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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六境大修行者,也不能跟眼前的大魔头正面相争。不过,拖延一点时间也就够了。
烛江祖师有些微微吃惊,讶异于叶玲珑的顽强斗志。但他没有浪费一丁点的功夫,剑气与自己的法宝合二为一,化成光剑,将那偷袭的魔头通体贯穿。
魔头惊呼一声,拖着受伤的身体,消失在了雪地,留下那把化成猩红色长剑的魔魂。
魔魂所化之剑形态诡谲,剑身有许多莫名其妙的突起,不断散发黯淡的红晕,而剑把赫然是一只丑陋的怪物头颅,此刻居然还在张嘴骂骂咧咧。
“妖畜!”烛江祖师怒吼一声,掌心雷随即打出。
可惜,无论祖师怎么施为,就是无法抹除剑上魔魂的意识。
“哼,看来,得将它带回金丹山用法炉淬炼才能消灭这个魔魂!”祖师说到这里,有些犹豫。毕竟,是他自己赌气离开的金丹山,现在是无论如何回去不得的。
况且,祖师在抵挡魔劫威力的时候多少受了些伤,修为不稳。因此,他也不愿意此刻回山,被同门笑话。
“罢了,将这剑埋起来,让它永不见天日!”
祖师使出手段,在原地掘出一个深坑,又加了禁法,准备将魔魂之剑投入其中。
这时,那魔魂之剑终于急了,大喊道:“不要把我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臭道士,你没有资格关我,我的主人不会允许的……”
主人?
“你的主人是谁?”祖师不耐烦地说道。
“她,她,那个小姑娘,有鲲鱼剑的小姑娘!”魔魂之剑大喊。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剑名?”
“主人,主人,我愿意跟随你……我什么都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魔族的事?”魔魂之剑不回答叶玲珑的问题,而是一味地鼓吹自己的作用。
“别上他的当!”祖师沉声说道。
可是,魔魂之剑的话已经引起了叶玲珑的兴趣。尤其是他居然知道自己鲲鱼剑的名号?这让叶玲珑十分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你愿意跟着我?不会捣蛋?”
“不……不会……”魔魂之剑的双眼瞥了一眼烛江祖师。“有这么个凶巴巴的道士在,我怎么敢……”
叶玲珑思索了片刻,将魔魂之剑捡了起来,背在了背上。
原本已经可以搓成剑丸的鲲鱼剑也同样被她背在后背,以防万一。关键时刻,鲲鱼剑的剑气有助于抑制魔魂之剑的一切行动。
烛江祖师有些无奈,但他并没有阻止叶玲珑。就在刚刚,叶玲珑还救了自己。
自然而然地,一行人同行南下。
烛江祖师也是在魔劫威力来临时,到这北境之地暂避的。如今魔劫的威力已经消散,剩下的就是最难缠的与魔族的短兵相接了。或许,那才是魔劫真正的威力。
所过之地,除了冰雪,便是残垣断壁。
原本的洞天福地全都成了墓地尸坑。
冰雪州的凡人本就不多,如今修行者数量大减,更显得荒凉衰败。
不知道飞了多久,站在星野舟舟头的烛江祖师突然问道:“任……任佑祖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玲珑看了一眼祖师,微微一笑。“我家师叔祖是个极随和的人……没有架子,高兴的时候高兴,生气的时候生气,不会故意装做自己很妙的样子……准确的说,是个很真实的人。比大部分修行者都像凡人。”
不会假装自己很妙?
祖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到底,那些自以为妙的人,其实根本不妙。人就是人,归根结底都一样,哪有什么得天独厚?再自命不凡的人终归还是在天的底下。”
叶玲珑接嘴道:“就算到了天上,也难保那天上没有别的天。天外有天嘛。既然如此,在哪个天底下又有什么区别?”
祖师一愣。叶玲珑的随口一说,却像一根针,扎醒了他。“天外有天?嗯,没错,上下浮沉皆是命,始终如一还自然,生死随心寻常事,万物到头复循环。任佑祖师果然是高人,交出来的弟子便很不凡。”
叶玲珑小脸一红。“祖师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你刚也说了,天下没有得天独厚的人,咱们跟凡人没多大区别。”
祖师难得地露出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烟霞山上,齐天大真人锁定了一个目标,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师伯啊师伯,你总算露面了!”
下一息,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德行宗的山巅之上。
星野舟出现在了金光州附近的海域。这里的海水颜色已经变成了怪异的红绿色——一片红,一片蓝,中间交界的区域乃是绿色。
红色来自血液,也来自魔宗的术法。
与大部分修行者预料的不同,魔宗弟子并没能席卷修行界。因为,他们自己对魔劫也并不能完全不受影响。而最重要的是,魔宗率先发生了内斗。
骨血门、灵转门以及九一妙真门彼此混战。不仅如此,九一妙真门内也爆发了内斗。他们腾不出太多的力量去进攻其他修行门派——只有极为有限的魔宗弟子登陆了其余九州。
“师叔祖,那边红云缭绕,血雾腾腾,想必是骨血门的所在了?”
任佑点点头,回答了莫月的问题。“那些血雾都是用生灵的鲜血炼制的。里面的灵气浓度极高,对外界的灵气有吸附作用。所以是骨血门常用的手段。他们驾血雾时,可以随便提取天地灵气。”
“那九一妙真门呢?”
“金光州最南面,看见没,那里的森林最为茂盛,九一妙真门就在那里安身!”
星野舟漂浮在极高的高空,几乎可以俯瞰整个金光州。
“奇怪,九一妙真门不是号称可以抽取万事万物中流转的灵气吗?换句话说,就算是树木、石头里的灵气,他们都会不择手段地取来,怎么那个地方却格外欣欣向荣……比骨血门好多了……”
“就是因为九一妙真门有提取万物灵气的本事,所以他们才不着急杀鸡取卵。这些树木、山石、以及当中的飞禽走兽都是九一妙真门留存的灵气池子。等到需要的时候,他们的贪婪不会比骨血门少。只不过,骨血门毕竟只是无间宗的旁支,手段当然拙劣了些!”
任佑话音刚落,一声娇喝传来。“哪里来的莽夫,敢口出狂言?”
几人一看,面前出现一团红云,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从云中探出上半身,正在怒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