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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星期六的时候,阿夜一如既往,来接初心去学跆拳道。但是这一次很古怪,他等在保安室里,过了时间,却没看到初心从学校里跑出来。初心一直很守时,她从来不曾迟到过。阿夜开始担心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就迟到了。初心对学跆拳道一开始就入了迷,不可能学这个会迟到的,她在教练那里学了几招后,每次在回来的路上,总是要比划给他看,有一次看到一个小偷偷人钱包,她都很自信的要冲上前去,把那小偷治服。还是阿夜拉住了她,把那个小偷抓起来,把钱包还给了主人。初心还怪他,你为什么不要我出面,我现在可有本事了,我肯定能够打败他。
阿夜就笑,摇着头径自在那里微笑着,有个小孩在身边真的不一样,生活变得简单温暖起来,幸好是初心在他身边,甜甜对他的伤害,通过初心慢慢的得到抚平。
甜甜的热情和照顾,让他渴望阳光,只是当他心生渴望的时候,她却突然走出了他的世界,然而那颗有了渴望的心不可能因为她的消失而回归从前。
他从前是属于夜的,黑暗孤寂,只是如今的夜想寻找阳光和温暖了。
保安看着阿夜很焦急,就走上来对他道,你进去看看吧,你都来了好几次。
阿夜点点头,谢了保安大步走了进去。
他先是去女生宿舍楼那里去问,从宿舍楼门卫那里知道初心住的房间,门卫是个阿姨,带着他去找初心,初心不在,被告知,一直在教室里,没有回来。
阿夜便问了教室号码,去找她。
中学的校园,芳草萋萋,是孩子的乐园。空旷的操场,漆成红色的篮球架,四周一片安静,有种清幽纯净的感觉。
阿夜甚至没有读过中学,他读到小学六年极,就因为父亲的突然消失,成为孤儿,没有人抚养,选择流落街头的。
阿夜一边走上楼梯,一边一个一个认着教室。想这孩子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忘了今天要训练吗?今天是周六,呆在教室里做什么。
他不知道,初心没有家,学校就是她的家,教室和宿舍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星期一到星期王她在教室里上课,周六周日,在教室里发呆。很孤寂的孩子。
阿夜走进那个教室的时候,看着排列得整齐的桌椅,大大的教室,房子左边的角落缩着初心,她正伏在那里,小脸枕在两手之间,看不到她是在睡觉还是做什么。
阿夜笑了笑,走过去,轻声对她道,初心,不去学跆拳道了?
初心猛的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她的眼睛眨了眨,嘴唇动了动,然而仿佛有难言之隐一般,最终没有说话。
你怎么啦?
阿夜疑惑,自已坐在旁边的座椅上,再次看了看时间,对她道,不想学了吗,再不去真的要迟到了。
只有二十分钟了。
初心眼内很焦急,她拼命的摇头,许久,才仿佛鼓足了勇气,吐出字来,我想学,想去!
那现在走吧,还来得及,就算迟到了,我到时给教练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迟到了。
他站起来,拉起她垂在一旁的小手,想带她走。
不行。
小脸仰着看着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里尽是惶恐和失措。
到底怎么回事?
他觉得初心有事,蹲下身来看着她,心里疑惑,想这孩子怎么了?
有什么事告诉阿夜哥哥。我会帮你的。
他轻声安慰,想着自已小时的孤苦无依,内心里很自然的想对这个孩子好一点,就像爱惜当年的自已一样。
初心很容易让他想起儿时的自已,止不住心生怜惜。
初心看他一眼,然而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她在寝室里发现不对,然后就急快的跑到教室里来,想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没有想到事情越来越严重,她在这个座位上整整坐了一个下午,没有挪动半步。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粘稠的味道,她越闻越害怕。想着她自已要死了。
说吧,我是阿夜,不是别人。
他笑着给她勇气。
阿夜哥哥,我不能动,因为我,我下面流血了。
阿夜愣了一下,初心呆坐在那里,眼泪在两只大眼眶里打转,她仿佛很害怕委屈一样,在那里哭道,今天上午发现裤子上有红的,很害怕,以为过会会没事,结果越来越多,我感觉得出,下面全是血,我一直在流血,肚子痛,我在想我会不会死掉。
阿夜便明白过来,想着她的年纪,现在初二,也应该是该来的时候。
当下尽量让自已显得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温和的对她道,没事的,当然不会死,这只是长大。
长大?
恩,每个长大的人都会流血,每个月一次。
那你会不会流?
呃,男的不会,女的都会,像你猫姨,甜姐姐都会的。
他有点尴尬起来,这些应该是可爱或者甜甜教她的,如果她够幸福,应该是自已的亲生妈妈温柔的教会她长大的一切,然而她现在只有他,想到这里,看着她依然疑惑害怕的眼神,不由代她心疼。
知道当下要做什么,站起来,对她道,今天不能去跆拳道馆了,我先跟你教练请个假。
初心没有说话,大概是她自已也知道不能去。
阿夜打个电话过去,只说是孩子不舒服,要请假,教练也没说什么,只说好。
阿夜挂了电话,看着她像个钉子一样牢牢粘在那把椅子上,估计这样走出去是不太现实了。
他脱下自已的外套,对她道,站起来吧,不要害怕,阿夜哥哥有办法。
初心点点头,沉默的站起来,面对着他站着,而且很紧张他会看到椅面,她直觉这是丢人的事,因为在他面前如此丢人,她尴尬难堪。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心里很害怕,然而她控制了自已的泪水,小小的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知道哭泣没有用,但是现在,有了阿夜在身边,有了他的关心,她突然止不住泪水,一直蓄积的勇气,突然消失没有了,她回复了孩子的天性,在那里害怕的哽咽着,掉眼泪。
阿夜笑笑,用自已的衣服给她拦腰系住,在她的腰间,用他的两只袖子打个结,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对她道,不用怕,只是长大,你不是一直想长大吗,这是高兴的事,应该庆贺才对。
真的吗?
