的香水味,哈利瞅到角落里散落着两只高跟鞋。
他因此微挑眉毛。
好吧,其实米勒娃找个女式试衣间作为着陆点很正常,他不应该对她有意见。
他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深吸口气,哈利重新收摄心神。
“disillusionment。”
挥动魔杖对自己施了个幻身咒,哈利悄无声息的从试衣间溜了出去。
几分钟后,哈利凭借曾经的印象溜到了一个普通的地下公厕。
酸臭的味道、黑白的瓷砖、还有不断从公厕中出来的男女……唔,看来他的确是赶上了魔法部的下班时间。
哈利摸了摸下巴,碧色的大眼睛转了转,然后将目光锁定到了一个身形岣嵝的男人身上。
形容猥琐、穷困潦倒、暮气沉沉……不管怎么看到是个很好欺负的角色。
决定了,就是他!
蹑手蹑脚的跟着男巫转了好几分钟,哈利才如愿以偿的在一条阴暗的小巷中击晕对方,顺利拿到那枚金色硬币。
“愿梅林保佑您明天有个好运气……”
他轻声说着,手指一动把金币弹飞到了空中,金币闪耀着亮丽的光泽在空中翻转准确地落回了他手中,朝上的正好是正面,印有‘m.o.m’的凸纹。
男孩眼中闪过一道愉快的光芒。
“倒霉的先生~”
熟门熟路的用抽水马桶把自己冲进魔法部大厅,哈利迅速离开身后的壁炉,四下打量面前的大厅。
此时的大厅还没有voldemort归来后的阴暗。
正厅里惟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黄金喷泉中持续的疾流声,水流从男女巫师的魔杖里,马人的箭头上,妖精帽子尖上和家养小精灵的耳朵里不停地喷出,落在圆形水池中,而那座著名的‘魔法即强权’的雕像也完全不见踪影。
——真是座让人恶心的雕像,就跟某人那让人不敢恭维的品味一样令人心生厌恶。
眉间难掩厌色,哈利轻轻吐了口气,轻巧的避开男女巫师的人流,逆流向大厅尽头的金色大门走去。
跨过大门,二十部金色栅栏门的电梯近在眼前。
左右打量了一眼,哈利小心翼翼的避过人群,靠到了最左边的那部电梯边角,耐心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咔嗒一声后,电梯终于抵达了大厅,金色的栅栏从中闯滑到两边,发出震耳的、回荡的铿锵声,一群人从里面涌了出来。
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做一堆,随意聊着天,享受这下班回家的惬意时光,这个傍晚和他们在魔法部的其他傍晚没什么不同……
虽然确信他们看不见自己,哈利还是尽量把身体往角落里缩去。
幻身咒能隐去身形和周围的景物保持一致,但它依旧不能让身体完全隐形,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碰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密集的人口密度让他不得不高度警觉起来。
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学会更加高明的隐藏咒语,比如完全隐形什么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稳了稳心神,哈利尽量小心的侧头看去,发现几个巫师已经慢悠悠的从电梯里踱了出来,他们穿着镶嵌着金丝的华丽、飘逸的长袍,与周围其它的巫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说部里又在组织抄查”
当头的巫师面容略显残暴,阴涔涔的眼珠骨碌碌转动了下,单薄眼睑似乎没法将它们完全包住:“一定是那个邋里邋遢的蠢货亚瑟·韦斯莱在背后搞鬼,他肯定是想要加班费想疯了——”
“对一个养不起孩子的可怜虫搬弄口舌,这可不像你啊,奥古斯特。”
跟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巫师笑道。
干瘦男子露出个阴森森的嘲讽笑容:“如果没有人傻到想推动部里出台新的《麻瓜保护法》的话——你知道我从来不屑嘲笑一个败类,诺特。”
“新的《麻瓜保护法》?!”诺特显然对此难以置信,语气嫌恶非常:“那群白痴——居然会想到在这种时候——这不是真的吧?”
