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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头显然是这四人之中最快适应自己是个鬼的家伙，在恐吓人方面无师自通，甚至看着白练的眼神中还带了一丝莫名的贪婪。
在意识到对方眼神产生了变化的时候，白练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
旁边的老齐皱了皱眉，“绿头，你干什么呢！”
绿头被他一叫，顿时回过神，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不太对劲，意犹未尽的看了白练一眼，随后对着白练做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凶狠的表情，然后仰着脖子，带着自己周身的鬼气嚣张回到了三位之间。
但从他率先调动了鬼气开始，他周身的气息就和其他三位完全不一样了。
白练见状还有些失望，她其实也想试试，是不是自己随手画的符，都会有之前的那种能力，可惜对方没有上钩。
绿头不高兴的看着老齐，“齐哥，那你说怎么办？”
他们一群人莫名其妙就死了，也没有鬼差来带走他们，难不成要靠着他们自己在外面流浪？
现在大白天，他们根本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万一出去后又有强大的鬼要吞噬他们怎么办？
老齐显然也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但现在这里他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对着白练道了个歉。
“我们还不清楚状况，是跟着救了我们的蝙蝠过来的，请问，像我们这种死后的人，应该去哪里比较好？”
白练觉得有点好笑，“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对死后发生的事情有经验？”
“你看吧齐哥，我就说这小孩不像是正常人。”王磊插嘴道。
“你闭嘴！”老齐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王磊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随后他就觉得奇怪起来，不对啊，他为啥要怕老齐？
白练也没管他们之间的对话，索性直接道：“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不过人死后大概要通往鬼门关吧，但我又没去过，不知道在哪，你们自己去找吧。”
她撒谎了，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也不算撒谎。
毕竟镇村的那个鬼门关据鬼头铺手说是已经废弃了许久的鬼门关，而真正的鬼门关在哪里，白练还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孩子，你们不觉得问的话对我这个孩子来讲超纲了吗？”
老齐没有发言。
王磊在白练说完话后，又没忍住开口，“我还是觉得你不对劲，老齐，你不觉得这么大的孩子说话逻辑性也太强了吗？”
袅袅直接一脚过去，“就你聪明！就你聪明！”
王磊面色一变，立刻躲开，指着袅袅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等叶子回来我就和叶子一起离开，随便你怎样！”
袅袅冷笑，“好啊，你们最好离我远远的，别让我再遇到！”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很快又消散了。
这些人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白练的视线，但白练是真的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没有丝毫兴趣，她看向唯一正常的老齐，“听明白了吗，我不是鬼差，也不是阴间，想要去哪里，你们自己去找。”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委婉了，只希望这几位能够听懂人话。
老齐却是明白了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白练歉意一笑，“我知道了，打扰你了。”
“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她明显是知道什么，直接威胁她开口不就行了，反正只是个小孩。”绿头出来后对着老齐不满的开口。
他们并没有出医院，只是躲在医院的一个角落围在一起商讨着什么。
老齐看向绿头的眼神里带着怜悯，“就是因为她是小孩，所以我们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哈？”绿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一拳能揍哭好几个。”
“说你傻你还真的不聪明。”袅袅环着胸，看着绿头的目光带着嘲讽，“你和王磊，一个卧龙一个凤雏，我以前怎么没你没有发现你俩真是蠢的一模一样，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看不明白吗？救了我们的是谁？那个蝙蝠。蝙蝠呢？”
“对啊！”绿头恍然大悟，“蝙蝠呢？”
“蝙蝠是跟着碎花裙美女一起来的，而碎花裙美女和那女娃显然认识，不然不会说那么久的话，所以我们现在只用等叶子回来，一切迷雾都会清晰了！”王磊一拍大腿，有种解完最后一道大题的轻松。
