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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书童?你不是吓我吧。”陈彪拎起青蛙的后腿,左看看右瞧瞧,始终看不出这只绿油油的家伙会是当初那个尖牙利嘴的小书童。
这是不动和尚终于从庙里出现了,身后还跟着长怙。他带着笑来到陈彪跟前,手中笤帚棒点在青蛙身上,长念一声佛号,只听砰的一声,青蛙爆出一团烟雾,最后陈彪发现自己竟然是握住小书童的后腿上。
连忙放手,小书童登时吃了个狗扑死。不由哇哇地哭出声来。
不动说道:“那壁画中是没人心底的自己。你内心卑微想要出人头地,所以到了画中才会体现出来。但因贪念而背主是为恶行,理当受罚。你可知道悔改?”
“小的知道错了,小的敢了。”说着又飞扑到吕生脚下,哀求道:“公子,公子我一定是糊涂了,才做出那等事来,还请公子原谅我。”
吕生向来心软,被他这么一哀求,也就原谅了他,而陈彪还木愣在原地,他又饿了,不知为何明明在画中吃了那么些的东西,他总是觉得饿。不动笑着对他说道:“你上一世是一个地主,但灾荒之年不懂得施舍粮食给手下的农户,导致他们活活饿死,所被罚受三世的饿刑,每一世你都是吃不饱,又不会被饿死。”
“还请大师搭救呀。”陈彪闻言跪拜在地,哭啼道:“我真的受不了了,一直吃一直吃,可总也吃不饱。还不如让我饿死得了。”他原本家境还十分不错,可就是因为那个怎么吃也吃不饱的肚子,导致他越来越潦倒。以致后来就出来拦路打劫过活。
不动笑道:“你在画中能不畏恐惧救助他人,是为有功,这一世和尚我就破例帮你向上天求情吧。”说完他口诵一道经文,只见文字闪着金光飞上天去,接着化作一道白光照射在陈彪身上,陈彪发出呻吟声,只觉得身体里暖洋洋的,非常舒服,等白光过后。
“和尚,哦不是,大师大师,我不饿了,哈哈哈我终于不饿了。”
这边不动处理完这两位的事情,长怙早就等不急了,上前问道:“和尚你不是说吕生可以帮我找到答案吗?”他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个胆小呆萌的书生会帮上什么忙。
不动笑道:“你且看他前世是何人?”他手一指,就见吕生的头顶冒出一团白烟,烟雾中有虚影投现在其中,里面的他正与一个年轻人在一间破庙内避雨。
长怙大惊道:“这庙?那人不是我吗?”庙是那座山神庙,里面与吕生一同避雨的正是长怙,当然或许应该叫唐笑。烟雾中如同光影般飞快闪过,一幕幕都是熟悉或者陌生的镜像,他看到了画皮鬼,看到了三娘,看到威严的山神,一切切跟他脑海中的景象相互呼应,一闪而过,可是三娘为何要帮自己呢?记忆中她不是已经被山神用雷给劈死了吗。
不动笑笑冲他伸手勾了勾,他胸前的那颗珠子就从衣襟里跳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中,慢慢再落在和尚手里。和尚将它递给吕生。只见她欢快地绕着
女生转了一圈,忽地化作了一道人影,紧接着由虚转实,这人影竟然变成了一个美女。她很亲昵地拉住吕生的胳膊,吕生也不反感,反而两人一同向长怙鞠了个躬表示谢意。
“这是做什么?”长怙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身上那颗珠子变成了一个美女,而美女还拉着吕生一同跟他道谢。一切都是那么奇怪。
“这就是因果。”不动叙叙解释着。其实当初唐笑一直以为这颗花种是那花妖与那书生的女儿,其实不然,当日花妖被天雷燃尽,但彼岸花是幽冥轮回之花,它将自身精气化身成为了花种状态,准备从新生长,就位了与书生再续前缘的这一天。
“还真是孽缘。”长怙听完,不由咋舌道:“感情那个唐笑帮人家养老婆了。”
“唐笑就是你,你就是唐笑,梦里梦外,你从幻境中来,也应该回幻境中去的。唐小子,你来此了解了一桩因果,也得了一分功德,希望它能带你找到出去的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此间的梦也该醒了。”
不动和尚说话间,身体渐渐化成了虚影,长怙大惊,转头看向其它人,发现他们一个个也逐渐变成透明,不出片刻庙前空地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人,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在看半山寺,仿佛瞬间破败了,里面积满了尘土落叶,应该已经无人打理多年了。“我是在做梦吗?”天空中一道金光落天的一边,应该就是不动和尚所说的功德了。
“那处光照的像是家里的方向,不过难道这样就完了么?说好的真相呢?”长怙碎碎念叨,不过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无可奈何的他只好起身回家,只不过家里的情景更让他惊恐。这是如同半山寺一样的破败,不管是自己家还是整个城镇上都是空无一人,四处都是黄色,那是没有生命的黄土色。
