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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三节 医院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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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立医院前,小天、螳螂与段虎一并现身。今天的医院,飘荡着萧瑟之气。小天回头,道:“螳螂,我催眠了光头石后,会响你的手机!剩下的就靠两位了。”两人长长舒了口气。螳螂抹了把脸,紧张兮兮的说:“不过,我没演过戏,怕搞砸了。”段虎也没了凶横神色,道:“我也只在幼儿园演过一场。”

    小天失笑,鼓励他,“那不就行了?有经验了。”段虎支吾了一下,道:“但我当时演的是大树啊。”小天看两人坐立不安的模样,真没好气,按额说:“两位,没必要紧张,那就别演戏,来真的!”

    两人摇头,以示不懂。小天笑了,说:“螳螂,那时候,你被光头石天天追杀,白天躲灵灵家,晚上不是躲阴沟就是牢房。心里就没怨气吗?”螳螂点头,心想,怨气是有,当时都冲向你了。

    小天又对段虎说:“你做了两年黑社会卧底,偏偏是个正义朋友,不恨光头石?”段虎耸肩道:“这不,我把他打进医院了。”小天嘿嘿一笑,避开螳螂嘲笑的目光,道:“所以嘛,两位假戏真做不就行了?螳螂,你怀着仇恨,真的催眠段虎。多逼真!因为就是真的!”

    两人听了,真觉得有理,忙连连点头。

    小天一拱手,快速溜进了医院,而段虎与螳螂暂时躲起来了。连候诊大堂上,零星的没几个人,看来是选了个好时间了,待会出了乱子,也不至于祸害无辜。小天进了电梯,上了五楼的病房区。

    过往的人果真不多,都是白衣护士们。小天刚步出电梯,一医生带着一护士经过,两人行动从容,应该是在巡房的。小天伸手一挥,道:“跟我来。”转身前行。他瞄了好几个房间,见其中的一间护士休息室是空的,对身后说:“进来吧。”

    待护士与医生也进了房间,小天就发话了。“请脱衣服,医生。”医生点头,脱下白褂和听筒。偏那护士也动手解衣扣,小天失笑说:“你是护士,不是医生,住手吧!”

    医生脱剩一条内裤,呆呆的站着。小天也不愿意丢了自己衣服,就硬将医生服装套身上了,一边穿白褂,一边问护士,“这间房间,休息时间有多少护士进来?”护士沉默一下,答:“八个。”

    小天对光身子的医生说:“请你坐在屏风后,不要着凉了,听到第九声尖叫,就清醒过来吧。”医生乖乖照做了。小天将听筒挂上脖子,道:“护士小姐,我是贾医生,随我去巡房吧。”

    两人来到走廊,直往那尽头的一间单人病房走去。那房间里的当然是黑社会老大光头石了,平时打打骂骂,好不快活,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声吭不了。那家伙像戴了个白色头盔,嘴巴乌青,微微呻吟着,却连身上也绑着绷带,像是肋骨骨折的。

    里头守着六个小混混,门口也有两个。他们见老大伤成这样,个个无精打采的了,一想起是段虎打的,更是抓破头皮想不通。光头石也是气闷,在道上混,挨打没什么,被手下反叛,也是常事,但段虎怎么无缘无故的,扑进来说长得真丑,出手还这么重?光头石想着不妥,段虎不可能因为老大长得丑而做叛徒的。

    小天与护士来到病房前,看门的俩混混一看小天脸孔生,忙问:“你是哪位?”小天拉拉衣袖,摇了摇手上的听筒,道:“看我的打扮,难道还是警察不行?”护士看着转动的听筒,受到暗示,开腔了,“他是贾医生,今天负责巡房的。”

    道上走的人,得罪警察也不会得罪医生的,忙陪笑着让开了。原来医生是如此受人尊敬的,小天自豪感油然而生,几乎要高唱一首国歌。

    里头的人见是一位新医生,多看几眼也不说话了。光头石盯紧小天,觉得有些熟悉,却没很深印象,事实上,两人也只是见过一面。小天看光头石没认出自己,心想也方便些,对混混们说:“这么小的房间,你们都进来做什么?空气闷,对病人身体不好。”

    他们听了,都看着光头石。光头石一想,点了点头。出去五个,还剩一个赖着不走。小天一皱眉,道:“医生得工作,你先出去。”那混混摇头,道:“我负责看着我们老大,不能离开。”小天暗骂这家伙不识相,对光头石说:“你不管管你手下啊?”

