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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之路铺就的“S”型弯道急速向前推动,途径之处书柜崩裂,地板龟裂,带动着惨遭粉碎的古卷残片到处飘散。前方逃窜的人影在光芒尽头滑移,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黄金铸就的弧形从兰斯那一道凌厉斩击中滚滚散开,沿着多变的角度朝着前方横扫,它们拥有同样的目标,同样的热切。整个空间溢满了夺目的光线和施虐的涡流,无数道交集的弧线锁定着杀手逃窜的方向。
看起来杀手命陨当场已成为毫无悬念的事实。
地面开始微微抖动,一连串的裂纹向着四周扩散,并毫无阻滞地沿着墙体爬上天顶。天空仿佛受了重伤,一片片墙体被高涨的能量撕裂剥离,坠落在这个古旧的房间里。他低下头便能看见兰斯金色的力量化作了液态的金色,在地面之上流动,深深渲染着无言的战场。艾肯躲在角落中看着这一切,心里变得复杂起来。想不到兰斯的真实实力是如此恐怖,当初又是谁将他伤的这么重呢?此刻的兰斯双目中满是兴奋,澎湃的斗志将这个战士界定于神话中的战神。
“兰斯,这样下去整个莉莉丝塔会塌的!”艾肯朝着金光盘绕的人影喊道。
反馈回来的只有一句冷笑。
看得出这个刚刚痊愈的强大战士压抑地够久了,炫光球制造的短暂光芒正好填补了他内心中的些许缺憾。虽然这样的快感并不会持续太久,但却能给予他久逢甘露的快意和惊喜。
都说战场瞬息万变,只是这次的改变有些叫人莫不着头脑。那记汹涌的一斩居然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了,空间的崩坏感也随之消退,仿佛一切从没有发生过,重归安静。只有空气中飞散的纸屑和残留的金色能量片段在默默昭示着刚才的状况。
兰斯一脸阴霾,呆呆看着前方的黑幕。仿佛被这样的结果弄得不知所措。他举起重剑跑向前方查看。艾肯虽有不解,但也跟了上去,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他故意拖长。
他们看见杀手的身影伫立在远方的蓝光中,那是镶嵌着金色竖琴的机关墙壁。
“呵呵,看起来,你的攻击还有待提高啊,兰斯加顿。”那个声音欢快地说着,死里逃生的快感让他轻松不少。
怎么回事?那道墙居然可以挡住圣剑的一击,这不可能呀。兰斯想着。他凶狠地看着对方,握紧巨剑的手暗暗发力,准备在光之力消散前抓紧再来一次攻击。但包括杀手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因与果的背面可以如此触目惊心。
杀手后方如同水晶般湛蓝的墙体中心,一道伤口在渐渐显现,裂纹如同蜈蚣的千足朝着画框两侧伸展,并一点点爬上顶端,最后竟完全将画框分成两部分,而正中心的金色竖琴也在这一改变中遭受同样命运,巨剑造成的挥斩将竖琴硬生生劈成两半……
杀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腿部发力,立刻远离这面画框。与此同时,强烈的能量波动再度被点燃,但这回仿佛有些不同,典籍库中残留的沉重书架居然自主地朝着前方移动,一点点涌向画框,地面被书架拖拉地吱嘎作响,划出一道道深刻的拖线。
“发生了什么事?”艾肯跑到兰斯身边一脸不解。
兰斯也被这突发情况弄得不知所以,但他很快摈弃这份不安,一心只想着追击杀手,以及附于其上的《索斯之书》。他没有过多理会艾肯的不安,如闪电般窜出,沿着杀手离去的身影直追。
艾肯明显感觉到事态的变化,因为那面蓝色墙体正开始剧烈抖动,尹饶其间的蓝色光芒也变得不安起来,如同扩散的迷雾在墙中游走,时浓时淡。“莫非刚才兰斯的巨剑劈断了这个机关门?”他猜测道,双腿竟不由自主地走向前查看。他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密室究竟是否存在。
长袍猎猎飞舞,仿佛随时都会被绞碎,气流借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在无情地碰撞,越往前走艾肯就越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他怀疑再靠近一点,自己就会被这些施虐的气旋活活撕开。与此同时,弧形的波纹出现在他前方的地上,并向着墙上延伸。他发现这些宽大的波纹如同一个圆环,天顶和地面正好勾勒出完整的光圈轮廓。这道巨大的光圈以前方的竖琴为中心点缓缓转动,并且越来越快。
