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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莲 生日的叙事曲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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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前周佳莲还在与刚刚认识的大家们谈论今天的聚会,聊着过去的趣事轶闻,猜测今天的主角杨枫究竟是怎样的女孩,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

    因为周佳莲的内心并不如微笑的外表那么平静,仿佛与什么突如其来的东西发生了共鸣,她的心在颤抖。

    她是谁?难道她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杨枫?灰色的马甲短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高大却略显单薄的身躯,短而精神的头发,看似成熟自信的脸庞隐隐透出几分稚气,而此刻却显得无比紧张,看不出到底是激动,喜悦,或者是害怕,恐慌。

    “佳莲!”流着泪水,被大家称呼为杨枫的女孩叫出了周佳莲的名字。

    “哎?你们认识啊?”秦静晓嗅出了某种不安定的气氛。

    “当然了,我知道哦,当时……”

    许蕙有种得意的感觉,跑到杨枫面前,指着周佳莲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可惜她的话又没有办法完结,因为周佳莲竟然意外的给出了否定答案。

    “杨枫?我并不认识你啊,”注意到女孩脸色的变化,周佳莲马上转换了说话的方式,“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大家说是不是?”

    在场的男男女女们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白了周佳莲话中的意思,随即附和起来,“对啊,我们都认识杨枫妹妹呢,应该说早就是朋友了。”

    “杨枫对协会贡献这么大,我们都要感谢你呢,今天专门为你庆祝的。”

    “不醉不归,看样子杨枫妹妹一定很能喝吧。”

    许蕙和秦静晓对了下眼神,多年的配合让他们非常了解对方的想法,心照不宣,秦静晓把周佳莲身旁的位置推给了杨枫,而许蕙就在她俩的身边坐下。

    “杨枫,今天阿莲也算是客人,你们就坐在一起吧。”

    当换上客套笑容的杨枫在周佳莲身旁坐下的一瞬间,周佳莲颤抖的心更加紊乱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拘谨,周佳莲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脸也开始变红,只能像害羞的少女一般低下头,这让她差点没听到秦静晓的说话。

    “……杨枫,今天在场的十几人都是我们慈善协会的中流砥柱,大家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只是困于资金匮乏,运作困难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协会已经走上正轨,大家也都能稍稍闲了点时间,所以今天的生日宴杨枫妹妹一定要吃好,喝好,我们也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谢意了……”

    “为杨枫妹妹干杯!”

    杨枫站起身,端起酒杯,笑着道声谢谢,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在欢庆的祝酒声中,除了周佳莲没有人发现,杨枫的手指在发抖,为了端好酒杯她只能用左手使劲掐住右手手臂。看到这情景,周佳莲的竟然忍不住想要落泪。

    酒席是在欢快的气氛中进行的,席间杨枫的表现让协会的大家惊叹不已,“千杯不醉”“女中豪杰”,就像专门为杨枫所准备的称号,而且她一改昨天给秦静晓的映像,和大家谈笑风生,对敬酒来者不拒,完全一副混迹于社会多年的交际花,不,应该说是“男”公关的形象。

    而平日在网络上和大家聊的熟络的周佳莲却意外的收敛,对他人的敬酒只是淑女般的小小抿上一口,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本来十足放松的心情在杨枫进门之后就变得异常紧张,好像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杨枫这个有着异常魅力的假小子给吸引住了,为她的言语而动心,为她的动作而皱眉,现在看到她喝多了又忍不住想要劝她少喝点。

    “杨枫,少喝点,像你这样一口一杯会喝醉的。”周佳莲不知道自己这样蹙着眉头的表情对杨枫有多大的杀伤力。

    “没关系,大家高兴就好,佳莲高兴就好。”杨枫没有和周佳莲多说,回避开周佳莲的眼神,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劝酒。

    为什么不敢正视我的眼睛?周佳莲努力抬起头,想看看杨枫,却屡屡被她躲开视线。

    “喂喂,杨枫,我们来玩猜年龄的游戏吧,我先猜你的,恩,杨枫,今年22岁是不是!哦,我猜对了,杨枫快喝酒……”喝多的许蕙已经忘记了关注杨枫和周佳莲的事情了,拍着桌子耍起酒疯,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猜年龄的游戏,因为外表与年龄极度不符的她总是大赢家。而秦静晓只能摇摇头,无视这种小孩子气的行为。

    “杨枫,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去喝,你喝得太多了……”

    “没关系,我还能喝。”杨枫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跟着许蕙疯去了。

    几轮下来,杨枫还是没有猜对许蕙的年龄。

    “呵呵,杨枫姐姐不行哦,已经三杯了……”许蕙笑眯眯的为杨枫满上酒杯,继续着猜年龄的游戏。

    “许蕙,女,芳龄2X(那个自己去想吧),只是外表显得比较幼小而已。”周佳莲像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杨枫根本不会喝酒,这样下去她只会喝坏自己的身体,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帮助杨枫解了围。

    “啊,阿莲姐姐怎么知道我的年龄,哇,告诉我嘛!”

