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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你好,欢迎你来到斯莱特林——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主动伸出手。尽管不久之前在哈利·波特面前遭遇的挫折让他赌咒发誓绝不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值得庆幸的是,坐在他们中间的克拉布识趣的没有揭穿他。不过考虑到他那遗传性的跟巨怪一样的脑子,记不住也是应该的。
所以德拉科非但没有心存感激之心,反而觉得那个堵在他面前的胖乎乎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还略微有一担心。虽然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但他也知道对于某些人来,叫“德拉科”似乎是件挺可笑的事儿。
“你好。”红发男孩没有嘲笑,也没有露出他预料中的惊讶和敬畏,慢吞吞地接了一句,“也欢迎你来到斯莱特林。”
德拉科惊讶地睁大的眼睛。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人……似乎讨厌他?他还没有做什么吧?没有侮辱他的朋友(男孩看起来也还没有朋友的样子),也没有关于他狼狈出场发表什么“中肯”的意见(其实从本心而言他不觉得浑身泥水的男孩多么糟糕)。
德拉科觉得有受伤。但是不久前哈利·波特的拒绝已经让他了解到了,自己那显赫的家世和英明的父亲有时候非但不会为他结交朋友提供便利,反而会成为阻碍。
德拉科自我安慰的想,接着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是在质疑马尔福家的影响力,于是改变思路,
他把克拉布赶到旁边,模仿自己的父亲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你父母和我们是一类人吗?”
那时候,德拉科浑然不知,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傲慢无礼。
他学过怎么对待追随者,怎么对待上位者,却惟独不知道怎么平等地看待自己的朋友。
于是第二次的伸手,虽然没有被直接拒绝,却依然遭遇了冷处理。
然后他发现了一件绝对不会让自己感觉愉快的事:那个红发男孩,莫延·伊万斯,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极度关注!
他无视两个学院之间的矛盾,也无视同学院其他人的态度,跟大难不死的男孩关系好的出奇。
准确的,是他只看到那个哈利·波特。
哈利的学习,哈利的活动,哈利的朋友,哈利的魁地奇,哈利的衣着,哈利的烦恼,哈利的快乐……德拉科相信,如果自己对莫延使用摄魂取念的话,看到的大概全都是这些东西。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斯莱特林?
在一群蛇中间堂而皇之的倾向大难不死的男孩,他疯了吗?
德拉科咬住嘴唇自问,
在莫延帮助哈利·波特成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之后(德拉科绝不承认这其中有自己挑衅的原因),他以为埃德蒙和温迪会制止莫延这种毫无理智和立场的行为,但是并没有。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会这么做。”埃德蒙指了指炉火旁的扶手椅示意他坐下来,耐心地解释,“但是对莫延·伊万斯,我不能。”
“为什么?”德拉科固执地问,“你不是级长吗?”
“我是级长,但我也是一个斯莱特林。”埃德蒙,“莫延·伊万斯,他会成为非同一般的人物,这一我不会看错。所以我不能为了一份孩子间的友情导致他恨我。”
“放心吧。”温迪懒洋洋地坐在一边,嘴角勾起一个显示嘲讽的弧度,“他们的友情,不会比烟花更长久。”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没有比期待自己根本不会拥有的感情更愚蠢的事了。”埃德蒙淡淡地,德拉科不知道他指的是莫延还是自己。
他服自己去相信埃德蒙和温迪的话,略略放心了一些。但每次看到莫延看着哈利·波特的充满温柔和暖意的眼神,都感到强烈的妒忌在噬咬着自己的心脏。
尤其令他感到苦涩的是,不管是露出善意还是恶意,在莫延的眼中他都像空气一样,完全是透明的。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锲而不舍的关注着那个人,德拉科有时想,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
——或者邓布利多无声无息的给他下了一个恶毒的**咒?
他一边给自己树立继续坚持的借口,一边艰难的想要摆脱这种情绪。但那个看门人养的一条龙完全破坏了他的努力。
他们共有一个秘密(好吧还有疤头穷鬼泥巴种),照顾一条刚出生的挪威脊背龙(好吧莫延从来不去,但他会在自己被咬伤以后准备曼德拉草汁),之后被扣了整整一百分,他们不得不整天呆在一起预习功课以便在课堂上拿到更多分数,德拉科发现,即使是最枯燥无味的魔法史,莫延都能的头头是道。
他从没有这么兴高采烈的享受辛苦的学习,连“优雅高贵的贵族形象”都忘了保持。
请教莫延功课的人很多,他干脆借助自己家世的威望在斯莱特林成立了一个学习互助的组;有些女孩悄悄摆脱他把心型的巧克力和粉红色的信纸交给莫延,他表面笑眯眯的答应,转身就全都扔进壁炉里。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写信向一向无所不能的父亲求助,素来果断温柔的马尔福先生冷冰冰的命令他:离那个男孩远儿!暑假回家他们需要好好谈谈。
拿着措辞强硬的信纸,德拉科坐在公共休息室里,满眼迷茫。
“马尔福,我警告你,而你最好给我牢牢地记住:离哈利远远地,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生出来!”
