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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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7:

    一场丧尸和异能者之间的大战后, 楼下的街道几乎毁了大半, 停靠在边上本就废弃的车辆掀翻在地, 支离破碎的躺着。

    到处是烧焦的痕迹, 还有半焦的残碎尸体, 布满裂痕的地面铺洒着暗红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了刺鼻的腐腥味。

    那些穿着囚衣的丧尸大军撵着幸存的异能者跑了,有一只似乎想留下来,跑了一段距离, 犹犹豫豫地又想返回。

    灰白的眼珠盯着地上看起来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两只高级丧尸。

    丧尸进阶有两种方式,一种自然而然进阶,一种……吞食同类。

    没错, 丧尸也是可以吃丧尸的,或者说吃晶石, 不过普通丧尸没有这种意识,二级以上的丧尸才会本能产生这种吞噬同类晶石让自己晋级的意识。

    这只犹豫停下来的丧尸就是二级丧尸。

    和其他普通丧尸一样,它是受召唤而来,面对比自己高两阶的丧尸, 它无条件的服从, 生不起任何反抗心理。

    就好像主人养的狗, 主人一招手, 作为狗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听从主人的命令。

    但是,现在“主人”受了重伤,失去行动能力, 作为“狗”,在饥饿之下,是可以反噬其主的。

    所以……

    这只二级丧尸才会犹犹豫豫地停下来。属于丧尸阶级的本能告诉它,如果吃掉两只重伤的高级丧尸,它的等级将以恐怖的速度上升,到时候,这片区域就是以它为尊了。

    富贵险中求,这在丧尸法则中同样能够运用。

    它等了好一会儿,将一具已经被丧尸啃噬得只剩零碎的尸体扔过去,以此表示自己是在向大佬“献食”。

    在监狱里,它是二级丧尸,同样可以管理一批普通丧尸,平时普通丧尸就是这么孝敬它的。

    它当然不是好心献食,只是试探,借食物试探这两只丧尸是不是已经没有危险。

    二级丧尸站位很微妙,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太近,从它目前的模样来看,状态比两只“重伤”的丧尸好太多。在刚才的战斗中,它几乎一直处于丧尸大军中间,异能者的攻击百分之八十被其他丧尸承受了。

    最先动的是三级丧尸,激战中没有时间去想用食物填补饥饿,战斗结束,反倒找不到可以入口的食物,当二级丧尸将那半具还算新鲜的尸体扔过来时,血肉的味道让三级丧尸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哐当!

    一块铁皮飞过来,砸在他脑门,滚落在地上,那是汽车身上的零件。

    扔它者,出自四级丧尸之手。

    他朝三级丧尸吼了一声,声线微弱,属于四级颠峰的威压犹在。

    三级丧尸还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直注意的二级丧尸骇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大概估算错了,即使“主人”受了重伤,依旧不是“狗”可以轻易动弹的。

    于是这只二级丧尸捡起那半具残尸,如惊弓之鸟般跑了。

    “嗬嗬!”眼见到嘴的食物没了,三级丧尸恨恨朝对面的四级丧尸回吼,手指僵硬地抓起砸中自己的那块铁片,扬起手就要朝四级丧尸砸回去。

    结果在即将砸出去时,他中止动作,慢慢把手放下去,默默把铁片移到嘴边,舔了舔上面的血。

    这一举动似乎激怒了四级丧尸,竟然瞬间拖着残破的身体一跃而起,如炮.弹般撞向三级丧尸,后者砸中还顽强立在地面的一个垃圾桶,带着垃圾桶飞远,再重重落在地上,胸口明显瘪了一大块进去。

    丧尸没有痛觉,但受此重击,一时半会儿想再站起来也难了。

    四级丧尸摇摇欲坠,环顾四周,尔后抬头,准确地将眼珠对向三楼大开的窗户。

    边边的小脑袋支在那里,将刚才突发的一幕尽收眼中。

    四级丧尸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克制地站住,他抬起手缓缓摸向自己的鼻梁,架在上面的眼镜早在刚才的战斗中不见了。