艾肯离光圈只有几步的距离,转动的光影挟着疾风在耳畔嘶吼。
光圈在转动中分裂,奇迹般幻变出一道一模一样的光圈。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到最后十几条大小不一且充填着各种色泽的光带浑然成型,它们有的是紫色的,有的是红色的,最后出来的几条都偏向紫黑色。触目惊心的光影在艾肯双眼中转动,形成一个巨大的纵行涡流,斑斓夺目,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他连忙向后方退了几步,离开这个范围。随着这些光带不断加速运转,典籍库中所有的东西都在抖动中滑脱,一座座宽型的书架整个被吸入到里面,甚至连墙面上固定着的各类画像都紧跟着窜进光圈范围,翻转着吸入最中心墙体的裂隙之中。
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浓,艾肯忍不住大声叫喊,他希望兰斯也看到这一幕,能快点远离。
气旋仿佛拥有生命般对准了自己,不断拉扯着他往里面移动,这股澎湃的吸力使得艾肯无法动弹,双脚在不知不觉中向前移动着。他想抓住某个稳固的附作物,却发现整个大厅里可以移动的物体都已被牢牢吸附,朝着里面飞舞。整个房间到处是飞散的古卷,破碎的岩壁。它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而最远处的金色竖琴宛如张开了血碰大口的巨兽,贪婪吞噬着所见的一切。他惊觉脚底打滑,看起来孩童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吸力,艾肯果断拿起那把匕首,用力插在地面上,以助于固定身体,不至于被吸到里面。
他看见前方不远处杀手和兰斯打斗的身影,巨剑对抗着双刀,碰撞声穿过气流后变得格外扭曲。“兰斯,前面危险,快后退!”他艰难地抓着匕首的剑柄,双腿已经被飓风带离地面,随风飘摇。
艾肯开始大声呼救。他相信如果没有人能阻止的话或许整个莉莉丝塔都会被这样的吸力吸进去。就在这时,他的手一松,身体宛如风中飘荡的枯叶般朝着墙面滑去。
“不……!”他的声音完全消融在磅礴的风暴中,身体在空中滚动,还撞上了一个飞动中的书架。
“快抓住!”兰斯突然出现在身边一把将自己抱起。但是吸力太强,壮汉也差一点身形失衡。他腾出一只手把圣剑·加斯莱尔插在地上,一手紧紧扶着艾肯瘦小的身体。而一旁的杀手也不好过,除了用双刀在墙上制造固定,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股吸力。看着自己周围的墙体一点点崩坏,碎片被吸走,他的双手紧紧颤抖。
典籍库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所有一切仿佛都成为了恶魔的美食,被快速抽吸。
圣剑·加斯莱尔的光芒渐渐暗淡,细小的光点在剑身上涌现,一点点被风暴吸走。兰斯抱紧艾肯,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不让他继续看这把剑的变化。艾肯明白这个粗鲁的汉子也有着一颗细腻的心,他一心只想保护好自己,将所有危险与不安牢牢隔绝在绷紧的肌肉外围。
“兰斯……如果你可以逃……就……放下我。”艾肯困难地说着,他知道如此强烈的吸力已经远远超出兰斯的力量范围了,两人在一起谁也没法逃出去。
“真是好主意。”兰斯眼中金光突现,冷酷地看了一眼艾肯,“那就对不起了,小鬼。”
艾肯只感觉胸口被猛烈一击,一口鲜血刚吐出就被吸力引导从嘴角滑向后方。身体如同射出的箭矢飞向沉黑的空间。当反应过来时他难过地向后望去,兰斯正笑着看着自己,“好好活着,快离开这里,小鬼。”兰斯的巨吼贯穿空气,仿佛在原地炸裂。艾肯看见一个粗壮的身躯因为推力作用,向着后方的气旋中心跌去,在失重的滑翔中他依靠飞舞的书柜不断改变自己的位置,最后竟一把扯住墙壁上的杀手,牵拉着他一起飞向涡流的中心点,直到完全消失……
