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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头轻声细语的安慰下,我慢慢的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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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终于做完了。各位辛苦,都回家休息一天吧,我会为大家请假的,谢谢。”老头将乐先生和乐太太送进高级监护室后,和参与手术的各位医生护士道谢。
“您不用客气,能够在您的手下做一台手术,是我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怎么会辛苦呢!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其中的一位年轻的医生恭恭敬敬在旁边答道。
“是啊,这是我们的荣幸,怎么会辛苦呢,倒是您辛苦了,要不我们扶您回去休息吧。”其余的几位医生护士也随声附和。
“不了,我还要检查一下乐平的身体情况,你们先走吧。对了,护士长,记得把剩下的血样和手术中的数据记录保管好,一会我就来取。知道了吗?”老头不愧是这一行的泰斗,和后辈说起话来就是气势不凡。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把它们整理好。”护士长一阵小跑的朝手术室奔去。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就不送了。很高兴和你们共事,你们都很有潜力,加油吧,再见。”老头转身推着我走进另外一间综合体检室。
“您慢走……”老头临走了还丢下一句,足以让他们两天睡不着觉的话。
随着一群情绪亢奋的年轻医生们的离开,三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当你走近手术室靠近门口时,才可以隐约听见几句说话声。
“喂,圣哥,我是小敏。血样和数据已经拿到了,我是否把它们放在老地方。”护士长躲在房间的一角轻轻的说着电话。
“拿到了!好的,放在老地方我会亲自去取的。是否出现过什么异常情况,东西没有被污染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没有污染,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就是有一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液似乎很容易凝结,我放了很多抗凝剂才没有凝成块,不过我给你的都是密封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松了一口气。“你做得很好,希望以后继续合作。”
护士长关上电话,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花这150万呢?
到巴黎还是伦敦?
又或者来个月球之旅?
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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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中醒来,慢慢睁开眼睛,就像听完鬼故事的孩子一样颤颤巍巍的从被子里伸出了头,然后稍稍坐起侧卧着的身子准备看看父母是否在身边。
“这次手术很成功,一切情况都很正常,你不用担心,只是脑部的完全恢复需要时间。”
“啊!你吓死我了。我……父母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我估计至少需要半年时间,你的母亲可能会恢复的快一些,不过都会好起来的,别着急,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当然看看也是可以的。”老头走到我的身旁轻松的看着我。
“那我现在就可以去……看看他们吗?”我的目光就像一个祈求糖果的小朋友,眼巴巴的看着杂货铺的老板一样。
“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有问题!”
“你要先做完我的一些数据收集再去,很快就十分钟。”
“好的,你快点。”
……
好不容易熬到做完测试,我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来到了父母的房间。
这是一间有着各种仪器的监护室,有专职守候在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而我的父母现在就安详的躺在两张特殊的床上。
说是床,可更像是我曾经待过的鱼缸,只不过相对来说要小了很多。很多类似CT的微波之类的发射器环绕在头部四周,身体的血液就像是在“洗血”一样,有一根导管循环流出体外经过一台机器再经另一根导管输回体内。时不时还会有一股有着一丝辛辣味道的气体喷在他们的脸上。
我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爸爸妈妈,感觉他们的脸色比做手术时已经好了太多,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五十年了,我又可以站在爸爸妈妈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们。曾经以为这一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可是上天又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他们熟悉的面容虽然已经苍老,不过我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一条条为我生出的皱纹,那一缕缕为我愁白的头发,它们每一点的存在都是我不孝的铁证。
泪水早已浸湿了前襟,几次想要发出的声音都因为哽咽而打断……
良久,我跪在了双亲的面前,
为我的过失忏悔,
也为了父母的五十年来膝前无子的寂寞而忏悔,
更是为了我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而感到由衷的骄傲。
我在心底默默的发誓,将用剩余的生命来报答他们的种种恩情,即使他们记忆全无,即使他们需要我的生命来补偿,即使……
今天,我终于可以放下压在我心头沉重的包袱了,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人,身旁将有父母的长伴,陌生的世界也不能让我感觉怎么样,有父母的地方永远是天堂。
时间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
手术后的第一天,我为父母买来一捧叫做“亲情依依”的花束,2枝多头白色香水百合,12枝粉色康乃馨点缀情人草及叶材,放在他们的中间。
第二天,我为他们买来一捧叫“感动”的花束,是由香槟玫瑰10支,富贵竹4支,情人草衬托,也是放在他们的床头。
第三天,我为他们买来一捧由29支白玫瑰构成的叫“思念”的花束,
……
这些天除了中间我参加过一次医院的董事会议,医院的员工改叫我乐董事外,生活过得平静安详。
只是,每天老头及其他医生来例行检查时都会发出一阵令我发毛的惊叹。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这简直就是人间奇迹。”
他们的大惊小怪本在我意料之中,因为父母的情况太不正常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苏醒,可是他们的面容一天一天的发生变化。
第一天他们看起来像一百岁的老人,
第二天看起来他们像九十岁的老人,
第三天他们的脸上已经可见一丝健康的血色。
第四天他们看起来已经和吴老头没有什么区别了。
……
直到第十四天的那个上午,我和平常一样为父母擦擦脸,按摩按摩脚底。就在我准备离开去吃午饭时,我的耳朵里好像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呼唤:“乐……平!”
我浑身一怔,是妈妈的声音,虽然五十年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了,可是我还是可以很快分辨出来,这是妈妈的声音。
我急忙回头,看见躺在床上的母亲正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朝我呼喊:“乐平、乐平……”。
妈妈醒了!是的,妈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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