高傲优雅的莫延·伊万斯脸色铁青,狰狞如深渊魔鬼。
德拉科颤抖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种法,但这一次却更加绝望悲伤。
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种情绪叫绝望,只是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抑郁难受泛上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头。
莫延放开他,头也不回地钻进禁林里,脸上写满对另一个黑头发家伙的担心。
德拉科张了张嘴,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来。牙牙拱着他的腿,发出呜呜的声音。
许久之后,仿佛忽然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猛然明白了莫延的意思,颓然坐倒,有种无力的悲哀。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听从了父亲的建议,正如莫延期望的那样,从他们眼前消失。不去挑衅哈利·波特,不用目光时刻追逐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的生活中似乎有了大段大段的空白和寂寥。很多很多的闲暇时候,他躺在潘西的腿上或者陷进休息室的沙发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依然感到无法抑制的疲倦。
不久之后,那两人就做了一件震惊全校的大事——从神秘人的手中保护了魔法石!
在消息铺天盖地眨眼间就传遍全校后,他正在思考这件事传播如此快速的诡异之处,就被马克·马奇在公共休息室的动员给吓住了。
十多个人响应他的号召,准备给“背叛者伊万斯”一个深刻的教训。
来不及考虑更多,德拉科飞快的跑进魔药教授的办公室里,趁着自己的教父被校长叫去的时候,随便偷了两瓶魔药混在一起摇了摇,偷偷倒进马克·马奇一帮人的黄油啤酒里。
不出预料的,他们全都抽搐着跌倒了,马克·马奇事后在圣芒戈住了两个星期。
当天晚上,魔药教授把他叫进了办公室,深邃幽冷的黑眼睛仿佛洞悉一切。
也是,学生当中恐怕只有他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办公室的口令。
德拉科颤抖着站在他面前,几乎快要晕倒了。他对自己父亲的敬畏乘以一百,也比不上对愤怒的教父的恐惧。
“以后做这种事,不要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斯内普冷冷地,一挥魔杖把地上药剂瓶的残渣消失,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德拉科游魂般的走出地窖,看到窗外的阳光,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兴冲冲地跑过来,神秘兮兮的,“有件事,你听了一定会高兴!”
“什么?”德拉科恍恍惚惚地问。
“伊万斯和疤头决裂了!”克拉布大声宣布。
“什……什么?!”德拉科震惊地问道。
“是真的。”高尔气喘吁吁地,“他们……吵了一架,好多人都听到了……”
德拉科眨眨眼。
等了这么久,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他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他想的只有:莫延该有多么难过?
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八百五十年前,魔法界并不禁止同性之间的婚姻,甚至在某些地区认为这种事圣洁而高贵。但是在麻瓜对巫师的血腥杀害后,巫师人口锐减,魔法部规定只有异性之间才能结婚,同性恋情渐渐成为禁忌。虽然近几十年来有所改善,但是作为马尔福这个姓氏的继承人,我并不希望你卷入这种丑闻中。”
卢修斯·马尔福。
德拉科没有反驳父亲的话,他只是忽然之间,没有胃口吃东西,新的光轮2001也不能引起他玩耍的兴趣,他整天的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话也懒得。
几天之后,哭得眼睛红肿的母亲用魔杖指着父亲的后背,逼着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德拉科重新活过来了,即使父亲和莫延见面后相处的很糟,也不能改变他的好心情。
于是马尔福先生总是板着的脸更加阴森,回家后总是冷冷地瞅着德拉科。
德拉科左顾右盼,总是装作看不见。
他快乐的像要飞起来。因为有个人用真诚的语气喊他“德拉科”。
他,“我相信你。”
过犹不及。
德拉科没有听过这句话,但不妨碍他生出这种感触。
莫延开始对哈利的事避而不谈,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似的,反而更让人感受到他的在乎。
德拉科默然不语,每一天他都掐着自己的手心,问自己这种心翼翼的单方面在乎有没有维持的必要。
他是一个马尔福,他是一个斯莱特林,他完全不应该把自己摆在一个卑微的地位上,做没有结果的努力。
但他首先是“德拉科”。
压抑之后是爆发,在魔药课上,莫延终于对大难不死的男孩伸出了手。
那一刻,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觉得难过愤怒,还是松了一口气。
“我是斯莱特林,你是格兰芬多,我们各有各的学院和朋友。从进入霍格沃兹开始,学院就是我们的家,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疏远我真正的家人——在他们一直包容我的过错甚至为此承受了耻辱失去了骄傲的时候。”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路,我们原本就不该成为朋友。以前强行拉在一起,是我的错。以后,便各不相干吧!”
……梅林啊……
德拉科傻乎乎地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莫延并没有像他的那样,彻底斩断了和救世主之间的关系,他只是把自己的关心更深地藏了起来。
他与斯莱特林格格不入。
魁地奇赛场中,他们首次合作,默契仿佛天成。但斯莱特林压倒性的胜利,没有让德拉科忽视开场前莫延对黄金男孩目不转睛的关注。
内心的苦涩就想滴在水盆里的墨汁,一天天漫延侵占清澈的地方。
魔药课上,他的坩埚里被人扔进了一串鞭炮,肿胀药水四处飞溅,距离最近的德拉科大部□体和脸都肿的不像样子,鼻头几乎有半个脑袋那么大。
他可以想象,自己可以成为多久的笑料。
马尔福可以允许失败,但不能容忍侮辱。
“莫延,是谁干的?”他死死的盯着一直在最后的红发男孩,有种疯狂的情绪在心里漫延。
毫无疑问,做下这种事的,除了格兰芬多的黄金三角没有别人。他也知道哈利·波特为了密室的事焦头烂额,一直跟他们作对的自己首当其冲成了怀疑的对象。
他只想知道,在这种时候,莫延·伊万斯,会倾向谁。
“我怎么知道?”红发男孩目光游移。
德拉科深深吸气,胸腔疼得似乎正被人生生撕开。
“你知道,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你一直都在最后面,你一定看到了。”
他的目光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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