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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爷一脸焦急之色问紫莲道:“既然先生可以看出这地上的血迹不是小女及小儿所有,那先生是否也能算出今夜潜入府邸将蝶衣带走的人是何人?”
“人?”紫莲摇了摇头道:“不是人,是妖。”
“妖?”
众人一阵惊呼,连一旁满脸颓废之色蹲坐在地面上的刘域斌,他的目光也忍不住往紫莲这边瞟来,此刻,他面上颓废之色依旧,却也又多了一丝诧异,还有……一丝丝的担忧。
他,这是在担心百里蝶衣会被妖怪伤害么?
“他……还是来了。”
莫名其妙,刘老爷结巴着吐出了这句话来,嘴角边上也突然噙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看这情形像是他与那劫走百里蝶衣的妖精认识一般,他一边笑着,一边脚步不稳往后面倒退了几步。
“躲不过,终归是没有躲过他。”
他眸光涣散,目光毫无焦距看向前方,似在喃喃自语般,也似在说给谁听一般。不过,很快他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片平静,似乎对于紫莲所说出的这个说法,他本人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意外。
他面色灰青,气色看着十分不好,低下头去摇头叹息了半晌,目光看向刘域斌,歉声着道:“斌儿,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怨你爹,是爹低估了那个妖孽的能力,才使得你与蝶衣的婚事弄成这般田地。上一次,出重金从京城请来的那一云游和尚似乎并不是很厉害,他只是毁了那妖孽一半的修为,并没有将他真正的除去。我本以为失去了一半修为的妖孽,不会再有什么做恶的可能了,却没有想到,在斌儿你成婚的日子里,那妖孽还是赶来将蝶衣带走了。”
说罢,又是几声沉沉叹息声。
刘域斌低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衣儿已经快要不行,今日,那桃花妖孽会来此将她劫走,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什么叫作自然之事?”
刘老爷的面色因为刘域斌这句不甚在意的话,被气的一下子通红,伸出手来指向蹲坐在地面上的刘域斌,怒不可遏。
这大半夜里看到气的直喘气的刘老爷,还真是有些小害怕。刘域斌对此无甚反应,也不担心这刘老爷子会将他如何如何了,依旧是深埋着脑袋蹲坐在地上,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
“逆子。”
一拂长袖,刘老爷无奈地走到了紫莲的面前,躬身作礼,两手紧抱成拳状直作揖道:“刘老深知先生并不属于这凡世俗尘,但是,在这里刘老还是有一件事情要求先生帮忙。”
他这话一说完,紫莲好看的眉头就紧皱在了一起,直摇头道:“我此番来此,只是受古墨上仙之托,来这里给百里小姐送药和治病而已。你府邸内的其他事情,我这外人着实不应该插手去管。”
“可是,先生……”
刘老爷腾地一下子跪倒在了地面上,直给紫莲磕头道:“现在这个时候,刘家府邸内只有先生您有那个能力能将小女从那桃花妖那里带回了,别人根本不可能会办到。”
说罢,又是一声一声重重的磕头声。
诚然,这伤情之景,有半分是真心实意,可是,于我看来,却仍觉得是虚伪之极,可笑之极。在明知自家儿子心中已有他人,并无百里蝶衣之后,他却依仗着十年恩育逼着那个体弱多病的女子,抛弃自己此生想要追求的挚爱,与他这个断袖之子成婚,可恶,真是可恶之极。
一旁的刘夫人看着,面上满是不忍,疾步走近过来跪倒在了刘老爷的身边,也学着他的模样,开始重重的以头抢地尔,求紫莲帮忙。
一声声哭泣,一句句乞求,听在耳里,即便是觉得他们初有不对,但是,此时此刻,心里也忍不住会对他们抱有一丝丝的同情心了。
求先生帮忙救救小女,求先生帮忙救救小女……
寂静的屋子里面,除了这不断响起的磕头声外,就是这一声声胜似催命符一般的求救声。他们,这是在逼紫莲去替他们做事么?
我心里面突然感觉很不舒服,觉得眼前这两个人真的好讨厌好可恶,用苦肉计相逼,实在是卑劣之极。
紫莲面上表情依旧,似如外人看戏一般看着,眸光里却泛出了几抹挣扎之色,薄唇紧抿着,微微叹息数声后,撇过头目光看向了屋子外面那簇簇快要凋落的扶桑花。
他,这是感觉到为难么?
我心中担忧他,也心疼他,走近到他的身边,小声唤了他一声,半晌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也没有看到他扭过头来看向我。
他这是不想回头看我,还是根本没有听到我在叫他?
“师父。”
唤了他一声,我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道:“师父,小鱼不喜欢这里,我们离开吧!我们去找百里小姐和花清寒吧!”
“花清寒?”
他终扭过头来看向我,疑惑着道:“你知道他?”
“嗯。”我点了点头,回他道:“听百里小姐说过他数次。不过,小鱼也只是听说,并未有真正地见到过他。”
他眉头微拧,面上几番犹豫。
“师父。”
我拉扯着他的衣袖,低声乞求道:“这个地方太压抑了,小鱼觉得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小鱼不想再在这个屋子里面呆下去了,我们出去找百里小姐吧!”
我乞求许久,他终于点了点头,举步向前与刘老爷小语了数句,而后牵着我的手往院门外行去。
临近院门,我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这本应是一派喜庆的府院,此刻,却周身充斥着一股孤寂萧条之感。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下巴,问他道:“师父,刚才你与刘老爷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他高仰着下巴,面上笑的一派云淡风清,半晌,回道:“为师心里晓得,刘老爷是一个如何看重面子的人。自家儿子成婚当日,夜里,新房溅血,新娘无故失踪,此事若是传出去了,何等的有失颜面。如此,为师就过去与他小语了数句。”
“那师父您究竟是与那刘老爷说了什么啊?”
总觉得他是在故意与我卖着关子,我又问道。
“这……”
手中白玉折扇打开,他手动轻摇,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闪动着一阵阵熠熠光辉,笑对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呃……好吧!”
我低垂下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既然,不想开口对我说,那就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