他抬头向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求证:“你有听到消息么,卢修斯。”
姿态优雅的铂金贵族面不改色的向前行进。
“如果你是指那部愚蠢的法令的话,”
男人拖长了音调,唇角卷起一丝讥笑:“最迟十月左右应该就会出台——福吉已经同意了。”
诺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没阻止,马尔福。”
“是的,马尔福的名字虽然还有一点威望,可是部里越来越好管闲事了。到处都是凤凰社的家伙,我可没那么大的能力阻止一个被邓布利多豢养的魔法部长。”
马尔福先生挑了挑眉,若有所指的看着诺特身后那个阴沉的男人道:“再说我也没有虐杀麻瓜的嗜好……”
亚尔曼·奥古斯特冷笑着盯着卢修斯,就像一条窥视着猎物的蛇。
“……你当然不会阻止,马尔福。”
他笑道:“想想那个该死的绿眼睛泥巴种,他大概会很高兴你能为他做点事。”
“……但你终归会受到惩罚的……一个叛徒……”
奥古斯特压低了声音,哈利几乎听不到后面说了些什么。
但这有什么关系,那句阴测测的泥巴种已经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怒气。
他居然这样谈论他的舅舅!
哈利的血液几乎全部冲到了他的大脑和心脏内,他的身体发热,汗水不断的流淌了下来。
反射性地握紧魔杖,握得太紧了,杖柄深深陷入掌心,却意外的感觉不到疼痛。
这个奥古斯特几乎和他儿子伊恩一样让人讨厌!
难怪都长得阴沉沉的}人得很……
在哈利腹诽的同时,卢修斯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奥古斯特。
他浅灰色的眼底一瞬滑过锐利,像把刀子轻易削断了男人之后的嘟噜。
“如果我是你,在说话的时候就会更加小心。”
磁性嗓音像涂了层蜂蜜,甜美至危险,“尤其是在这种地方——狮子一样鲁莽的行为只会令你更早看见地狱的大门,你认为呢,奥古斯特?”
亚尔曼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
卢修斯嗤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叛徒!”狠狠的啐了一口,奥古斯特转头看向诺特。
“你没和他一起走?”
诺特耸了耸肩:“虽说是同事一场,但我和他在立场上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
“麻瓜是社会的毒瘤,他们的存在对巫师是一种玷污,包括他们的技术——”
他说,“不过现在的魔法部的确被凤凰社那群败类挟持着,马尔福的妥协应该也只是政治上的一种手腕,并非不可理解。”
“你想做和事佬?”奥古斯特嗤笑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说着也不听诺特出声,抢先往金色大门走去。
“莽夫!”
诺特不屑道,狠狠瞪着奥古斯特离去的方向,抽身远去。
这算什么?
食死徒团体的内部分歧,或者说内讧?
哈利小心翼翼的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眨了眨眼。
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哈利却依旧老老实实的缩在壁角等着魔法部中的人流散去。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必须一动不动的贴着电梯一角,长时间的静止让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循环在渐渐减速,四肢麻木僵硬。
更别提他还必须得时刻警惕着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期间已经退休的疯眼汉穆迪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出现在了电梯里,当他忽然放慢脚步用那只魔眼往哈利所在的方向看来时,哈利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心脏也因此漏跳了一拍——他甚至做好了被发现的觉悟。
让人庆幸的是,穆迪也只停顿了那么一瞬便犹豫着走开了。
直到确定穆迪已经走远,哈利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右手用力的捂住了心脏,好容易才控制了自己的心跳,让沸腾的热血缓缓的流去全身,避免了心脏暴裂或者脑血管爆炸的猝死风险。
事实证明,偷偷潜入魔法部什么的还真不是人干的事!
