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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之焕见到梅亚山等人到来,停止了与红鼻子老头的争论,将梅亚山和祁晓阳招呼到面前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九羽国第一丹师风大人,风老怪,这二位便是我跟你说的梅亚山师徒,小家伙叫祁晓阳。”
祁晓阳跟着师傅向风九变行了礼,知道这老家伙脾气古怪,不似四王爷那般好说话,便不再多嘴,静静地站在一边,让师傅去与他应对。
风九变却不理梅亚山的茬,眯着细眼将祁晓阳看了又看道:“小鬼,你找我炼丹,可知道我的规矩?”
祁晓阳一愣,这点梅亚山没有给他讲过,只得小心询问道:“对不住大师,学生见识浅薄,不知道规矩,还请大师明示。”
风九变怒视芒之焕道:“芒老鬼,你巴巴的要给这小子帮忙,却连规矩都不讲,当我风某是什么人呢?还让我巴巴的跑这一趟!算了,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今天不与你较真,乖徒儿,你给这小家伙说说咱们的规矩吧!”
芒之焕也怒道:“风老怪,可不是我让你来的,跟你说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事关重大,我没时间跟你磨牙,这丹你炼也得炼,不炼也得炼,不然我掀了你那老窝,把你那几十个破酒缸子全都砸了,以后你也别在指望从我这儿弄到一滴酒!”
两老头吹胡子瞪眼睛地扛上了,风九变身边那少年招手让祁晓阳站到一边,彬彬有礼地开口道:“小兄弟,我叫路小千,你叫我路师兄就好,我师傅炼丹有个规矩,叫三看三不炼,三看是看人看天看心情,三不炼是无礼者不炼,无名者不炼,无情者不炼!”
祁晓阳见这小哥儿长得粉嘟嘟的,说起话来柔得如水似的,心道这不会是个女孩子吧?“多谢路师兄指点,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还请路师兄说得详细点。”
路小千摇头小声道:“其实你不用弄得太明白,有四王爷帮你说话,师傅他会帮你的,别看他们两个吵得凶,交情却不是一般的好,能让师傅亲自来见你,这九羽国也只有四王爷可以办到了,你说话乖巧些,能哄他开心就搞定了!”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过路师兄!”祁晓阳心里本来有些不舒服的,因为这风九变对师傅不理不睬的态度,让他很想说这丹不炼也罢,他不信这丹药会像小说里面夸张的那么神奇,大不了就起点辅助作用,这老头还弄出这套狗屁“三看三不炼”的破规矩,架子也大得太离谱了点,但毕竟芒之焕花了这老鼻子的力气,不能让他难堪。
祁晓阳从随身的大藤箱里取出两筒羽花酒,捧到风九变面前道:“大师,规矩我知道了些,但这次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酒是学生自己亲手所酿,也算有些特色,先聊表心意,还请大师笑纳!”祁晓阳拿出羽花酒当作礼物,是从两个老头斗嘴中听出这风九变是个好酒之人,而且他那破规矩中三看那都是由着他自己的,三不炼中第一无礼者不炼,也不知道是指礼节还是礼物,这一送应该二者都有了,至于无名,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本就籍籍无名,不炼也只能拉倒了,最后一个无情,却暂时无从判断,懒得费心思了。
风九变见祁晓阳捧上来两筒酒,眼里倒是露出一丝喜色,点头道:“孺子可教,且不论你这是什么货色,能自己酿酒,也算情趣中人了。”边说边打开塞子拼了一口:“咦,芒老鬼,这酒怎么跟你那酒一般无二?小鬼,你刚才说什么,这酒是你自己酿的?”
祁晓阳答道:“是啊,不知道合不合大师的胃口?”
风九变没回答祁晓阳的话,将酒递给芒之焕道:“老鬼,你尝尝,是不是一样的?”
芒之焕接过竹筒抿了一口,惊讶地问祁晓阳道:“难道冕坤那酒是从你这里来的?”
“是的,我每次出了酒都卖给冕大人两坛。”祁晓阳不知道冕坤拿到的酒大都送到了四王爷手上,现在已成了芒之焕经常要挟风老怪最有力的筹码。
芒之焕笑道:“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一手,呵呵,风老怪,这礼物可合你的规矩?”
“哈哈哈哈,芒老鬼,从今以后我再不用死皮赖脸地求你了!”风九变喜上眉梢:“小鬼,对了你叫祁什么?哦,祁晓阳,看你也还顺眼,更看在这酒的面子上,这次的丹药老夫无偿帮你炼了,以后每个月给我孝敬一坛过来,我每月给你十包活魂散,怎么样?”
