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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谁也惹不起,而且谁都没必要去招惹这公元1921年至新**上台以来,全亚洲最强硬、最先进、最壮大的一派势力。不客气地说,长江一旦动怒,只怕亚洲所有江湖组织都会被彻底剿灭干净,连个草根都不剩。
迄今为止,江湖上只知道这些资料——长江,全称“剑气长江”,麾下有“长江暗桩1001”,另有“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组织和“龙盟、象盟、虎盟、鹰盟、豹盟、蛇盟、鸽盟”这七路兵马。最可怖的是,每一队人马的大头领都手持“圣剑兵符”,能够调动令江湖人马闻风丧胆的特种部队参与战斗。
我无法知道更多,因为以上就是所有江湖传言的汇总。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长江不能惹。”
“我说是,你就信了?”朱昱苦笑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问你是不是,你说是。我们之间的对话就结束了,而且匿藏在暗处的秦王会朋友全都听得到。我不敢碰长江的人,也不愿长江的人在我手里流一滴血、掉一根毫毛,跟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所以,你平安,我也就心安了。”我坦诚相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谢谢,谢谢夏先生给我那些钱。”朱昱真的是个聪明人,她不谢我释放她,而是提到了野湖边的事。
“不谢,替我向你的同伴致敬。”我说。
朱昱眉尖轻挑,露出了一个甜美无比的、高深莫测的笑:“好,我一定转达,同时,我也替她谢谢你。不过,她的隐身之处很安全,除了你,没人看得到。而且我相信,在济南城的方圆百公里之内,能够射杀她的狙击手根本就不存在。”
“那就最好了,希望大家都能在大风暴中平安无事。否则的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弄来弄去,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我点点头。
朱昱笑起来:“夏先生果然是个明白人,我会转告我的同伴,这一次,我们大家都欠夏先生一个大人情。我虽然不能代表长江,但只要夏先生有事,我会第一个赶到,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我回过头,向着连城璧所站的暗处大声说:“连小姐,请送这位朱昱小姐出去。让你的人小心一些,她已经承认,自己是长江的人。”
连城璧大概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沉吟了一会儿才低声回应:“是,是,夏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朱昱小姐安全送回城里的。”
我后退一步,轻轻拍掌:“好,到此为止,事情已经解决了。”
秦王把决定朱昱命运的裁决之镰递给我,以为我会露出破绽,为他所乘,但我并不大意,而是顺水推舟,效法古代亚历山大大帝,一刀斩断了所有绳结,破解了这个巨大的难题。
我相信,此刻秦王跟我一样为朱昱承认自己属于长江而震惊,因为这就表明,长江的势力已经降临济南城。
这,对于渴望平安的黎民百姓而言是大好事,对秦王会、赵王会等各大江湖势力而言,却是**烦,大大的麻烦。
连城璧从黑暗中走出来,满脸都是困惑。
“连小姐,我的朋友朱玉小姐,就交给你了,希望从这里回城里的路上,一切都平安无事。”我说。
我不希望秦王会的人从中作梗,把我的命令当儿戏。既然秦王说了,我可以主宰朱玉的命运,那么在这一点上,就不能打丝毫的折扣。
连城璧向着我重重地点头:“夏先生,请放心,至少在这件事上,你的命令就是秦王的命令。那好,请吧。”
我后退一步,向朱玉示意。
朱玉并不急于离开,眼神在我和连城壁脸上来回移动。
连城璧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安地说:“朱玉小姐,我想这一次是个误会。秦王会全体上下,包括秦王在内,都不想跟长江有任何过节。我们是江湖粗人,长江是来自京城的大人物,想必朱小姐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如果可能的话,请朱小姐走出这个门口之后,就忘记今天发生的事,也忘记我们,忘记夏先生。”
看得出,她想尽量弥补今天的事,免得长江算后帐。
“真的送我走?”朱玉问。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朱玉向我伸手:“那样,多谢了。”
我们握了握手,就在双手相碰处之时,朱玉的小指在我掌心里迅速地划了几次。
“再见,夏先生。”她说。接着,她就随着连城璧走入了黑暗。
我站在光柱之下,捡起丢在地上的绳索,搭在木桩上。无意之中救了朱玉,或许是此行最大的收获。如果我不出现,这件事就很难收场。