没事玩什么加班,不知道他等的很辛苦吗。
暗暗在心头诅咒了一声,哈利继续耐着性子等待魔法部工作人员散尽。
等到魔法部的人员走完,已经接近晚八点左右。
霍格沃兹的晚餐已经不用再去肖想,趁着保安人员的交接时间,哈利重新给自己念了一遍幻身咒,揉了揉酸软的腿,挤上了空无一人的电梯。
电梯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很是刺耳,这让哈利想起仅有的几次潜入魔法部的经历。
那显然不是什么好回忆。
当电梯停下来时,哈利听到那个冷漠的女人的声音说道:“神秘事务司。”
栅栏打开了,他走出来进入走廊,这里除了最近处的火把在升降梯搅起的气流中摇曳闪烁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哈利转头看向那扇朴素的黑门。
熟悉的景象,让他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真心希望自己的第六感出了差错……
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他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试图安慰自己。
没人会知道他来这里,除了麦格,所以不会有人卷进来。这个可以先放一放……
这很好,他现在的状态良好,魔杖也在袍子里面好好地插着,这是一次新的挑战。
他闭紧了眼睛,瞬间又睁开,他要抓紧。
voldemorte复活后当然不会放着这颗预言球不管,虽然不知道他会在里面布置些什么,但是这并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碧绿的眼瞳滑过一丝冷冽,哈利在静谧的房间中飘然而行。
黑门、圆屋……遵循着曾经的记忆哈利重新站在了十二扇房门之前。
他皱了皱眉,迈步向前,准备一间间的寻找。
他讨厌这种藏宝游戏,时间紧迫,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不过幸运女神这次似乎是垂青他的,才推开第一扇门,美丽的、钻石般闪烁的跳跃光芒就涌入了他碧绿的眼。
哈利放在扶手把上的微微一顿。
然后他反手带上了门,举起魔杖,向前走去。
急促的永无休止的嘀答声在他耳畔回旋,哈利仿若未闻,顺着桌子之间狭窄的空隙走向光源。
他绕过钟形水晶玻璃罩走向它后面仅有的一扇门。
到了。
无声的叹息一声,哈利抬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高耸的架子上面摆满灰扑扑的小玻璃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密集的烛台隔着一定的间隔嵌在架子上,暗淡的光线从上面射出来,火苗是蓝色的,和着那些在这些光线中隐隐发光的小玻璃球让整个房间更显阴冷。
哈利行走在排架子之间的一条阴暗的过道中。
他听不到一丝声音,也感觉不到动静,哪怕是最微小的动静。
67……83……89……
随着印象,他走过一排排的高架,终于停留在第97排的一端。
然后,他折身往架子的另一端走去,一面走一面用目光搜寻着架子上的玻璃球。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脏兮兮的玻璃球上。
它很脏,好像多年都没有被碰过似的。但里面的微光使它有些发亮。
哈利靠近了一些。
璃球下面的泛黄的标签上,他的名字清晰可见。
他动手把他取了下来。
*************
——霍格沃兹城堡,晚7时——
金碧辉煌的礼堂外,夜晚的月光正从高窗外透进来,在走廊上投下斑驳阴影。厚重石壁渗透出古老气息,每隔几块墙砖悬着一盏蜡烛。
变形学教授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回响在走廊中,直到被一声急促的呼唤打断。
“请等一下……教授……麦格教授。”
红发男孩快步追上了前方的身影,呼吸急促。
高挑的女子转头,唇角挑起一丝笑:“有什么事吗,罗恩?”
“我想问一下哈利的事,教授。”
“看样子你很担心他在我那里受到——虐待——嗯?”虽然这么说,她看起来却半点也不在意:“波特还在接受禁闭,这是规定。”
“可是——”
“没有可是,所有学生在闯祸之前都必须有这种觉悟,”麦格说:“据我所知你也被斯内普教授安排了很长时间的劳务服务不是吗?”
“但他至少应该有权利来礼堂吃饭!”罗恩争取道:“哈利身体一直不好。”
麦格挑眉。
“看得出来,你真的相当相当关心哈利,”
她在某个字眼上颇为诡秘的压了个重音:“但你在地窖劳动的时侯时间也有富余到能去礼堂吃饭么?对格兰芬多的小狮斯内普教授应该没有那么大方。”
罗恩涨红了一张脸,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据理力争。
“好了,小小的韦斯莱先生。”
麦格果断道:“我会好好照顾波特先生,至于你,我想你应该回塔楼了。”
罗恩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在麦格坚定的目光下慢慢向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踱去。
真是个麻烦的孩子。
也许我现在已经成了他眼中反派的代表……格兰芬多的狮子有时候真是要不得……
看着男孩愤愤不平的背影,麦格闲闲的想。
但也这是没办法的事,哈利的行踪不能暴露,只能先这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rh/hr都不是她的那盘菜啊,罗恩男孩你找错对象了凸=a=
掉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麦格不由悲愤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也这么久,期待的jq却半点也没看到——好吧,偶尔凸显的snarry除外——dh呢?lh呢?vh、ch……她所心爱的allhp半点苗头也没看到啊!
到底是这个世界发展太奇怪还是她太迟钝了观察力不够?
稍显沮丧的推开办公室大门,麦格略叹口气,认命的想。
果然还是女协和校报发展的力度不够吧,连赫敏都没同化进来……决定了,下学年她一定要加大发展力度,赫敏、秋张、金妮、卢娜……一个也别想跑!