初心睁大了泪眼,她的确想长大,如果这意味着长大,那的确没必要害怕和哭泣,只要不是意味着死亡就行了。
恩,阿夜拉起她的手,对她道,这附近有没有超市小店?
有的,学校里有个超市。
好的,你现在带我去那里。
初心不知道阿夜的打算,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走出教学楼。
阿夜怕她害羞,看到那个小店,就对她道,你站在这里等着我,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他去那个超市买了少女系列的卫生巾和护垫,这是他第一次买这些东西,卖东西的是个年轻女的,当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因为当下心里只觉得着急,也没有多想。到柜台付钱时,看到上面有巧克力,便又买了一些,一起拿着走出来。
初心系着他的衣服一直等在那里,看到阿夜走过来,她本能的往后退了退,她已经隐隐的感觉到这是件丢脸的事,在她最爱的阿夜哥哥面前丢脸,她尴尬难堪,眼泪又流出来了。阿夜走到她身边,对她道,拿着这些东西,回宿舍去,上面有用法,你自已学会用,不懂的可以问宿舍里年纪比你大的同学,换一身衣服出来,我请你去吃晚饭。
初心看他一眼,他的神情温暖,带着宠溺,他没有冷落她,没有嘲笑她,没有不管她,心里终于松口气,不再那么不安和难过,她很安静的点点头,再认真看一眼,便接过他的东西,极快的跑向宿舍楼。
阿夜看看时间,想着她教室里那把椅子,怕她上课时被人笑话,便快步走到教学楼,走进刚才那间教室,走过去,果然,那把椅子上面有血印子,一个个粘在一起,小孩子自已看到了,大概很是吓人,他便提起那把椅子,走到教学楼尽头的洗手间,在水笼头下面冲洗干净,再放回了原处。
他做这些时,伴着哗哗的水声,很容易想起自已的小时,被人嘲笑被人欺负,大概是看到今天的初心,两个人都是无人关心的人,所以极易回想从前吧。
心里想着,以后尽量对这个孩子要好一点,没有家人关爱的小孩太可怜了。
初心抱着阿夜买给她的东西跑回宿舍去,把外面的包装打开,看着那一个个四方形的白色小包,她的确是不会用。
一起玩得很好的小林在旁边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
初心走到她面前,对她道,小林,你会用这个吗?
小林看一眼,对她道,当然会,我妈妈教过我,你现在来了,我去年就来了。这个,我们这学期的生理课上就有,只是老师还没讲到,我早知道了,女的都会来的,你不要害怕。
初心红了脸,点点头,说道,那你教我怎么用。
小林点点头,说道,好的,很简单。
小林叫初心拿了一套干净衣服,两个人手牵着手,很神秘一样跑到厕所里去了。
初心照她说的做了,处理完一切,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对她道,今天幸好有你,你怎么突然住宿了,去年还没住宿。
小林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想住宿,但是我妈妈一定要送我住宿,她没说原因,但是我猜得到,我爸在外面好像有女人,他们天天吵架。
初心的神情凝重起来,对她道,我今天还有事,等明天,我再跟你说这件事,你不要难过,我会帮你的。
小林点点头,说道,恩,但愿我只是猜测,我每次看到他们吵架,我就很害怕,害怕我没人要,变成孤儿。我最近天天晚上做梦,梦见我爸妈死了,我跟着我哥哥守着两坛骨灰在哭。
小小的人全是担心。
初心看她一眼,对她道,你不用怕,我也是孤儿,我不是活得很好。如果你爸真在外面找了小三,我帮你对付他们!
她想起阿夜还等在外面,便对小林道,我不说了,我要出去。
她极快的跑出去,看到阿夜等在那里,心里才安了心,脚上速度加快。
阿夜对她道,不用跑那么快。
初心到他面前停下来,红着脸说道,怕你久等。
阿夜道,寝室里有人在吗?
初心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有人在,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现在知道怎么处理了,谢谢你,阿夜哥哥,其实我们生理课上有这课,但是老师还没讲到,我这是第一次,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她又慢慢恢复到了小大人的样子。
去吃饭吧。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到外面去吃饭。
吃完饭,时间还早,便想了想,又带她到新华书店,在书架上找了找,找到一本少女生理卫生的书,自已翻看了一下,觉得小孩子自已也看得懂,便买了下来。又看到一旁的家庭教育,争对十多岁的小孩的,他也买了下来,他教育小孩没经验,只能多看书。
送她到学校的时候,他拿出那本生理卫生的书对初心道,你自已回去看,女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已,生理期间,不能吃冷的,不能剧烈运动,恩,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你自已拿回去看。
他把书给她,她红着脸点点头,把书塞到了书包里。
另外一本书,他自已留着。只是想让她健康快乐的成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