    “唉,受不了你了,在座的除了杨枫谁不知道你的年龄,下次能不能换个游戏,都多少年了。”秦静晓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暗中的注意起周佳莲和杨枫两人种种不正常的表现。

    当酒席结束的时候,许蕙不经意的一句话改变了生日的欢快气氛。

    人快走光了,喝了个半醉的许蕙懒洋洋的靠在杨枫的肩膀上,就像对着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唠着家常,几乎什么都和杨枫说了。

    “……嘻嘻,杨枫姐姐,你应该算是在座的众人中最正常的人类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实况说过,我真的以为你和阿莲一样呢,告诉你哟,阿莲她其实……”

    “不准说!!!”明白许蕙要说什么的周佳莲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喊叫着堵住许蕙马上要说出口的一个事实。

    看到大家吃惊的表情,周佳莲不好意思了,丢下一句“抱歉,去下洗手间。”径直走出包厢。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许蕙要说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杨枫不是外人,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呢?

    爱面子,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不,从见到杨枫第一眼开始,周佳莲就不认为杨枫是那种可以像QQ好友分组一样可以放在普通好友分类里的人,她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这是周佳莲的感觉。可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呢?

    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平息着激烈的内心,周佳莲拍拍红彤彤的脸蛋,她设想着自己离开后会发生些什么,也许许蕙把话说完了,也许杨枫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周佳莲的心里一阵无名的难受。但是从另一方面想,周佳莲觉得心细的实况姐姐秦静晓肯定会训斥公主,就像在网上一样开玩笑的训斥一样,不让杨枫知道自己的秘密。想到这里,周佳莲又稍稍多了份期待。不过自己刚刚也太过失常了,周佳莲又想,杨枫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粗鲁,会不会将对自己的评价降低……

    周佳莲不了解自己的心情,不,应该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她像极了单纯的小女生,就是她怎么做也做不来的那种为恋爱而担惊受怕,为喜欢的人的评价而努力表现的小女生。

    正当周佳莲在镜子前胡思乱想的时候,杨枫突然出现在她背后,吓了她一跳,镜子里映出的杨枫满脸通红,正捂着嘴向马桶冲去。

    杨枫喝多了,使劲的呕吐,仿佛要把心扉肝肠都吐出来。

    “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周佳莲心疼的替杨枫擦干净嘴边和衣服上的呕吐物,小心的,仔细的擦拭着,又扶着她慢慢向包厢走去。

    与杨枫微微颤抖的身体一样,周佳莲的内心依然颤动的厉害,她根本不知道,其实当时许蕙说那句话的时候杨枫已经喝晕了,对方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清楚,只是看到周佳莲站起来说要去卫生间才顺路跟了出来。

    “佳莲……”酒劲上来了,杨枫红着脸嘴里念叨着周佳莲的名字。

    周佳莲的心咕咚咕咚的,当她把杨枫交到秦静晓的手中时还是止不住疯狂跳动的心脏。

    “放心,杨枫不知道你的事情,回去之后看我好好教训许蕙这笨丫头。”秦静晓用指头弹了弹靠在自己左肩上睡着的许蕙的小脑袋,在周佳莲的耳边小声的说。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周佳莲看看靠在秦静晓肩膀上闭着眼睛的杨枫,咬咬牙,转身准备离开,她已经知道了,杨枫在WH上学,今天晚上就要离开,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就在周佳莲转身离开的时候,杨枫说话了,还是闭着眼睛,带着浓浓的哀愁,高个子的女孩用近似哭泣的腔调问她,“能告诉我,你现在过的幸福吗?”

    什么意思?周佳莲不知道为什么杨枫要这么问,不过,她回答的很快,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很幸福,谢谢你。”

    “那就好,那就好了……”

    一瞬间,记忆中的迷雾消散了,枫叶后的那人,脸也清晰了起来。

    为什么,我没有能想起来呢?周佳莲的步子踉跄,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