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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这见过的猪跑,应付个古人应该也足够了,何况,她前些日子才被人夸过脸皮厚呢。
晏晚晚本是这样以为的,谁知没过一会儿,就深觉自己错了,且是大错特错。
晏晚晚问美人儿喜欢什么花样,她想了想,歪着头有些苦恼,“花样什么的,众口难调,最要紧,位置一定要恰恰好,何处露何处掩,半遮半掩,若隐若现,定要勾得人欲罢不能便是。”
边上坠儿已经被缃叶拍手打发了出去,平日里沉稳惯了,也算过来人的缃叶都有些受不了地红了脸,支支吾吾缩在了一边。
晏晚晚倒还算镇定,听着她的要求,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只要将尺寸量准了,这倒不难。”
“那要怎么量?为了量准一些,是不是要脱衣裳?”那美人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作势要剥身上的外衫,一双勾人的美眸亮着光,似是晏晚晚平日里热得受不住,恨不得立时就将衣裳都脱了的热切。
晏晚晚忙道,“不用!只需隔着衣裳就行,您放心,定量得准,也定会做得您满意。”
美人儿的表情略有些遗憾,“那好吧!你说量得准,我便信你。你也用不着一口一个姑娘的叫我,叫我空弦便是,或者唤我一声姐姐也是可以的。”
这个名字落在晏晚晚耳中,让她心口微微一震,低垂的眼睫都颤了颤,心想,果真是她。
美人儿一双妙目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很是自觉地唤了称呼,“妹妹长得美,这身段也是窈窕,唯独太瘦了些,缺了两分丰腴之态,不知平日你家夫君可欢喜?”
晏晚晚心里正在想着心事,冷不丁听得这一句,捏着笔杆子的手一抖,险些将笔杆子都给折断了,怔怔抬起头看向空弦,眼底点点惊骇冒了头,是她孤陋寡闻了,全然不知如今她们这行当的人已经开放到这个地步了。
“哎哟!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臊的?”空弦眨眨眼,凑上前来,“再说了,这里又没有旁人,说说怎么了?我说妹妹,你听我的,这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你想着和他们谈情,可他们只要遇上个合眼缘的,或是再动了点儿心,但凡对着,就没有不想到那床笫之欢,鱼水之乐上去的。”
“你只有在那档子事儿上勾住了他们,才能长长久久地与他们谈情呢。”
晏晚晚喉间紧涩,想反驳一句她家男人不一样,成亲这段时日,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同床共枕的,连被子都是盖的同一床,他却再君子不过,从未有过逾矩的时候。可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方才空弦那句,但凡合眼缘,动过心的话来……他……总不能是看她不上吧?
“妹妹,你如今新婚燕尔的,男人应该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不妨悄悄与姐姐说说,你们多久恩爱一回?若是不够,这同样的小衣妹妹也给自己做上两身儿,信姐姐的,定能让他走不动道儿。”空弦笑呵呵凑上前道。
晏晚晚却委实被她这番交浅言深吓到,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儿摆,镇定的脸色更是全然不见了,红霞遍脸,耳根滴血。
是她错了,是她没有自知之明,她那点儿见识在这位姐姐面前根本就是幼儿园的水平。何苦来哉?
要不……直接问她为何而来?可她要不是因为邵钰来的呢?
晏晚晚正在冥思苦想时,却骤然听到了一声尖叫,来自后院,是坠儿的声音,她在飙高音方面自来是天赋异禀。后院吵嚷起来,隐约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还有马叫声。
晏晚晚将手里东西一搁,朝着空弦抱歉一笑,“对不住,先失陪一下。”便是转身撩帘出去了。
“唉!”空弦看着她奔出去的背影,叹了一声,“难得有我面授机宜的机会,居然不懂得珍惜!”
缃叶抖了抖嘴角,勉力笑着上前,递上一本册子,“这上头有我们平日里画的一些图样,空弦姑娘瞧瞧看喜欢哪个?”
空弦却根本没有接,听着外头的动静,柳叶眉一扬道,“外边儿这般热闹,咱们也去看看吧?”
缃叶嘴角一抽,她可以说不行吗?
晏晚晚到后院时,院儿里已经乱作了一团,与她同来时温驯无比的枣红马儿不知怎的受了惊,嘶鸣着在院儿里撒蹄乱奔。
坠儿并两个伙计,还有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个锦衣青年,和看似是他手下的人站在一旁躲窜,形容有些狼狈。
坠儿不知怎的,吓得不轻,抱头尖叫着,眼看着马儿朝她冲了过来,她叫得更是尖细,那架势足有冲破云霄的威力。
晏晚晚足下一动,就要不顾一切冲上去时,见得那个骇得脸色不好看的锦衣青年千钧一发之际将坠儿一把拽了过去,虽然两个人直接扑成了一团,但好在躲过了方才那一下。
而锦衣公子身边那个穿一身藏青色功夫衫的中年男人却是足下一点,朝着枣红马儿飞扑而去。
晏晚晚微微眯眼,居然还是个有功夫在身的。
那人直直落在马背上,手扯缰绳,另外一手握成拳头,高高扬起……
他要做什么?
晏晚晚脸色一变,惊声喊道,“住手!”
“杨旭,莫要伤了马!”与此同时,那锦衣青年抬起头来,见状亦是忙扬声喊道。
晏晚晚闻言微愣,马上那人被这一前一后两声喊得暂停了手,只得扯着缰绳,伏在马背上,马儿越发焦躁,想要将他从背上甩下去。
晏晚晚忙冲上前去,对上马儿的眼,吹了两声唿哨,趁着马儿稍稍安静下来时冲到它身边,给马上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看懂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晏晚晚顺势挽住了缰绳,一手挠上马侧,带着安抚,贴靠上前,低低耳语,“安静!安静!没事儿了!”
马儿已与她亲近,并不排斥她的靠近,哪怕是现在,慢慢地,在她的动作与耳语中安静下来,最后,只是焦躁地转跺了几下马蹄,又打了两个响鼻,彻底平复了下来。
晏晚晚长舒了一口气,暂且不敢将它随意交给别人,一手挽着马缰,转头环视院内的人,一双清凌眼中隐含锐气,“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头,叫杨旭的人已经走过去,将那个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龇牙咧嘴的锦衣青年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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