“好好活着,小鬼!”这个声音在随后的几秒钟断断续续传来,一点点落向早已惊呆的艾肯。
胸口的痛感姗姗来迟,他跌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典籍库充满喧嚣,到处是撞击和碎裂的声响,狂风继续在天际讴歌,仿佛找到了一份满足。他双拳紧握,压迫着内心中的孤寂。
“这到底是什么?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艾肯愤怒地高喊,只是孩童稚嫩的声音依旧被群风割碎,夹杂着伤感和落寞飘得到处都是。
“以太螺旋。”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身后,艾肯一时听不出是谁。他回过头看,那个人静静站着,五官被完全浸在黑影中,难以分辨。长袍右侧,原本应该是手臂的位置塌陷,空洞无物。
“特瑞?是你吗?”艾肯呼唤道。来人慢慢走近,他看见一脸平淡的特瑞·特明德,后者轻轻蹲下,他的左手在艾肯头上抚摸,帮他捋顺乱发。“这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被吸进去了,可以救他出来吗?”艾肯一把抓住特瑞的手臂,仿佛找到了某种依靠。
特瑞站起身看着眼前的画面,气旋翻动着长袍,变幻的光影映在他平和的脸上。他的过于平静让艾肯觉得震惊。他总感觉这个老朋友变得太多,仿佛充满了谜团。“他是谁?”特明德问道。
“是我曾救过的人,也是刚刚救下我的人。”艾肯回答,“特瑞,如果可以,请你救救他。”
“你太天真了,艾肯,以太螺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东西。”特瑞的回答透着冰冷,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冷酷笑意。
艾肯的心里咯噔一声,他连忙站起来拖动着软趴趴的身体走到特瑞面前。“根本没有密室!”
“哦?”特瑞将注意力远离前方的光圈,俯视着面前的孩子。
“你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特瑞,密室根本不存在。”艾肯一字一句地说着,看着特瑞的表情,他仿佛提前知道了答案,无数哀伤勾勒出的线条扯动着艾肯,他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要害我?特瑞,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艾肯感觉自己变得烦躁起来。
“你很聪明,艾肯。”特瑞笑了起来,他眼角处耸立的细小皱褶仿佛让这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分。“的确没有什么密室,金色的竖琴后面只有一个巨大的陷阱,我们称之为‘以太螺旋’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艾肯抓住他的手臂,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几百年前,我们四大家族联手制造的陷阱,希望能够禁锢当初某个强大的对手,不过好在你再度帮我们找到了它,真该好好谢谢你,亲爱的军师。”特瑞的声调柔软,但语气中却透着强硬。“我早就叫你离开了,只可惜,你的使命感超越了友情的守护,我只能放弃你。迦南公爵的人注定无法和我们成为朋友,你应该也不例外。”
“混蛋!”艾肯恨恨地说。
“没有人比你更配这两个字了,艾肯,莫不是你开启了这场纷乱,又怎会出现这么多事情。我原本只是个贵族,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平淡而不失快乐,是你夺走了这一切。你的理想和我一样,我们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但你没有珍惜,为了某个毫不实际的理想铤而走险。你的公爵人呢,他在哪?你以为他会在乎你的死活,作为一个棋子,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某个更高目标的垫脚石。可怜虫。”
“你放屁,这些都是你说的,你认为这就是事实?”
