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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左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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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王府这样的地方,稍作打听就知道在哪里。

    沈依依猜到他的想法,就说:“要不再等等,我爹还没回来。”

    萧离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王府高墙大院,门里门外都有巡守的兵士。四周高墙围起来,单独成户,既无左邻也无右舍。前面是个宽阔的广场,后面紧邻一处兵营。这样的格局,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被发现。

    这就是身份,非是一般豪强富户可比的。太平镇苏家也算气派,可和凉州城的王府比起来,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萧离冲天而起,到了极高之处的时候吸气转身,像只大鸟飞向王府。看到一处高楼,便轻飘飘落下去。四下望去,整个王府尽在眼底。

    王府是四方的格局,四个角都是望楼,挂着防风的灯笼,隐隐看到有兵士守着。中心一个池塘,被灯火映着水面,自高处看下来尽是粼粼的波光。池塘四周是花园假山,有草有树,外边被一圈瓦舍阁楼的建筑围着。自高往下望,隐隐是一个太极的图案。若是行内人,一眼就看出王府格局暗含阵法,一草一木皆不是随意而为。

    萧离不是行内人,只是觉得王府格局怪异,透着一种玄妙。他也没放在心上,可这么大一个地方,怎么找到花惜呢?王府内有六队兵士巡查,人数虽然不多,但真是把每一个角落都照顾到了。躲得过这拨人,也躲不过那拨人。仅此一点,就比苏家强了不知多少。

    他想着就有些来气。心道:花惜呀花惜,你若是长得丑点,我何必在这里吹冷风。又有些气自己:真是吃错药着了魔,和她顶多算是认识,何必冒这个风险。最后心底里叹息一声:你若是长的丑一点,也许我就不会想着来救你。哎呀,漂亮的女人果然很可怕。

    看准一个空档,飞身跃上一座小楼:找到小康王就能找到花惜。想到日间月儿仙那个老头,他自称康王,很可能就是老康王了。看他样子虽然仓发白须,但透着一股腐儒道学气息,应该不会对花惜有什么非分。就是有又能怎样,他那个年纪恐怕也是死鸭子,只有一张嘴还是硬的。

    侧耳倾听,身下小楼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现在的境界,精心凝神去感知,是否有人立刻便能感应得出来,除非那人比他高明,在他之上。身形再度飘起,落在一处灯火明亮的小楼上。

    楼里传来老人咳嗽的声音:“我还能活多久。”正是康王金世杰的声音。

    “老王爷身体康健,只要注意活到一百岁不是问题。”

    康王说:“只要我活一日,天启帝就要信守承诺,保我金家平安。”

    “恐怕天启帝活的未必能比老王爷久。”

    萧离心想:要不要直接劫持了康王,把花惜换回来?还是不要了,事情闹大,沈川那边说不定会有麻烦。还是悄悄地干活吧。这时看到一个小厮急忙忙的跑到树丛处,脱了裤子蹲下去,想是太急切了,等不到跑去茅房。

    萧离看准巡查士兵的空档,飞身落到草丛,一点声息也无。小厮吐出一口气,压力终于释放出来,全身上下好不轻松。萧离一把掐住他咽喉,顿时喘不上气叫不出声音。

    “胆敢乱叫,我就掐断你脖子。”

    小厮点头。

    萧离问:“小康王在哪里?”

    小厮眼睛滴溜溜的转,伸手了指了个方向,那处有四座小楼,鬼知道是哪一座。萧离手上用力,小厮顿时翻起白眼。

    “你耍我。”

    小厮猛摇脑袋,指一下自己嘴巴。萧离心道:谅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稍稍松手,小厮说:“小王爷不是在那座小楼,就是在这座,这个时候他只会在这两个地方……”

    萧离不等他说话,按住他脑袋往树上一撞,就此晕厥。心里想:什么玩意儿,一个大男人蹲着尿尿。

    俯下身子,看准四周无人,一个飞身跳进假山。按着小厮所指的方向悄悄溜过去。然而方向是对的,但在假山之间左转右转的,怎么也走不出去。心里也不在意,只当是假山乱石布置的像迷宫一般,夜里不好找准路线。干脆一飞而起跳到半空。

