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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终归没为他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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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了,不在了。他们总是不愿意说给我听,因为怕因为师父而有辱师门。其实,我心里一直都知道,他已经不在了。”说到这里,她面上凄凉一笑,“在那凡间女子在他面前自刎之后,他便已经死了。而今,活在魔界中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将我从人间带回来的人了。”

    我对她道:“入了魔又如何,他之所以会入魔,也不过是被这凡尘俗世所逼迫,待有一日,你与他再见之时,可以开口问他一问,问他心中是否还有你,问他是否有为你这千年痴守而感到有一丝丝的愧疚。”

    “可是……”

    她面上苦笑,凄声道:“可是,他喜欢的长发,我终归是没有为他守住,你说他会怨我么?”

    “不会。”

    我一脸坚定对她摇了摇头,笑着道:“他知道你的事情后,一定会很感动的,他不会怨你的。”

    “呵呵……”凄笑声再次响起,那淡色薄唇苍白如宣纸,唇上印出道道血口,“是呀!不会。”笑声止住,她仰头目光空洞看着向屋顶,“他心中都不曾有过我,又怎会在乎我为他留了这么长时间的长发,又怎会在乎我为何不同其他师兄弟们一起离开这里。三千年来,固守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看来,那一头青丝真的对她很重要,对她而言,没有了那一头青丝,风桥夜雪也就不会再理她了。

    我试着去开导她一番,便道:“他不会只是因为你的头发而对你好,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他也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他不会怨你,也不会怪你,他还会来灵云山上来找你,将你带走,与他一起离开这里。”

    “带我走?”她面上浮出一抹恬静的笑意,盈眸如水,看着我笑着问道:“他真的会来这里将我带走么?”

    “会,他一定会的。”我伸手紧紧捏住她那瘦弱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腕,对她道:“师姐你放心好,小鱼一会想办法帮你的。”

    即使,枫桥夜雪他不肯来,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弄来,将他带她的面前。就算他心中没有风逝流萤,那又如何?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在这里为他承受那么多的苦痛,而他却一个人躲在魔界,什么都不知道。

    她眸光涣散,盯着屋顶上的木梁,嘴角浮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思绪仿佛像是回到了从前,想到何种美好的回忆一般。

    我静静地陪着,没有出声打扰,看着她眼角有一滴晶莹掉下,顺着睫羽滑下去,一滴又一滴地打落在了她的发丝之上。

    “我在这里等了他一千多年,盼了他一千多年,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又变得绝望。我等不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他们所有人都瞒着我,不告诉我。”

    “师姐,你再等一等,小鱼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二师叔找回来,他一定会回灵云山,也一定会回来这里将你带走的。”

    “小鱼。”

    她颤颤微微地伸手过来,一把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哽咽道:“三千多年,我都等了,现在,我还是会等下去的。等着某一日,他会再次出现到我的面前,伸手向我,问我,为什么这齐下脚踝的发丝,你不愿意将它们束起来,问我,是否愿意跟着他一起离开。”

    “嗯!”我对她点了点头,肯定道:“你一定会等到的,二师伯一定会来这里将你接走的。”

    这一日,看到她醒来之后,我心里才微微放下心来。临走之时,问粉嘟嘟是否也要与我一起离开,他却面色为难地对我摇了摇头。

    “为何?”

    我问他道,心里对他与风逝流萤的关系有一些好奇,还有那个娘娘腔腔三失师兄,粉嘟嘟会去青鸾殿叫我过来帮忙,也一定是他所教。在清水楼,在无极宫,他两次因为要为我解围而与兰朵儿碰面起争执,每一次,他都是低垂着睫羽,一脸堆笑地说着,无论,被兰朵儿用何种恶毒的话语去讽刺嘲笑,他也依旧是低垂着头赔笑。

    粉嘟嘟对我摇了摇头,说着他出门之前,那个娘娘腔腔就吩咐他了,不管那个好事的小师叔如何开口去逼问他,都让他别开口对我说起。

    这听得我心里是一阵怒火又一阵憋屈,不过,罢了罢了,如此这样,我难道还非要把这粉嘟嘟吊起来打一顿逼他说出不成。

    回到青鸾殿,我心中急切往碧云阁方向走去,心里想着前几日没有听紫莲的劝告,一个人跑去了罗浮宫。而后,为了从兰朵儿仙子手下将风逝流萤救出,还不惜在罗浮宫宫门外与她起了争执。

    紫莲本来就不喜欢我去接近风逝流萤,这一次,我不仅违背了他的意思,跑去罗浮宫将风逝流萤给救下,而且还在罗浮宫内呆了整整三天,这这这,等一会儿若是遇到了他,我又该如何开口对他说起。

    “小鱼。”

    我正往碧云阁走去的路上,紫莲的声音却在这时候从我身后传了来,回过头看去,他一袭白衫出现在了那月形玉拱桥中央。

    我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走,看着他慢慢举步向我走近过来。身旁莲池,莲叶摇曳,莲花轻荡,一袭白衫的他,在那一抹绿色中显得越发耀眼,越发夺人眼球。

    我目光痴痴不舍盯着他看着,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目光疑惑着盯着我看时,我才晓自己此刻盯着他的目光委实是有些大胆了些。轻咳了一声,我又努力地将眼睛眨了几下,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笑了笑道:“师父,你回来了呀!”

    这是我在罗浮里呆了三天,想了好久,才有想到的开场白。说完这句话后,我没有再抬头看他的脸,不想还是不敢,我不知道。

    风吹来,莲香阵阵,他的月白长袍也随着风轻轻鼓动,偶尔还会刮过我的鼻尖。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我泪眼朦胧,以为他不愿再理我之时,耳畔又响起了他的轻叹声。

    “这句话,应该是由为师来问你才是。”

    “小鱼知错了。”

    我埋着头,小声对他道:“师父,小鱼知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么?”他低下头来,问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