老齐看着他们几人的样子，及时补充了一句，“你们别忘了，笔仙还没死，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现在也不能离开这里。”
“起码不能离开那位碎花裙女士。”
碎花裙高女士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四只鬼惦记上了，她还在和外甥女认亲。
额，确切的说，是叶子在说，她在听。
叶子因为死亡轮回脑子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一些基本情况她还是知道的。
她还有个姐姐，也就是叶子的妈妈，叫做高凡柳，是个离异的女人，现在在一家公司做经理，叶子是她的独女，她还在的时候，就是她们三人相依为命，所以也不怪叶子会记她记得这么清楚。
高女士怔然。
“我……离开多久了？”
叶子看着高女士瘪嘴，“你在我初中的时候就申请出国了，前三年的时候还经常联系，结果到了第四年，你说你准备回来后，我妈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叶子说的这些，高女士的脑中隐隐有一些模糊的画面，但再要细致的去寻找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被叶子拽了拽手，“我妈当时还找你去了，结果你学校说你的课程已经结束，应该已经回国了，可我们查过当时的航班，根本没有你的信息，所以小姨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就……”
叶子看着她欲言又止，想要质问却发现她俩好像都死了，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
高女士叹了一口气，“我……不太记得了。”
“可能是飘荡的时间太久，我对当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按照白练的话来说，她能保持神志清醒的状态被她遇到，都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也对，毕竟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记得什么呢。”叶子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我妈发现你找不到后有多着急，当时她差点就疯了。”
高女士沉默。
在她的记忆里，确实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胸口发闷。但她却看不真切。
“那你又是怎么一回事？”高女士突然问，看着叶子的眼神也有了叶子记忆中的严厉。
叶子悻悻缩回了手，“就是……那样啊。”
“你和一群人玩笔仙，那你又考虑过你妈吗？”高女士只要一想起来那个十分珍惜她的姐姐在失去了她后崩溃的模样就有些不舒服，她还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女儿，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样。
叶子的目光闪了闪，下唇被咬的紧紧的，不说话。
“知道你妈妈现在在哪里吗？”
叶子抿唇，“如果正常工作的话，晚上十点前都在公司。”
高女士把位置记上，心中也沉重起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白练已经闭上了眼睛，不过她没有在休息，而是在观察体内那团能量，经过鬼角一事，不时刻盯着它，白练都不太放心。
睁开眼睛，她看到高女士和叶子，“说完了？”
白练撑起身子，“你这样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高女士点头。
“我知道这么做或许有点强人所难，但叶子她……和我确实有一点关系，我不想她跟着旁人四处游荡，所以阿练你可不可以也让那栋楼接受她？不用占用别的房间，她住我那间屋子里就行。”
“可以。”
高女士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说完，白练就同意了，看着高女士感激的眼神，“我之前说了，你帮了我不少，能帮我尽力会帮，不过进入我那里后会和大楼产生一定的联系，这个你是知道的，如果你的外甥女不介意的话。”
高女士又和叶子解释了一番筒子楼的情况，立刻得到了叶子的同意。
开玩笑，她在小姨出现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小姨在哪她在哪，能让小姨想方设法把自己送进去的地方，叶子觉得一定不是个简单的楼。
“那好。”白练点点头，朝着叶子伸出了手。
高女士推了推她，叶子才迟疑地握住了这个小小的手。
小的好似她轻轻一捏，就能碎掉一样。
下一刻，她的眼前地动山摇。不能适应这种程度的传送的她被一双手扶住，下一秒，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栋楼。
一栋年代感十分明显的，筒子楼。
叶子的嘴巴长大。
“在和谁说话呢小阿练？”护士走进来给白练挂水，还疑惑地朝着病房内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她早就发现了，这个小朋友在一个人的时候似乎经常会自说自话，仿佛有人和她对话一样，可是每次走进来，病房内都只有小孩一人。
护士觉得后背发毛，看向白练的目光也有些诡异起来。
传闻在她来这里工作前，这家医院还闹过鬼，不会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