“你想要事实?”特瑞的冷静完全消失了,此刻的他完全是一头被激化的野兽,“事实是什么?你的人不人鬼不鬼?事实是什么?你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赫灵顿陷入绝境,你也目睹了影族的存在,你该知道我们多需要这个结界。月行者你也见识了,他们被缔造成法师杀手,在他们面前,我们可怜的施法者有几个可以全身而退,而不至于被割开喉管。你要事实?你认为我会心甘情愿让你毁掉我父辈的基业?你太天真了,艾肯。我甚至后悔帮你偷到秘银锥。你的无知让我不得不从新评估与你为友是对是错。”
“特瑞,我们该冷静下来谈谈,争吵能解决什么呢?”
“可以啊,交出‘禁瞳’然后离开这里。让你的迦南公爵永远滚蛋,别再觊觎我们竖琴手,赫灵顿的未来永远和帝国没有丝毫干系。给我啊。”他的手在艾肯面前用力摊开。
“你知道,我不能。”艾肯努力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
“那不就结了?你不给,我也不会强求你什么,毕竟我们曾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只可惜,你并不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有自己的使命,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仔细想想吧,除了迦南给你的所谓家的东西外你还有什么?你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清楚,一个被卖掉的可怜孤儿,你和我永远都是两条平行线。”特瑞傲慢地抓住艾肯的手,在他腕间轻巧一抹,紫色的纹理顷刻间涌现,被他轻松抽出拿在手上。“你也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迦南公爵的军师。元素晶轮在你手上只会令它蒙羞!”
“迦南公爵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啊,对于我们特明德怎么样,作为一种工具,一种战略部署,还是某种可以不断利用以打击外敌的最佳势力?我姐姐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流放了帝君安格里·狄肯,我姐姐最爱的人。他的铁腕还有多长,还有多少不堪,或许只有你知道了。”
“迦南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流放安格里是因为……”他几乎就要说出口,但还是强忍住内心的碰撞和压抑。嘴唇被咬破了,鲜血的甜腥令他恢复些许镇静。“我只能告诉你,表面上的东西不可信,所谓的“事实”和“真相”可以被捏造,可以被制造,但要看制造者有着一份什么样的心。帝国一直岌岌可危,并没有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我们在为一份平和付出了太多太多。帝国不同于竖琴手,稍有偏差,就会……”
“与我何干!收起你的大道理,军师。我给过你很多次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朋友的死是你自己造成的,没有你,我不会给你密室的讯息,这个陷阱或许永远不会再现。没有你,那位可怜的朋友或许不会拥有如此悲惨的命运。”特瑞尖刻地指出,眼眶里燃烧着莫名的敌意。“哼,你一定还不知道以太螺旋究竟是什么?那是一个可怕凶险的位面监狱,只要被吸进里面,就算世界崩塌,也无法回归。事到如今跟你说了也没关系,六百年前,四大家族的先辈共同设下这个陷阱,成功禁锢了那个强大的敌手。我想,此时,睿智如艾肯,应该能猜到那个人是谁。”他邪邪地笑笑,好奇地看着艾肯。
“第五家族约瑟海姆?”艾肯竭力屏住呼吸。
“真该好好奖励你。”特瑞露出一丝笑意。
“他是邪恶的人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难道是黎明君主的安排?或者,是一种陷害?”艾肯猜测道。
“一切已成定局,是陷害也好,镇压也罢,过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悲凄的灵魂永远无法再度归来,这是我们祖先乐意看到的。哈哈。”
“你到底怎么了,特瑞,你现在的样子和魔鬼有什么区别。”艾肯呆呆地看着,他无法解释眼前之人还是否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挂着笑意的特瑞。
“我还是我,只不过失去了太多终于明白,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不明白人的是你,也只有你,因为,我!不!需!要!朋!友!”