    身边忽然掉出一个纸盒,发出的声音让边边收回脑袋,家里凭空出现东西已经不会再让她惊讶了。

    知道这是看不见叔叔给她的。

    她跳下小凳子,蹲在地上,仔细观察。

    纸盒外表是白色,什么图案字迹都没有,缠了圈封条,边边把封条撕开,拆开盒子。

    里面有一卷医用纱布、酒精,还有两个透明药罐,装着类似凝胶一样的东西,淡蓝色,看起来特别像果冻。

    “边边,这是给爷爷和祝渊叔叔用的伤药。”系统适时解释一句,它没有说太多,说完这句就消声了。

    伤药当然是魔术师买的,他随意点进商城,只有“药物”那栏能够点开,其中一个图标亮着——【初级伤药包】。

    伤药包里包括基本的医用纱布、消毒酒精、以及两罐修复药膏。顾名思义,身体受了外伤,可以涂抹修复药膏,加快愈合。

    关于修复药膏,有一条很小的提示:用于所有物种。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物种,受了外伤,都可以涂抹此药膏。

    那么……丧尸能不能呢?

    魔术师没问,只随手支付星币购买,任由购买的初级伤药包落在地上,静默地注视着那道小小身影。

    系统担心边边看不懂这些,因此冒着被魔术师发现的可能向边边解释。

    边边虽然不识字,但她对医用的东西并不陌生,她自己有一个小医用箱呢。结合医用纱布和酒精,以及系统爸爸的话……拿起一罐修复药膏,小脸布满抑制不住的兴奋。

    爷爷和祝渊叔叔有了伤药,至少、至少可以让身体不再流血。她想。

    不过……边边两条细细的眉毛苦恼地拧起:“爷爷和祝渊叔叔怎么才能把药涂在身上呢?”

    看不见叔叔帮忙打跑了坏蛋,还买了药给她,不能得寸进迟的再请他给爷爷和祝渊叔叔上药。

    边边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望着自己的小拳头,小姑娘暗暗想着:虽然自己还小,能够做的事情有限,但不能总是向别人求助,力所能及的事情要自己做。

    替爷爷和祝渊叔叔上药的事,她要尝试去做。

    而且,只需要把药涂在爷爷和祝渊叔叔的伤口上,不用动刀,很简单的。

    怪物会吃人,但在边边心里,十分笃定爷爷和祝渊叔叔不会吃自己——哪怕在不久前,祝渊试图飞上来攻击她。

    如果爷爷和祝渊叔叔不能动了,她就可以给他们涂药了。

    像之前看不见叔叔用皮带捆住祝渊叔叔那样。

    边边哒哒哒跑到自己的卧室,翻出两截绳子,底气不太足的朝空气道:“叔叔,你可以帮我把爷爷和祝渊叔叔捆起来吗?”

    魔术师没有回应,坐在沙发上,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原来叔叔已经走了。”没有得到回应的边边下意识以为看不见叔叔离开了,这样也好,不然她老是想请看不见叔叔帮忙。

    她知道这种行不好,每次都要忘记。

    没关系,她自己也可以的!

    “还没向叔叔谢谢他给的药呢,等叔叔下次来,一定要记得哦。”小姑娘喃喃自语,边说边把绳子系在腰上,再弯腰抱起放着药品的纸盒,她已经决定好要下楼去帮爷爷和祝渊叔叔涂药。

    不忘再把小熊带上,有了灰灰,她的勇气会更大一些。

    “爷爷和祝渊叔叔都倒在地上不动,我刚刚扔一个东西下去,他们听到了也没动,说明爷爷和祝渊叔叔很难受了。要是再不给他们涂药,万一又有坏蛋来……”边边吸了吸鼻子,“我一定要保护他们。”