    王府虽有兵士昼夜不停的巡查,但兵士能有多少本事。一般江湖人物或可发现,像萧离这种已至还虚境的高手就没办法了。他不用眼睛看,不用耳朵听。只要愿意,功法运转起来,静心凝神,方圆二十丈内,有一只耗子摔跤也感知的出来。

    萧离一个鹰击长空,夜色中只是一只影子,看到的人也当做是只大鸟。

    他飘落在小楼上。那小厮说了:小康王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隔壁那座楼里。想一个小厮,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有多大胆量骗自己。他却不知道那小厮正是小康王的长随——小信子。

    小信子自幼跟着小康王,自然不会出卖主子。他所指的这四座小楼,照理讲只有一处有人居住,就是竹之武。可他不知道,小康王正在竹之武住所的密室中,正被纯元功灌顶压制幻阴指力。

    萧离双脚刚踏上楼顶,就感觉天地之气异动,立刻收敛内息,以免被高手察觉。房间黑漆漆的,显然没有人。他纵身一跃,跳到隔壁小楼,小康王应该是在这里了。

    就在他跃起那一刻,竹之武猛地睁开双眼。心道:有高手。幸亏他早就想到这种意外,特意在住处开了密室,免得关键时候被人打扰。

    萧离心想:自己真傻,寻思什么呢。这边四座小楼,只旁边这个有光亮,其它三个都是黑漆漆的,人在哪里里不是显而易见么。飞身过去,轻悄悄的落在楼角,屋内传来说话的声音,乍听之下还很耳熟。

    俯身在檐角,屋内的声音听的很清楚,是沈川的声音。

    只听沈川说:“竹兄说你要四五日后方能回来。”

    另一个声音说:“沈老弟到了凉州,我快马加鞭也要赶回来。有事请你帮忙,自然不能让你等我。”

    沈川笑着说:“左佑师神谋鬼断,什么事能难得住你。倒是我,却有一件事来求你。”

    听到这里萧离心道:左佑师是谁?沈川对他如此客气,用得上一个“求”字,想必也是个高手。

    那左佑师呵呵大笑:“我巴不得沈老弟有事托我,先让你欠个人情。只要我能办到的,沈老弟尽可开口。”

    沈川说:“那我就直接说了。小弟有个江湖兄弟,是共过生死,过命的交情。我那弟妹也是万里挑一,是个少见的美人。也不知我那弟妹和王府有什么交情,日间被小康王请进王府,天已如此之晚,我是特意来接弟妹回去的。”

    萧离心道:沈川真是够朋友,为了花惜,从白天等到现在。

    沈川话说的委婉,左佑师却是一听就能猜出什么事来。之前有人传信小康王扣了东山沈家的舞姬团,他正有事寻求沈家相助,于是便立刻赶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舞姬团已经放回,却又在门口遇到沈川,还以为他是来问罪的呢。不过心里也清楚,小康王只是在王妃离开的时候胡闹一下子,即便抢了什么人回来,也绝不会做过分的事情。何况还有竹之武看着,更不会出问题。

    于是左佑师说:“沈老弟放心,这人绝不会出什么问题,待找到小康王将人要了还你,保证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

    沈川说:“最好这样,我那兄弟不像我有牵有挂,纯粹地道的江湖人。若我那弟妹有个意外,江湖人行事自是另一番作风。”

    左佑师笑:“老弟,这像是威胁。”

    沈川说:“不,只是提醒老哥你。我那兄弟修为在我之上,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即便竹之武守着王府,多少也是个麻烦。”

    左佑师沉吟片刻:“老弟放心,看你面子,这件事也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毕竟,老哥还要请老弟帮个小忙。”

    “请讲!”

    左佑师说:“沈老弟可知道凉州的状况?”