“你真的疯了,我认识的特瑞不是你这个样子的。”艾肯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应该是什么样子,像你吗?这个……这个可怜虫。”特瑞脸色灰败,仿佛说话都有些吃力,身体似乎在短时间内被抽干了体力一般有些站立不稳。艾肯忙起身想扶住他,谁知特瑞瞬间冷冷地瞪视自己,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艾肯发现为时已晚,他看见特瑞左手在自己胸前一抹,一片细小的金属徽记出现在上面,和自己的银蓝胸针大小相当。
“这是?”
“是你最好的结局!”特瑞冷酷地笑笑,将手中另一片徽章用力扔向前方嵌着金竖琴的墙壁。徽章在抛物线中微微点亮,瞬间被墙体吸收,仿佛应着某种约定,艾肯胸前那枚徽章突然一闪,他的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拖动,笔直朝着前方以太螺旋的范围滑去。
难道?他脸孔煞白,眼睁睁看着特瑞在面前急速缩小。吸力如同串联的铁链,从一个徽章跳跃到另一个徽章上。两者被同时带动,去往最终的约定点……
当他撞上冰冷的画框时终于明白一切都结束了,血液仿佛瞬间进入冰点,无数的回忆在大脑中一页页翻开,开心的,悲伤的,痛苦的,愤怒的,全部化作黑白的丝带,一离离散开,奔涌的飓风在天地疾走,宣泄,最后全都向着自己堆积而来。
“我记住你的话,等我回来,特明德!”艾肯深吸一口气,喃喃说道,声调既流露出某种悲怆,又蕴含着某种庄严和可怕。
浓重的睡意遮天蔽日袭来,如同一块沾湿的布帛,将世界一点点擦拭殆尽。他最后看见的是远处黑影中微微上抬的嘴角。
特瑞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正对着前方巨大的竖琴。镜中光芒忽闪,裂开的金色竖琴奇迹般地映射在小镜子中。十二根细长的琴弦笔直挺立,构成一盏完美的琴。年轻人的食指在上面轻巧地拨动几个触点,对面巨大的竖琴实体相应的琴弦便抖动震颤,发出悦耳的共振之音,紧接着,画框奇异的框体渐渐显现,框中蓝色的液体一点点消散,露出画像原始的内表面,同时,两幅巨画已经完全分开,再度回归初始的位置。以太螺旋的十几道光圈尽数消失,那些施虐的疾风也在幻变中渐渐减弱。此时的典籍库已是狼藉满地,动乱浑然消退后的大厅重新归入沉寂。
“为什么不杀了他?”一个声音响起。
“杀了他?哼,你不觉得让他活着沉浸在永恒的苦难中不是更好吗?”特瑞淡淡的回应道。此刻的他非常疲惫。“被以太螺旋吸入的人没有将来,只有永恒的禁锢。”
“非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终于通过了这份考验,证明你和莱姆不同,不会被情感牵绊。看来我该考虑和你完成最终链接。”那个声音变得柔和。
“情感牵绊?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特瑞走向楼梯,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残破,他一秒都不想待下去。物是人非,他亲手将这里画上了休止,不知这份心情应该怎么来表述,是轻松吗?不像。是悲怆?可能有那么一点。他拿起手中的镜子看着里面的人,除了笑容他还看见陌生的双眼中填满了深沉的哀伤。
“特瑞,一旦和我链接,我会让你的人生变得妙不可言,你非凡的实力可以让你实现内心中描绘的任何图画。包括你的弥赛亚。”索斯如此宣称。
“哦,真是这样吗?”特瑞突然停了下来,“那还不开始?”
“不用心急,楼上的好戏还没结束,等我们解决了那个家伙后会有大把的时间来完成计划。不过,有些人同样不能继续存在。”索斯暗示。
“你指的是?”特瑞停下脚步,仔细思考着索斯的话,他完全明白话语中隐含着的意思,神经再度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