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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变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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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天空中突然劈过了一道闪电,照得整个宫城亮如白昼,紧接着滚雷一个接一个地轰炸在了京城的上头。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溅在了御道上,蹿起足有二三尺高。

    今夜轮到徐羡之值守在内阁,他跑去关闭了窗户,自言自语地道:“真是变天了。春日的雷怎么比之夏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开门后,来人穿着蓑衣蓑帽,随身佩戴一柄大刀,他的身后,是漂泊着无边大雨的茫茫黑夜。

    “是你,御林军夏都统。”徐羡之客套地一笑,正纳闷着对方的来意,来人也不避讳身上的雨水,一步踏了进来,抬起头,冲着他诡谲一笑。

    明晃晃的大刀就这么架在了脖子上,徐羡之面上浮起惊恐:“夏都统,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黄善扑在了宋武帝的身上,大哭:“陛下,陛下,是奴才害了你。奴才不该让你见郦贵妃的。”

    又颤抖着手指指着面前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女人道:“你,你,把陛下怎么了?”

    “好了,黄公公,你摸摸陛下是不是还有脉搏,呼吸不也正常,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保证不伤害他的性命。”

    “你想干什么?”

    “眼下,本宫要你去宣诏。”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诏书,取过玉玺盖了上去,递到黄善的手里,“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顺手一招,黄善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紧紧跟了过来,“看好黄公公,他要去替陛下宣旨了。黄公公,本宫知道你不怕死,但是陛下的性命,还有你族人的性命,可都是捏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天牢之中,看门的狱卒看到有人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展开一道黄幔,“奉旨,释放郦国舅。”

    狱卒狐疑地道:“这位公公,您说是皇上的旨意,能否让小人看一下。”

    那人身后的彪形大汉狠狠一个嘴刮子打了过去,“皇帝的旨意你还敢质疑。”

    狱卒再也不敢说半句话,忙打开牢门。郦国舅人消瘦了很多,但精神不差,目光与黄公公身后的彪形大汉交汇了下,暗暗点了点头。

    他迈步踏出了牢房,以傲视的神情望向脚下的土地,他相信,刘宋国即将在他的手里翻开新的篇章。

    与此同时,傅宅,门重重地被砸开。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冲了进来,拖曳着傅亮就出了门去。傅太夫人和灵流大哭着追赶,却被快马加鞭离去的军士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暴雨如注,在春意料峭的寒夜打得人心都是冰凉的,傅太夫人渐渐支撑不住。

    “祖母!”傅灵流抱着太夫人的身躯,无助的哭声回荡于苍茫的夜色中。

    今夜的天气太诡异。天有异象,祸端将至。白天善观星象的朋友还和他这么玩笑地说过一回,夜里就来了这么一场极端的天气。

    檀玄则眼皮跳个不止,心头总是有什么事担着。

    门“哐当”一声突然被用力推开,檀雨匆匆跑了进来,他也顾不上行礼,径直道:“公子快跑,我们府邸四周都被御林军的人给包围了,已经有人进来抓住了夫人,现在往这里来了。”

    他转身跑了出去,“公子你会武功赶紧杀出去,我先去挡上一阵。”

    不远处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还伴随着刀剑撞击声,檀玄则飞快地冲到装有密道开关的墙边,开启密道跳了进去。

    宜都王刘义隆带着随从来到了东校门,往日,他都是经过这道宫门进入宫禁探望父皇。白日他已经来探视过,但是今夜,风摇雨打的,也打得他心神不宁,所以他无论如何要再来看一下。

    他刚要进门,就被人伸出手拦了下来。心里揣着恼怒,抬起头正要训斥两句,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宜都王,今夜恐怕你是进不去了。”

    郦贵妃已经回到了落芳宫,她看上去镇定自若,但紧攥的手心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恐慌。门外匆匆进来一人,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她的手心渐渐放松,嘴角显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成王败寇,她押下全副的性命身家做的赌注,决不能输。

    刘义符从宗人府被接了出来,一见到郦贵妃,噗通跪倒,嚎哭:“母妃……”

    郦贵妃被哭声颤得心碎,又见儿子面目苍白,神情恍惚,一把抱住他,“好了,我们母子还有舅舅都安全了,今后再也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了。”

    “父皇不会突然醒过来吧。”他一脸惶惶不安。

    “不会,而且,再也不会醒来了。”她握着儿子的手,“义符,你依然是太子,而且很快,就会是皇帝。”

    檀玄则通过地道到了建康城的郊区。流川已经牵好马匹候在那里。他看到玄则,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

    “阁主,如果你没有及时出现,阁中的弟兄们准备杀进城去把你救下来。”

    檀玄则摇了摇头:“现在的状况完全失了控制,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机,得尽快打探清楚发生了什么。”

    略一思忖,一丝焦虑从他的面容崩裂,“你赶紧回城内打探消息,看看傅太夫人和傅二小姐怎么样,并尽快把他们接出来,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还有也去打听一下徐大人府上的消息。另外,赶紧和宜都王联系上。”

    流川转身欲走,玄则又叫住他,“我母亲被带去哪里了,你派人去盯着。”

    流川一惊,“夫人不要紧吗,要不要我带人把她去救出来。”

    “无碍,一时半会还不敢有人动她。倒是……檀雪,你去接应她安全出城。”

    郊外一栋简易的屋舍里,檀雪正在诊治傅太夫人,傅灵流伏在檀玄则的怀里嘤嘤哭泣。

    半晌,檀雪站了起来,面对两人期盼的眼神,还是不忍地摇了摇头。

    “呜呜……”檀雪扑到了老夫人的榻前,哭得痛不欲生,“祖母!祖母!”

    太夫人已经是回光返照,她招呼檀玄则和灵流来到她的身边,吃力地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像是舒了一口气,她的目光慢慢地收回,渐渐失了焦距,嘴中还在不断地喃喃叫唤:“亮儿,亮儿……”手脚终于软软地下垂,不再动弹,眼睛却始终没有瞑目。

    玄则强忍悲痛,为傅太夫人阖上了眼:“放心吧祖母,我会照顾好灵流的。傅伯伯那儿,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来。”

    安置好哭得不可自抑的灵流,他转入附近的密林中,流川已经等在了那儿。

    “阁主,城内传来消息,说有皇帝的诏书在,命太子监国。现在京城已经基本控制在了太子手里,由郦国舅和郦贵妃辅政。”

    “傅、徐两位大人情况如何?”

    “被抓进了大牢。”

    檀玄则思忖了一会,吩咐流川道:“你去尽量周旋,花再大代价也不惜,一定要保住这几位大人的性命。”

    “是。另外,按照阁主的吩咐,已经派人去给檀大人报信。城内檀夫人虽然被看了起来,但是身体状况良好。

    玄则点头:“这个意料之中。现在京城中能抓的人都抓了,包括我的母亲也是。毕竟眼下对太子一党而言最有威胁的就是我的父兄,既有威权不说,手下又掌握大量的军力,他们必然要把我父亲的家人握在手上做人质。但所幸的是,他们倒一时奈何我母亲不得。

    流川继续道:“至于宜都王,宜都王府暂时没事。属下已经派人暗中和他取得了联系,他很快就会赶到这儿来与你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