甚至说,秦王会与长江之间的梁子就结下了。
我在光柱下站了至少十分钟,光柱不动,我也沉默。秦王请我来,一定另有大事,而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朱玉的问题。
十分钟后,连城璧回来,神情仍然很困惑,似乎并未从释放朱玉那件事上回过神来。
“夏先生,可否请你出去随便走走?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在我看来,连城璧在秦王会的地位,比文牡丹、火烧云两人更高。与她交谈,有益无害。
我点头:“既然来了,我也想四处走走。”
走出黑暗之后,我随着连城璧踏上了一条芳草萋萋的小路。四周全都是起伏的大棚,偶尔可见田间辛苦劳作的农民。当然,这里是不缺乏鸡叫、鹅叫和狗叫的。当我们走过一连串的干草垛时,甚至还看见了十几头白底黑花的奶牛,正在悠闲地吃草。
从报纸上看到过,长清区的经济农业一直发展得很好。很多济南城的人到这里来买地、租地,种上蔬菜和果树,每周都来耕种管理,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的后花园。大部分人都想追求心灵的宁静,这种田园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如同世外桃源一样。可惜,我现在已经成了江湖人,再也退不出去了。
走着走着,连城璧弯腰揪了一根茅草,叼在嘴角上。
“有话请直说吧,连小姐。”我说。
我之所以主动开口,是因为我也想从谈话中,了解秦王会的底细。
“好吧,那我直说。夏先生,你对韩夫人了解多少?你住在别墅,难道有所图谋?”连城璧问。
我摇摇头:“首先,我对她一无所知,其次,我没有任何图谋,是她差遣手下裹挟我过来的。如果你想打探韩夫人的情况,文牡丹比我了解得更详细。如果你要打探鬼菩萨、莫先生的事,去问言佛海更为直接一些。连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这场大战中,我本来只是局外人,是在无意中被牵扯进来的。我对传国玉玺毫无兴趣,只想尽早解开镜室的秘密,把我的朋友救出来。”
不等她再三提问,我就把自己的意思和盘托出,这样更能节约时间。
“你对,传国玉玺不感兴趣,为什么会接近文牡丹和火烧云?发生在济南城西门桥上那一幕,难道不是出于你的授意?”连城璧又问。
我稍一思索,就明白她问的是火烧云的照片被偷走的事,那肯定跟我无关。
我摇摇头:“西门桥上人事复杂,不知有多少小帮派把这里当作捞生活费的地盘。老济南人都知道,西门桥又被称为扒皮桥,凡是从这里经过的人,没有不被扒皮的。你想想看,老济南人宁愿绕着走饮虎池街、泺源大街和泉城广场,也不愿直接从西门桥上过,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短短的一道二十来米长的桥上,每走一步,都会撞见不同帮派的人。据我所知,最早有兰州帮、昆仑帮、东北帮盘踞在这里,都是以顺手偷包为手段,有时还要诉诸于暴力。后来,温州帮、河南帮、菏泽帮插手进来,全都是镊子党,用镊子偷钱包、偷手机,每天出手超过两千次。再以后,青岛帮、大连帮也来了,这些人则是刀片党,靠割背包、割口袋为生。连小姐,要想知道西门桥上发生的事,你就先得了解西门桥,而不是来指责我。”
我没有生气,只是慢慢地解释给他听,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火烧云带我进回民小区,是为了帮我找到落脚点,完全出于好意。她走后,我也离开了,然后就到了蓝石大溪地别墅。如果想动她,就不用等到在西门桥动手了。
连城璧笑起来:“夏先生,我当然相信你,也相信你给我普及的这些西门桥知识。但是,其他人不相信。你带着日本人长途奔袭明湖居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不相信你对秦王没有敌意,其他人也不相信。在明湖居,如果登上二楼的不是日本人石舟六合而是你,那你早就死定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了解是非常缓慢的,尤其是在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我们必须分清敌人和战友。如果我的问题有令你不舒服的地方,我提前说抱歉。”
我皱了皱眉,因为连城璧毕竟是秦王的手下,对她发脾气,找她的不是,没有任何意义。我何必去难为一个在第一线做事的人呢?她只能按照秦王的指令行事,却无法自由行动。
“连小姐,还有什么问题?请一并问吧,我不会生气。”我说。
连城璧,并未过分客套,接着又问:“你和赵王会也有过接触,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攻击一切,攫取一切,消灭一切,占有一切。你跟赵天子盘恒于山大旧图书楼的时候,你们之间交流过什么?你送那日本人明千樱回日本,又为的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