    她麻利地翻出一件斗篷雨衣穿上,她想,万一爷爷和祝渊叔叔咬自己,穿着雨衣的话,它们就咬不动啦。

    小姑娘觉得自己想的可周到了。

    就这样抱着小熊和药品盒,边边迈着两条小短腿,有些艰难的下楼。

    ——斗篷雨衣太挡视线。

    她并不知道在身后安静跟着一道影子,对于她刚才的所作所为,魔术师冷眼看着,急得系统不停冒出消息:【你是爸爸,快阻止边边做这种危险的事。】

    【陆屿和祝渊是丧尸,十分危险,边边独自下楼很容易出意外。】

    系统以为魔术师买药包是准备帮忙,让两只丧尸暂时失去危险性,再让边边拿药包替两只丧尸疗伤。

    岂料魔术师买完药就撒手不管了。

    【边边一旦被感染病毒,以她的身体状况,没有丝毫可能撑过感染,必定会变成丧尸。】

    魔术师轻柔地说:“游戏而已,养个人类女儿,和养只丧尸女儿,有何区别?”

    系统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还是说,这并不是游戏?”

    又又又来了。

    它要是告诉他真实情况,它就game over——不存在了!

    “都是养崽而已,是人还是丧尸,对我来说都一样。”魔术师说完,也不切换场景,依旧一步一步跟着前方因为抱着小熊和药盒而行动缓慢的小身影。

    系统这个时候无比怀念修瑾,虽然傻了点,但只有他最坚定的把游戏崽崽当真女儿养,涉及边边安危的情况,比任何事都上心。

    再不济来个弄九思也行,好歹弄九思挺正常——系统总觉得魔术师不太正常。

    明明看起来不希望边边出事,偏偏又要把边边推入危险境地,跟在后面看,什么鬼癖好。

    系统忿忿,它要是个人的话,非得……呃,算了,还是不招惹变态。

    到了小区门口,边边取下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锁钻出去,往右边转一个弯就是爷爷和祝渊叔叔所在位置,小姑娘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近。

    她先看到的祝渊叔叔。

    这只丧尸已经将被自己砸坏的垃圾桶扔开,他胸口凹陷下去,不太舒服地半坐在地上。

    在边边下楼这段时间,他似乎一直在想办法把砸断的胸骨掰正。

    奈何效果不太明显。

    要不是对面那只同类,他的骨头能断这么多截吗!

    丧尸几次想站起来,均没成功。

    虽然丧尸似乎没有“体力”一说,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没“力气”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意识。

    总之,这只丧尸所有心思都倾注在把骨头掰正上,一门心思做这件事儿,反倒让他忘记那种深入灵魂的饥饿。

    边边发现祝渊叔叔低着脑袋,都没看自己一眼。

    然后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个铁桶,如果把铁桶盖在祝渊叔叔脑袋上,应该会更好捆住他。

    这么想着的边边便把药盒和小熊放在地上:“灰灰,你先在这里等我哦。”

    没了药盒和灰灰,她的行动方便多了,慢慢靠近铁桶,望了一眼,边边小脸皱成一团——觉得自己有可能拿不动。

    但还是要试一试。

    小姑娘伸出细细的小手握住铁桶的柄环,用力一提——

    咦?

    她惊讶地看着被自己提起来的铁桶,一点也不沉。

    魔术师不远不近地跟着边边,连系统都糊涂了,没看到三号动手,边边怎么就这么轻易将铁桶提起来了?

    连、系统都不知道,边边就更不知道了,提起铁桶的喜悦让小姑娘没有多想,趁此机会,她一股作气跑近祝渊,把铁桶往祝渊脑袋上一盖。

    duang的一声。

    “对不起祝渊叔叔。”边边拿出绳子,没等她动作,祝渊非常配合的自己把手伸在身后,拼拢在一起。

    “?”

    边边立刻警觉道:“叔叔,是你吗?”