    光头石在江湖漂的时候,见医生比见情人还多,现在再看小天,老觉得哪里不妥,当下哼着声说:“什么臭医生,我不要你检查。”他下巴受伤,说话不利索。

    小天靠近些,侧起耳朵问:“你说什么了?”光头石吃力的说:“叫你走!”小天又装着听不懂,手指偷偷一戳他肋骨。光头石呜呜的叫几声,眼泪都流下来了。那小弟慌了,快步走到床边,问老大出什么事了?

    小天伸手在小混混脸前一挥,他就呆住了。光头石看个真切,猛地明白眼前医生是个催眠师,吓得他绷带勒勒作响,但舌头打结,没哼出话。小天小声的嘿嘿笑,道:“不介意我催眠你吧?”光头石大惊,忙紧闭眼睛,张口要叫人。只是嘴张得大大的,没发出声音。

    小天往房门瞧一眼,外头的人没怀疑,就凑近光头石的耳旁,“记住,这是你内心的想法,段虎是被催眠才袭击你的,你要原谅他!”光头石迟钝的点头。小天笑了,轻松得很,又道:“听到关门声音就自然醒来。”道罢,按了手机。

    楼下的螳螂收到信号,忙与段虎进了电梯。电梯里,段虎吸了口气,道:“螳螂兄,催眠我吧。”“那得罪了!”螳螂说罢,一掌伸出,掌心蓝色漩涡转动!

    小天两人出了房门,砰的关上。光头石与那手下顿时清醒,也没记起什么?小天心里得意,维护正义这东西,总不能老让螳螂那群怪人做嘛!

    真是口算不如笔算!

    护士小姐脑袋一晃,也清醒了过来。小天眼角瞟着了,暗骂自己失策,面前还有七八个打手,闹起来,自己逃脱是没问题,但帮助段虎重做卧底的计划不就泡牛奶了?当下急忙伸手,要抓住护士。

    又是心算不如珠算!

    那护士斯斯文文的,腿脚却不哆嗦,呀的尖叫一声,踢中小天膝盖。那个痛呀,一股海浪似的,一波波的涌来,小天舌头翻绳子般打了结,几乎倒地。护士急声说:“快抓住他,他是假医生!”

    打手们哪里知道这两人玩什么花样,心想,废话,他是贾医生啊,无端的为什么要抓住他?小天揉着膝盖,单脚跳了几下,道:“好了,别生气,我娶你就是了。”打手们一听,心里偷笑,原来在打情骂俏。

    护士慌了,口吃的说:“他,他真的是假的?”小天反而笑了,道:“别胡闹,医院呢!什么假的真的?”此时,电梯门开了,螳螂领着受了催眠的段虎,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小天知道不能再拖了,扑过去,一把抱紧护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乖了,别让外人笑话。”拖着她就走。

    打手们见刚才暴跳如雷的护士,霎时温温顺顺的,对医生大为佩服,个个吹起轻佻的口哨。小天装作尴尬神色,回头向他们一笑。

    螳螂与小天,各领着一个被催眠的人,在走廊擦肩而过。小天嘴唇微动,道:“楼下等你。”螳螂嗯了一声。

    房门外的打手正在胡扯,“做医生就是厉害,护士都服服帖帖的。”“很渴望啊?那你还不去做医生?”“其实,我想做护士……”

    笑声乍止。小混混们差点要伸手接住掉出来的眼睛。段虎竟然来了!螳螂见他们目瞪口呆,只顾着看段虎,就咳嗽一声。众人目光立即集中他身上了。螳螂仰首大笑,想了一下台词,才道:“没错,你们猜中了,我就是催眠师协会的被你们追杀的上次催眠段虎打你们老大光头石的那个螳螂!哈哈!”

    这段台词相当长,小混混们读书不多,愣了好久才反应了,“寻仇的来了。”几个首先冲进房间,剩下的扑向螳螂。螳螂哼笑说:“被我催眠的段虎啊!给我狠狠地打!”段虎怒喝一声,一拳将冲上来的打手打翻在地!

    螳螂一瞪眼,心想,段虎兄出手真重,光头石不会再挨打一次吧?房间里,小混混对茫然的光头石说:“糟糕了,老大。那螳螂寻仇来了,原来二当家被他催眠了。”光头石顿觉牙齿更痛,叫道:“还不想办法?”

    军师们急得转圈,猛然停住,望向房门!惨叫声连起,砰!满脸杀气的段虎踢门进来了!光头石捂着嘴巴,叫:“我马上就整容,你别乱来啊!”

    一楼,小天收起“正义使者”般的笑容,稳当的走出了电梯,刚抬眼,连普通笑容也得收起了。只见前头走来一人,戴着墨镜,竟是夜总会经理贾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