    沈川摇头:“我只是个商人,顶多算是半个江湖人。庙堂太远,不是我这种小民需要关注的。”

    “是呀,世人又有几个在乎一个小小异姓王的处境。”左佑师好像很感慨:“当年康王决定臣降,天启帝允他画地自治,拥十万铁骑。四年前又用恩降的说法,把凉州分封给他幼子,是为凉王。”

    “这些我也听说过。”

    左佑师说:“老弟怕是不知道,天启地封幼子为凉王,以凉州为属地。又赐婚康王,纳了康王幼女金奢狸为王妃。”

    “和皇家联姻,这不是好事?”

    左佑师笑:“老弟,那时凉王才十六岁,金奢狸已经二十六岁了。”

    “康王之女,何至于二十六岁还未嫁人?”

    左佑师说:“她的兄长都已战死,十万铁骑总不能让康王去带领,自然耽搁了。老弟,关键在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二十六岁的少女,是否不大合适呢?”

    听到这里,萧离心道:二十六岁,就不能称作少女了,应该是熟女。

    左佑师接着说:“天启帝就是以此为由,凉州封给凉王,又纳金奢狸为妻,看上去两家和美,但凉州即为凉王封地,凉州财政自然归属凉王。天启帝也算聪明,竟想出这个办法。明面是恩泽,实际却是削权。”

    沈川显然有些不明白,左佑师向他解释:“康王是当世大儒,当年之所以臣服是因和天启帝有君子约定,保有十万铁骑。这十万铁骑,进不能争霸天下,退却可以雄踞一方。金家累世经营,地方之上多是自己的势力。天启帝一个分封,就把凉州财政从康王手里拿了过去。空有十万铁骑,人吃马喂要多少银子。等银子吃完了,十万铁骑自然养不起。”

    沈川有些听明白了,当然也明白左佑师的意思。他沈家有什么,钱。

    左佑师接着说:“四年了,十万铁骑维持起来越发困难,所以才想请沈老弟帮忙。”

    沈川心里好为难,这忙倘若不帮,方才已开口求了他。若是帮,朝廷纷争,平白要牵扯进去。

    左佑师知道他的顾忌:“老弟无需为难,我可不是向你借钱的。我只是想让沈家在各地卖给王妃一些产业,当然价格越高越好。”

    “什么意思?”

    “凉州西南有一片马场,那是康王的产业,沈家应该对养马有兴趣的。”左佑师说:“买沈家产业的是凉王妃,沈家要买的是康王的马场,作价二十万两。”

    沈川已然明白了,就是把进了凉王手里的钱,换个法子再跑回康王手里。可心中仍有疑问:“那么凉王那里……”

    “老弟更不需要担心了,凉王四年前就已经失踪。”

    沈川倒吸一口气,心想:你们真是好大胆子,好狠的心计。

    左佑师说:“老弟,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倘若如你所想,天启帝会这么平静,任凭自己幼子消失?”

    沈川说:“这事我做不了主,要回去问大哥。”

    “好,痛快。”左佑师很是赞赏:“转告令兄,我绝不会让沈家吃亏,这是个长久买卖。令兄眼光深远,自然知道这中间的利。”

    “那么,我弟妹呢?”沈川说:“她叫花惜。”

    左佑师说:“老弟放心,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带来。”

    说完推门出去,留下沈川一人。等到左佑师走的远了,沈川抬起头:“兄弟,是你么?”

    萧离翻身而下,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便从窗口钻了进去:“大哥,原来你早知道我来了。”

    沈川说:“我是猜到是你。夜探王府,又能避过竹之武,眼下这凉州城里,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别的人。你方才也听到了,左佑师已经去带花惜,兄弟千万不要乱来。”

    萧离说:“大哥真的信那人?我想他恐怕要拿花惜说事儿,等大哥把他的事做好了,才会真的放了花惜吧。”

    沈川说:“他是康王手下第一号人物,这点儿事应该很容易办的。”

    萧离一笑:“大哥,不是我小心眼。若我是他,就带你一起去找花惜了,不会让你在这里干等。总觉得哪里不对,我去看看。”

    说完就要飞身而去,被沈川一把拉住:“兄弟,这是王府,竹之武是天榜高手,被他发觉可不好。”

    “我会小心。”飞身跃出下楼,悄悄跟着左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