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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佑与杨裳安心地在地龙宫住下。
任佑有一种感觉:这里一定也藏着自己的记忆。
与此同时,大洋之上,郑园子还在寻找那‘不值一提岛’。
“玲珑的记忆是不是错了?还是我又迷路了?”郑园子很疑惑。“早知道我就该带着清风与明月两个童子出来……他们两个认路好像要比我强一些。”
白衣公子郑园子的确是个路痴。
大修行者的识海能记住自己看过的所有一切事物的细节。比如,一只蚂蚁的触角的形状。又如何,一粒沙子到底有多少个棱角……
因此,当一个大修行者看到一只蚂蚁时就能识别出自己是否曾经见过它。
但是,每一个人修行者又有各自擅长的部分,彼此的能力又有很大的区别,能做到的事更是截然不同。这种区别是凡人不可想象的。
所以,对于有些修行者而言,他甚至能推断出某只蚂蚁是不是自己见过的某只蚂蚁的后代,以及具体到究竟是第几代。可是,对于有些修行者而言,他在某一方就是缺失的,甚至还不如凡人。
郑园子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的识海里有关道路的记忆永远是混乱的。太多的细节杂糅在一起,千头万绪,比一点儿方位也不记得还要糟糕。
当然,郑园子不知道的是,那个‘不值一提岛’其实是活的,能够到处移动。这一回,不是自己迷路太离谱,而是那个岛屿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正在踌蹴,海面翻滚,一只妖王钻了出来。
“大胆妖畜,敢袭击我?”郑园子五指张开,五道剑气射了出去。
“前辈不要动手!我没有恶意!”海底的妖王大喊一声。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千钧一发之际,郑园子收回了自己的剑气,仔细打量水里的妖王。“你的道行不浅啊!有千年道行了吧!”
妖王踩着水柱浮现出自己的全身样貌,乃是一只浑身披着鳞甲的大家伙。“千年道行还是不止的……前辈有所不知,区区在下,其实也是十大妖王榜上有名的人物。”
“十大妖王?”郑园子自然听过这些妖族的轶事,眉头一竖。“这么说,你也是那所谓的九天君之一?乃是上一次人族与妖族大战之后硕果仅存的几位?”
妖王呵呵一笑。“不敢。在下玉甲子。见过前辈。”
虽说‘不敢’,但妖王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没错,他就是那九天君之一。
“你拦住我的去路有什么用意?”
“我看前辈似乎迷路,所以特来相助。”
这个玉甲子言语谦恭,态度和蔼,倒是出乎了郑园子的预料。
“哦?你知道这里的方位?”
“我在这片海域生活了数千年。我的洞府和山头就在不远处,自然是知道的。不知道前辈要去哪里?寻找什么人?”
郑园子将信将疑。“我可听说天地乾坤发生了大改变,你还记得原来的海路?”
玉甲子一点也不生气,淡然地说道:“前辈小瞧我了。我说认得自然是认得的。”
“既如此,我在寻找一处小岛,叫做不值一提岛。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玉甲子连连点头。“福禄老祖的洞府嘛。我自然是知道的。”
郑园子喜出望外。心说:这妖怪既然知道福禄老祖的名号,那多半假不了。“好极了。你若能带我去不值一提岛。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好说。前辈,还不知道尊姓大名呢?”
“五观门郑园子!”
“五观门?那个大名鼎鼎的五观门?”玉甲子也露出欣喜的表情。“前辈原来是五观门的大德,难怪如此器宇不凡?不知道,前辈跟那传说中的任佑真人是什么关系?”
这妖王嘴甜,说出来的话都叫人十分受用。
郑园子两世修行,精通世情,却依然如同凡人般听得开怀不已。“正是这个五观门。任佑老祖算起来,乃是我的掌门师叔。”
“果然如此!”妖王说道:“也只有五观门的修行者肯跟我们这些海外妖王打交道。换成其他的大宗派的大修行者,各个都是假道学、假正经,是断断不会跟我说话的。”
这也是实情。
“既如此,那你在前面带路?”
“好!”
玉甲子分水而行,带着郑园子往东赶路。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将暗,周围的海域出现了许多凶恶的岛屿。那些岛屿上的石头和暗礁影影绰绰,活像远古时代就存在的怪物。
郑园子顿时起了戒心。“这是什么地方?”
玉甲子笑道:“前辈别担心。这片海域是看着凶险了一些。但是,你瞧,岛屿变多了不是吗?这正说明,这片海域有人居住啊!实不相瞒,最近大洋之上出现了很多奇怪的海兽,海面与海底还多了许多禁制大阵,海路不好走。我特意带前辈穿过这片【原始激流】,就是要躲开那些海兽。”
郑园子明白,玉甲子嘴里的‘海兽’正是那些不知来历的巨大海怪。这与叶玲珑的叙述十分吻合。于是,郑园子对玉甲子的话又多了几分信任。
越往前行,周围出现的岛屿越发凶恶。
郑园子甚至觉得那些岛屿在盯着自己。
突然,其中一个岛屿晃动起来,变成凶神恶煞的怪物,扑向了郑园子。
紧跟着,附近六七个岛屿全都活了过来,同样对郑园子发动了攻击。
郑园子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岛屿根本就是巨大的海兽漂浮在海面而已。这巨兽,无不背着厚重的盔甲,盔甲上长满了青苔和海草,掩人耳目,让人不易发觉。
“是你!是你故意引我来这里的!”郑园子修为极高,一旦反应过来,立刻腾身而起,朝着九霄云外飞去。但是,高空之中已经不知何时布满了禁制,居然阻住了去路。
“别跑了!你跑不掉的!我知道你是九境巅峰修为……也正因此,我才更需要你的法身和内丹啊……哈哈……这个阵法是专门为你这样的巅峰修行者准备的……你要不是九境九阶,这大阵还没用呢……”玉甲子露出了本来面目。“你可知道,我找寻你这样的修行者找了多久?今天,你别想溜走!”
郑园子大怒,回身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