“风老怪你太小气了吧,区区十包活魂散就想换一坛这独一无二的好酒,这不是欺侮人家小孩子吗?”芒之焕不等祁晓阳答应,马上嗤之以鼻,他这是要帮祁晓阳讨价还价。
风九变怒道:“你好大的口气,我一个月总共才能炼百来包,总不能都给了这小子去?小家伙别说老夫欺你,你这酒确实也难得,以后再有还魂桃这样的好药,老夫都免费给你炼了就是。”
祁晓阳并不知道那活魂散有多大用,随口答应下来:“行,我怎么好意思跟大师还价,酒我以后一定送给大师,给我多少东西大师随意就行。”
“好,好,老夫看你越来越顺眼了,不枉跟你去忘尘谷跑这一趟!走,大家抓紧赶路要紧。”风九变怕芒之焕再提什么要求,纵马走在了前面。
芒之焕叫祁晓阳一起上了他的七彩马,小声责怪道:“你倒是大方得紧,哪里知道那老家伙是出了名的抠门,不趁此机会多要点,以后想要可就难了,算了,这次能让他跑一趟也是不易了,都走吧!”
祁晓阳奇怪地问道:“四王爷,炼那开窍丹怎么还需要风大师去往忘尘谷?他在京城这边炼不行吗?”
芒之焕解释道:“这开窍丹乃是最难炼制的丹药之一,不光那还魂桃很难得到,炼制的时候还需要一名魂宗不停地用魂力辅助,一个人根本支撑不下来,这附近只有我跟你竹溟花师祖是魂宗,我们得合三人之力方可成功。风九变这老怪物从年轻时候就喜欢你这位溟花师祖,因她而终生未娶,虽然现在大家都老了,但叫你师祖去丹师府总还是不妥的,而且我担心杜宇司南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对你下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自然只能叫风老怪跑这一趟了。”
“想不到风大师还是个痴情之人,难怪会有无情者不炼的规矩。”祁晓阳感叹了一声,没想到这次突破魂师境界需要费这么大的功夫,特别是炼制那开窍丹竟这么艰难,想到欠下这么大个人情,心里不由沉重起来。祁晓阳本就是个外来者,原本对九羽国毫无归属感可言,想来便来,想去便去,身心都是自由的,可有了与梅亚山之间的师徒之谊,加上这次的人情,这感情上的牵绊可就越来越大了......
大研山并不算高,当年竹溟空将广善门建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的山灵水秀。沿着洗心河溯流而上几十里,便是忘尘谷,此地多生奇花异树,山峰俊秀,怪石林立,轻灵的河水在谷中蜿蜒盘旋,将整个山谷洗得一尘不染,可谓一步一小景,一湾一奇观,让人心生远离红尘之意,忘尘谷之名便是由此而得。
广善门并不宏大,除了接宾楼、议事厅两个主体建筑显得有些规模气势,其他住人的地方都是山居茅舍,风格与这景致倒是十分融合,可见当年的竹溟空应该是个心性比较淡泊之人。
竹溟花得知四王爷芒之焕亲至,带人在山门外迎候,将众人迎到接宾楼待茶。祁晓阳见风九变见了竹溟花,神情果然有些扭捏,心头不由好笑,一百多岁的人了,竟有这样的小儿女情态,还真是应了老还小的说法。
芒之焕对广善门的师门聚会不感兴趣,他着急的是尽快完成开窍丹的炼制,帮祁晓阳突破境界后尽快送他离开,因为此地离西边的红幡国境只有两千多里地,九羽国出了个灵帅的消息在这两天就有可能传到那边,所以简单的客套之后,就向竹溟花说明了来意。
竹溟花听得祁晓阳不但已经九星圆满,而且还得到了五枚还魂桃,自是欣喜不已,但她也知道灵帅的身份一泄露,危险随时都会降临,立即将主持师门聚会的事情交给梅亚山和费之仪,她带着芒之焕和风九变去了后堂,准备先炼成开窍丹,再帮助祁晓阳一次性完成突破和开窍。
广善门的修行讲究入世历练,弟子们每三年中只有一年在师门中学习,两年时间则都在外面行走,但并不是去做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侠义之事,而是进入各地的官府、军队、商行、镖局之内任职,一边历练一边挣钱,为师门运转筹集资金。竹溟空不是圣人,他创立广善门的本意,并不是行侠行善,而是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之意。三年一次的师们聚会,弟子们除了比贡献,就是比修为,一来为各自的师傅争光,二来也是争夺不同的奖励和未来一年中的修炼待遇。这看似有些现实,其实也是很公平的,广善门不是官家组织,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维持运转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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