下定决心,整个人也随之振奋起来,她反手带上门,看向办公桌旁那个面无表情的黑发男孩。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
抖抖魔杖,将办公桌后的凳子变成一张软榻,麦格极其随意的躺在上面,问道。
“没有,主人。”男孩摇了摇头,“不过莉莉丝送了封信到老宅,丑丑把它送了过来,我让它先在厨房待着——。”
“哦?”麦格直起了身:“拿来我看看。”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顺便给我拿杯可乐。”
“好的,主人。”男孩恭敬点头,一阵轻微的爆破声后,消失在原地。
几分钟后,男孩端着一个餐盘再次出现,身边还站着一个面容丑陋的家养小精灵。
“信呢?”
家养小精灵迅速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麦格手上。
“德国——”她疑惑的看着信封:“咱们家在那里有熟悉的人吗?”
“我想没有,主人。”
男孩举止优雅的将一杯盛有褐色液体水晶杯递到麦格手上,而后恭敬退至一边:“不过去年情人节之后某位远在德国的先生曾给您寄过一封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上面的字迹和这封是相同的,他们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理论上是这样。”
麦格拿着信的手顿时就是一抖。
“别开玩笑!——”她尖叫一声,飞快的将它丢到一边:“奥布里,你再这么能把这样的东西拿给我!”
“我并没有在这上面感觉到任何魔法波动。”奥布里依旧保持着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平静语气。
“可你也不能保证这里面没有沾上药剂——”
“您最近并没有发起任何针对校长先生的行动,所以该可能性为零——理论上是这样。”
“够了!把你那个不靠谱的转折词给我收起来!”麦格没好气的瞪了男孩一眼,从地上把信封重新捡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把你变成那个混小子的模样来充数了——你和他一样讨厌!”
奥布里将右手放在胸口,低头,鞠躬:“能得到和救世主同样的评价是我的荣幸。”
“……”
麦格终于放弃的对天空翻了个白眼,十指翻飞,迅速的拆开信封,拿出信纸读了起来。
随着浏览的深入,麦格的眼睛也随之越睁越大,到最后,面色更是青白至极。
“主人?”
奥布里看她一动也不动,好像失去了知觉,担忧之下,只得小声开口。
麦格却在此时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她在榻上躺了许久,陡然一下站起来,脑袋立马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人也因此摇晃了一下。
但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一把抓住奥布里的肩头,叫道:“我们都想错了……voldemorte他居然……不行,哈利有危险!你赶快赶到魔法部去,快!”
奥布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快去啊!”麦格不耐的吼道。
“是,主人。”
奥布里点了点头,冲麦格鞠了一躬,而后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
麦格烦躁地在办公室内绕着办公桌走了几圈,忽然猛地停住脚步,看向站在一边的小精灵丑丑。
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看得丑丑一阵瑟缩。
麦格抿了抿唇,上前几步,魔杖一挥之后,又一个哈利·波特出现在了城堡内。
麦格死死地盯着他,吩咐道:“乖乖给我呆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知道吗?”
“是的,主人。”小精灵丑丑尖声道。
麦格皱了皱眉。
“不准说话!”她说,“记住,别放任何人进来!”
丑丑乖乖的点了点头。
转头看着那封依然被自己拽在手中的信,麦格犹豫了片刻。
谁都没想到voldemort居然会有这样的本事,更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远在德国的格林德沃居然会特地寄封信来告诉她。
为什么是她……那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鬼才相信他是出自好心,一个曾经权倾整个欧洲的黑魔王……
“该死的。”
小声嘟噜了一句,她狠咬牙关,将信件往长袍中一塞,就折身往门外跑去。
梅林保佑那只喜欢装神弄鬼的老蜜蜂现在正乖乖呆在校长室里!