    没有回应。

    见状,小姑娘又摸不准了,虽然疑惑,手上却也没闲着,用绳子将祝渊并拢的手缠了好几圈,还打了个胡蝶结。

    接着如法炮制把祝渊的腿也捆了,捆完后,边边看了眼,莫名觉得自己捆得好轻松……

    期间祝渊被铁桶盖住的头不停摇晃,似是想把铁桶摇掉。

    边边犹豫了下,决定等会儿再把铁桶拿下来,捆完祝渊叔叔得捆爷爷,全部捆好后,她才可以安心的给爷爷和祝渊叔叔上药。

    爷爷就在对面。

    边边捆祝渊叔叔的时候,也有往对面的爷爷看去。

    看到爷爷身上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她想着给爷爷涂完药后,回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爷爷换上。

    爷爷很爱干净,总是教她也要爱干净呢,先前爷爷在楼上,她没办法给爷爷换,现在有机会了。

    给爷爷换了,也要给祝渊叔叔换,不能落下祝渊叔叔。

    ——小姑娘全然忽略了小孩子给大人换衣服的困难。

    她都可以捆住祝渊叔叔,拿得起大铁桶,给爷爷叔叔涂药,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做到的呢。

    怀着雄心壮志,边边喜悦地走近爷爷,还没走近,一直安静看着边边捆祝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的老年丧尸忽然撑着地面,有些困难地坐起来,朝边边发出威胁的吼声。

    那声音嘶哑,似是在警告她,不准再过去了。

    “爷爷……”边边身体一抖。

    老年丧尸一直没有其他动作,默默侧倒在地上,导致边边以为爷爷受伤太重才不能动。

    望着远处的老年丧尸,边边抬手抹了下眼睛。

    那是边边熟悉的爷爷,也是边边不熟悉的爷爷。

    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抱着她给她讲故事,不会喊她边边,不会对她笑,不会用温暖的手给她洗头,不会做好吃的给她……

    但他是爷爷。

    哪怕变成丑陋的怪物,他依旧是爷爷。

    “爷爷,怪物为什么要吃人?”

    “因为它们没有神智,只会吃人。不能被它们咬到,咬到的话,你就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丑得很呢。”

    “边边才不要变成丑丑的怪物。”

    “所以边边要记住,以后不许再往阴暗的地方钻了。”

    “嗯嗯,边边记住了。”

    边边想起那次自己钻进一个洞洞里找到鸡蛋,高兴的分享给爷爷,结果却被爷爷打了屁屁,然后爷爷告诉她怪物为什么要吃人。

    爷爷会吃她吗?

    边边抿住嘴唇,不顾老年丧尸发出的警告吼声,继续往前走,脚下踩到什么,她挪开脚,发现是爷爷的眼镜。

    镜片彻底碎了,眼镜腿掉了一根,剩下那根和镜框均歪了。

    边边弯腰捡起损坏得已经不能再戴的眼镜,下定决心,她转而朝刚刚放下药盒和小熊的方向跑去,直接抱起药盒和小熊,噔噔噔跑近老年丧尸。

    “爷爷,你不许咬我!”她晶晶亮的眸子看着地上的老年丧尸。

    “你要是想咬的话……”想了想,边边把绳子递过去,“你就咬绳子。”

    老年丧尸看看她,又看看绳子,喉间不住发出“嗬嗬”声,换一个普通人的话,只怕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但边边没有,她甚至直接在老年丧尸身边蹲下,根本不管自己此刻有多危险,仰起干净的小脸巴巴望着老年丧尸。

    这几天有了修瑾的投喂,小姑娘脸蛋和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如同暗淡得快要枯萎的花朵得到养料,重新盛开,变得娇艳欲滴。

    无声的沉默持续近半分钟,老年丧尸终于僵硬抬手,接过了边边递过来的绳子。

    “我直接开始了哦。”边边眼睛弯成月牙,连撕带咬的将修复药膏打开。

    里面自带一块木片,她用木片挖了一勺药膏,均匀涂抹在老年丧尸身上的伤口。

    老年丧尸任由她涂,他真的把绳子放进了嘴里,用细密的牙齿咬着,再让自己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爷爷身上的伤口太多了,一罐修复药膏显然不够,边边把目光投向第二罐,又悄眯眯去看因为手脚被捆住,导致无法把脑袋上的铁桶甩下来的祝渊。

    祝渊叔叔身上的伤口没有爷爷的多……

    于是,边边心安理得地拆了第二罐药膏,硬是把爷爷身上伤口全部涂完。

    然后,看着罐子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药膏,小姑娘顿时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