“就连枯骨也不见。”长怙穿过这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小镇,穿过自己家中大堂,寻着光芒来到后院的枯井处。只有那块石板依然压在井口之上。而那道光芒正正好打在了石板上面。
石板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枯叶和泥土,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清理干净。
“嗒嗒嗒。”石板下的怪声依旧,不过变成了清脆的嗒嗒声。
他试着用力推了推,发现巨大的石块不是他这一身小胳膊小腿可以退的动的。
正在他烦恼之时,石板上面出现一道血红的纹路,原来是他清理石板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掌,流了一丝血液出来,只是这一点点的血液竟然在一瞬间铺满了整块石板的纹路,在天上金光的照耀下,这些血液也泛出金色的光芒,慢慢渗透到石板里面,最后在出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只听咔嚓一声,整块石板瞬间裂成了碎片。
这时,碎片中飞射出一个金色的小东西,将天上的功德光芒都吸入体内,等长怙看清楚这东西都模样,才发现它竟然是一枚小小的铜钱,等吸收完天上的金光,就变得如黄金一
样耀眼。
铜钱像是有生命一样,围着长怙的身体绕了两圈最后又落在他的掌心中立起来,欢快地转了个圈子,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你想说你很高兴吗?”长怙小心地问铜钱,还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会跟铜钱说话,没想到下一秒,铜钱就转动地更快了,马上又飞到半空,绕过他飞到井口,向下坠了坠,仿佛让他跟过来看看。
长怙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伸头向里面看去,现在的里面已经干涸,没有一滴水。只是在井中的石壁上有许多发着幽光的晶石镶嵌在其中。
那枚金钱慢慢往下落去,落一段停一下,好像在等长怙一起下来。
“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呢。”犹豫再三,他还是把放在井口的打水桶慢慢放下去,自己则顺着水桶上面的绳子往下滑去。
这水井上窄下宽,起初只容得下一人大小,慢慢地越来越宽,越来越宽。只不过似乎一直没有个尽头。长怙顺着绳子滑到底了,发现下面还是黑洞洞地看不到底,一时间卡在半空中,上下两难。
“喂你在干什么!”感觉绳子在晃动,他抬头一看,发现那枚铜钱不知什么时候又飞到了自己头顶上,在绳子那来回切割,那麻绳已经给它割出了半大个口子了。
“你想摔死我吗!”长怙大急大叫,想要往回爬去,只不过没等他爬到,那根绳子已经被铜钱完全切断了。他的身体就抱着水桶来了个自由落体,向底下无尽的黑暗跌落去。
刺眼的是光线,黑暗之后他就迎来了亮堂的光线,以为自己还在半空中,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发现身体下是结实的,等他适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四周的装饰也都很奇特,是他没见过的装饰。
手里的水桶也没了,那枚铜钱则安静地躺在自己手心中。他翻身下了床,踱步来到一块明亮的琉璃前,感叹这家主人可真有钱呀,这么大块琉璃安在窗户上,皇都老儿都做不到吧。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了。他回头一看却是空无一人。只是耳边突然有人声响起:“你醒了?”声音中带着喜悦。只是他明明没看见有人在身旁,有些害怕地长怙小声问道:“你是谁?你在哪说话呢?”
“你看不见我?”小鱼有些惊讶地说道,唐笑被老道和蝶莺带回后就一直陷入昏迷之中,这一睡就是三年之久,今天她感觉到屋里有动静,连忙进来查看,没想到他果真醒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却看不见自己了。
想到这,她变幻法术显出身形。长怙只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名红衣女子,吓得跌跌撞撞又退回到床上去了。
“你……你是谁?你是人是鬼?”他此刻的记忆还是长怙,并不知道眼前的红衣女子是小鱼。
小鱼眉头微皱,问道:“你不记得我了?你是唐笑?”
“我……我不是什么唐笑,我叫长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