**************
——同一时间,魔法部神秘事物司——
哈利握住了那个小球。
他抬手拂去球上沉积的灰尘,预言球本身那种晶莹剔透的蓝便幽幽的透了出来。
预言球并不冰凉,正相反,它让人觉得它好像已经在阳光下放了几个小时似的,被它自身的光芒温暖着。
哈利慢慢的收紧了五指,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预言球。
仿若一条长久被掩埋的道路,突然间豁然开朗。看不见的浪潮汹涌而来,刹那漫至没顶连呼吸也不能。
沸腾的血液在他身体里叫嚣,他几乎快要忍不住就在这里读出那个预言。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心脏隐隐抽疼,哈利忍不住紧紧闭了闭眼。
是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得回霍格沃兹,哈利。
不断的在心头这样告诉自己,老半天后,他才将压抑着的呼吸一口吐出。
下定决心,哈利重新抬头,将预言球放进长袍下的口袋中收好。
他拢了拢长袍,将滑落的兜帽再度带回了头上,才拽着魔杖从来时的路往外行去。
魔法部能够轻易检测到部里产生的任何魔法波动,无论是魔咒抑或是门钥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麦格将回去时门钥匙发动的条件设定在了魔法部之外,因此他必须先离开这暮气沉沉的魔法部再使用门钥匙回去霍格沃兹。
十一岁的男孩在黑暗中慢慢前行,在摇曳的烛火下,仿佛一个滑行中的幽灵。
拱门……时之间……当他推开房间的大门,步入那间巨大的圆形屋子时,一种突来的危机感瞬间滑过他的脑海。
男孩碧色的瞳仁微微一动。
他猛地后撤一步,将房门打了回去,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哈利开始感谢曾经的那些经历了,战争中锻炼出来的本能关键时的确能救他一命。
若不是从战火中锻炼出的危机感,他大概很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是的,剑——
看着那柄插入门板尺许的锋利长剑,一股透彻心肺的寒冷从哈利心底升起。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侧过头,大概那柄剑会直接让他的耳朵和脑袋说再见吧?
真是千钧一发。
“嚓、嚓、嚓——”
不过现实容不得他多想,一股巨大的力道透过门板传来,仿佛站在门板对面挥剑的不是一名骑士而是一个传说中的泰坦。
好吧,也许是个泰坦骑士。
这么想着,哈利却半点不见慌乱。
眯眼观察了一下身后的环境,他开始有条不紊的往门上甩咒语。
“protego(速速禁锢)。”“impedimenta(障碍重重)。”“impedimenta(障碍重重)。”
与此同时,大概是发现推门无效,那一边的人开始攻击作为阻碍的石门,这门本来就不是为防守而准备的,很快上面就开了几条口子。
咒语在门上晕开一层异色的光晕,对方刺门的动作微微一缓,然后又恢复了从前的速度。
哈利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
然后他看到了那柄寒光四射的精钢长剑上极尽华丽的神圣徽记,它镶嵌在一枚亮澄澄的银盘上,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哈利楞了一下才分辨出这个东西。
“古罗马教廷的圣堂骑士!”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哈利开始掉头往时之间深处跑去。
感谢伟大的宾斯教授,感谢他难得激昂的一次魔法史课,面对和创校四巨头同时代的古老骑士他找不到半点获胜的可能。
哈利到现在还能记起宾斯教授曾说过的话——当时骑士的盔甲和武器在魔法已经没落的当今能够免疫的大部分魔法——梅林在上,这些该进博物馆的鬼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要知道,他之前进来的时候压根没看见任何的盔甲。
而且这玩意儿为什么认准了要袭击自己?
“难道是voldemort?”哈利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不过随即他就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丢出了脑海。
以他对voldemort的了解那人对自己的巫师血统简直骄傲到了极致,根本不屑使用对头麻瓜的东西——更何况是千年前的教廷。而且他也没办法弄来这玩意儿,这东西根本早就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门在砰砰作响,时间沉浸在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
魔法的失效限制了哈利大部分的应对措施,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远离那扇石门,然而在即将到达钟形水晶玻璃罩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
石门不断发出嚓嚓的响声,利剑刺入又拔出,在幽蓝色的光线下,像是野兽的獠牙一样雪亮。忽然,外面有什么东西猛然撞在门上,哐然一声巨响,石门四周的墙壁簌簌地落下一层灰来。
门上顿时发出吱吱嘎嘎的□□,裂缝一下扩大了许多——
哈利快速奔入拱门之内。
这里有许多的高架,他个子娇小,完全可以利用这些架子来和那具盔甲周旋——魔法失效,能利用的就只有物理阻拦了。
“diffindo。(四分五裂)”“diffindo。(四分五裂)”“diffindo。(四分五裂)”
男孩清脆的嗓音中,林立的高架轰然倒塌,在地面堆出坐坐小山,无数珍贵的预言球洒落一地。
哈利却不为所动。他知道,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而事实也确实如他预料的一般,很快身后又传来一声咔嚓断裂的巨响,哈利几乎能够想象那石灰飞溅,又纷扬着落下的场面。
他咬了咬牙,继续在高架间穿梭。
身后传来轰然一声巨响,仿佛尘埃落定般,哈利也随之停下了脚步,四下再度回复了他来时的那种寂静无声。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自响起,回旋在空寂的室内,让人分不出远近。
哈利左右看了看,安静的缩在一个高架坍塌后形成的狭窄空前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远处的拱门。
一道冷冽的银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而盔甲移动时特有的厚重的落地声也清晰了起来,哐哐作响。
拱门中间,提着宝剑的金属骑士一步跨入,它僵硬的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眶一下子锁定了哈利所在的位置。
老天——
哈利忍不住倒吸口气。
梅林你个亚瑟王,这鬼东西是怎么知道的?
