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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主微微扬着下巴,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傲娇样儿。
晏晚晚却笑得甚是开怀,爽快应一声“好啊!那便多谢萧姑娘慷慨了。”说罢,转头对坠儿一挤眼睛道,“去!让掌柜的将他那珍藏的陈酿拿两坛来,今日萧姑娘请客,她可最是个贵气大方的,咱们得承她的情才是。”
坠儿与晏晚晚的目光对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哦哦”了两声,便是忙不迭起身,往雅室外飞窜而去。
丰味居掌柜珍藏的陈酿,她家掌柜的可是眼馋许久了,可一角也要二两银,贵啊!虽然也不是吃不起,但如掌柜的所说,只沽个几角不够喝,只怕还会惹得腹中酒虫可劲儿蹦跶,若买上一坛,一次喝个过瘾吧,却怕过了酒瘾疼了心,实在是贵啊!
眼下有人愿意当冤大头,那此时不过瘾,更待何时?一下子两坛陈酿……呵呵,这冤大头够冤啊!
谁让她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的那么亲热,她这一肚子对“哥哥”的怨气,就让她这妹妹出点儿血,稍解一二吧!
晏晚晚看着冤大头,哦,不,是看着萧公主,一双眉眼笑弯成了月牙儿。
至于萧公主想要瞪就让她瞪好了,反正她和缃叶谁也不会少块儿肉。
丰味居掌柜的动作很快,主要也是萧公主钱多的缘故,不一会儿就是送了一桌摆得满满当当的席面上来,另还有两坛子珍藏的陈酿,不带含糊的。
坠儿见了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回,这些时日怎的老遇上些不太聪明却钱多的冤大头?前有一个郑五爷,后有这位萧姑娘。
晏晚晚对菜不怎么感兴趣,倒是自那两坛子陈酿被抱上来之后,她这眼睛就是放起了光,将坛子上的红封起开,瞄了对面的萧公主一眼,还是先倒了一杯递了过去,毕竟是出钱的人嘛。
“这是什么?”萧公主却是皱起眉来。
“酒啊!这可是丰味居一绝,多亏有萧姑娘,我等才能尝鲜,想必萧姑娘也是头一回来,那可不能错过这个。”晏晚晚笑答,一双眼睛含着两分狐疑,三分惊诧乜向对方,“难不成......萧姑娘竟不会饮酒吗?”
语气拿捏得那叫一个准,三分感叹,两分遗憾,再加上瞄着萧公主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同情,好似她错过了这人间怎样的美事儿一般。
萧嘉禾登时被刺激到了,“谁说我不会喝酒了?”下一瞬便是直接将那酒杯举起,不由分说就是一口饮尽。
“公......姑娘!”她边上的丫鬟惊喊一声,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她将那一杯酒灌下,猝不及防被酒的热辣呛到,咳嗽起来,眨眼双颊就是泛了红。
这样的好酒自是要好好品的,喝得这么急,怕是连滋味几何也没有尝出来,这与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何异?
晏晚晚肉疼心也疼,生生忍了下来,笑着朝萧嘉禾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萧姑娘真是海量,令人佩服。”
一边说着,一边转而给缃叶和坠儿并自己三人也各倒了一杯酒,“萧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啊就好这口,偏偏我身边这两个,小酌还可以,却没有那个与我大醉的酒量,常常让我一个人独饮,甚是无趣。今日见萧姑娘这般海量,倒是让我惊喜非常,别的不说,就萧姑娘这海量便将你们都比下去了。”后头这一句是对着缃叶和坠儿说的。
两人虽不知她想要作甚,可却都看见了她一双灼亮的眼,知道她这是在憋坏呢。
缃叶隐约猜到了些她的用意,坠儿一知半解,却乐得看热闹,有些可怜起这位自个儿送上门来的萧姑娘了。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家掌柜的?
萧嘉禾刚刚缓了咳嗽,正心想着这酒是什么玩意儿,那样的热辣,灼烧肺腑,缘何却有那么多人喜欢?却骤然听得这一句,当下一瞥适时垂下眼去的缃叶,眼就亮了,将手里的空杯子往前一递道,“那是。酒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
晏晚晚脸上的笑又甚了两分,“要不怎么说萧姑娘这样率性的姑娘真是世间罕有,惹人喜欢呢。”一边夸赞着,一边又给她满上。
萧嘉禾身后那婢女欲言又止,看了看晏晚晚,不知想到了什么,到底没有多言,只是时不时低头柔声劝阻萧嘉禾。可萧嘉禾要是她能劝住的,那就不是萧公主了,不过几杯酒下肚,萧嘉禾整个人就红成了一只煮熟了的虾子,身子发软地趴在桌上,双眼迷离。
不一会儿,竟是伤心地哭了起来,而后想起什么,抬起一双盈盈泪眼,瞪着对面的缃叶道,“都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否则好端端的,安明哥哥为何非要与我退亲?他以前再不喜欢,也从未这样过。一定是因为你.....”
晏晚晚听得心口惊颤,陆衡要退婚?眼前这位可是国朝唯一的公主,当今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他居然也敢退婚?
可趴在桌上的萧公主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望着缃叶的表情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可怜兮兮的不似有半点儿做假。
“我真不知道,你有何处好,竟让他这般迷了心?你明明是一个寡妇,生得也寡淡,我看着性情也冷得很,他怎么就偏偏瞧上了你......”萧嘉禾还在瘪着嘴哭诉。
晏晚晚看着她鼻尖红红,想着她一个千恩万宠的金枝玉叶,也觉得有些可怜,刚要开口解释陆衡与缃叶的关系,谁知萧嘉禾接下来说的话,却又让她将话生生忍在了嘴边。
“我知道……定是他觉得你像,像从前那个女人。一样的身世可怜,无人可依,一样的……他说的什么来着,哦,人淡如菊……可是那个女人难道害他害得还不够惨?好好一个喑鸣司暗司之首,为了她只得落在光里,权柄旁落,还要累及雪庵哥哥……我说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星,这样的……他为何偏还要惦记着?”萧嘉禾越说越是气愤。
“姑娘……姑娘,你喝醉了。”她那丫鬟忙不迭地上前来劝阻。
她却是挥手将人攘开,“谁说我醉了?我没有醉,清醒得很……我就是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当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一遇上个稍微有点儿像的,他居然又闷头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