他举起了魔杖。
“diffindo。(四分五裂)”
鲜红的咒语在击中了金属骑士身旁的高架后炸了开来,高耸的架子摇摇晃晃的倒下,上百个玻璃球四分五裂,珍珠白色的粉末在空中纷扬而下。
哈利一低头,迅速地从隐藏地跑了出来,与此同时,后续的魔咒也开一叠声的始向骑士所在的方向抛去。
“impedimenta(障碍重重)”“diffindo。(四分五裂)”“permanent sticking。(永久粘贴)”……
“见鬼——!”
透过烟雾,哈利看着依旧堵在自己前行道路上的金属骑士,忍不住心中大骂。
破碎的高架和预言球的确起到了相应的作用,但作用也有限——这家伙还站在原地,只是被砸得有些后仰,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定了会等到哈利从拱门经过。
若换作从前以他的魔力这一堆的魔咒丢过去恐怕这具盔甲早被爆炸产生的力道砸得晕头转向了,但现在他的力量就像所有刚从学校毕业的巫师一样,对方最多是稍受阻碍而已——砸在身上的木头片对一个金属疙瘩来说没有任何伤害。
情况如此危急之下,哈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环视四周,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利用的。
可他必须抓紧时间,那具盔甲已经要立起来了,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放弃?
哈利甩甩头,他想起了从前那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格兰芬多式经历,冷却已久的热血再次冲上了他的头顶——一种熟悉的空白笼罩了他。
如今只有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哈利冲了上去,咬紧牙关,凭借自己娇小的身形一矮身从对方高举的手臂下钻了过去,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然回头,大叫一声“impedimenta(障碍重重)”。
人在紧张关头往往会下意识地用尽全力,而那具金属架子在哈利突然的爆发下近乎无法反应,它发出咯咯的声音倒向后方,哈利责趁着这瞬间的功夫向前方溜去。
哈利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成功和对方擦身而过,但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松懈。
他继续卖命的向前奔跑着。
金属骑士被哈利的突然袭击弄得混乱一阵,然后就马上反应过来,快步追上哈利,他有着于其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速度,哈利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移动时发出的急促声音。
哈利能感到自己心如擂鼓,他甚至怀疑那个鬼东西是不是就是顺着他巨大的的心跳声一路追来。
邓布利多教授曾经的教诲却在此时映入他的脑海中——
“唯有冷静下来,才能战斗!”
是的,冷静。
就在正前方,房门破碎后的石块洒落一地,他就是在这里遇到金属骑士的,哈利可以看到门外摇曳着的火光。
金属骑士已经越来越近了,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像是敲打在哈利心头一样,而他自己的心跳得像是打雷,怦怦直响。
他一个箭步冲出门外,魔杖一挥,洒落的石头重新在门框内堆积起来。
此时他距离对方的长剑不过数步之遥,透过石头间的缝隙,哈利甚至能清晰看到对方盔甲下黑洞洞的眼眶。
大概是对面前的石堆有些疑惑,骑士涌入这房间的势头一滞,只有一瞬他再度提起长剑,但这就够了——
“reparo(修复如初)。”
耀眼的光斑后,石门重新恢复如初。
雪亮的长剑重新嵌在了石门中,但这次,双方的位置却已经调转,它不会再阻隔哈利的道路。
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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