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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早,露水压弯枝柳,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特有的清香。
这片后山的净土之上,不时有鸟雀飞起,落在了枝头,好奇的看着盘膝而坐的少年。
一丝丝灼热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蒸发了潮湿的地面,升起雾气。
当这温度升温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自那少年的体内,突然一道道黑色的火焰涌出,在空中交织不断,逐渐行成了一只单腿之鸟,不过这鸟的双眸却露出迷茫之色。
这只鸟正是毕方的虚影,他周遭的温度似乎焚烧了虚空,空间居然扭曲起来。
不同于方凌云黑火的诡异,方落的毕方之炎霸道无比。
呼!
方落深吸了一口气,他微闭的双眸猛然睁开,漆黑的双眸之中有一朵墨色的火焰在燃烧。
随着方落右手抬起,他周身的火焰虚影幻化,出现在方落的手掌之前。
“焚天掌。”
方落轻吐,手心的火焰在此刻化作了漫天火焰,犹如焚天之怒,灼烧天际。
扑嗒
惊恐之鸟,纷纷飞起,嘶鸣着逃离这里。
“散!”
方落不愿坏这里的宁静,直接断开自己的血气之力,让火焰消散于天际。
“毕方之炎的威力果然惊人,不过现在的我只是靠玉佩暂时镇压了毕方,凭我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将他吞噬。”方落用泉水冲洗了一下脸庞,冰冷的刺感让他精神一阵。
“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一路向前。”方落伸了一个懒腰,将毕方镇压之后,他便是察觉到丹田内真元,除了雷霆缠绕之外,又多出了一丝黑炎。
方落冥冥有种感觉,他的时间越来越紧迫。
“看来不用在意铁老鬼的毒了…”泉水倒映着他的脸庞,让的方落怔怔出神。
不知何时,方落嘴角再无坏坏的笑容。
不知何时,那熟悉的面庞只有陌生。
方落叹息,他走下后山,发现竹屋内的百川已经不在。
“不知道前辈去哪了…”百川的事情让方落心生感触。
“我觉得庚玉将我带到这里,并不是这么简单,算算距离清池演武开启的时间还早,百川前辈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还是自己在这附近逛一下吧。”
方落走了,没有留下离去的消息,悄悄的走了。
天空还是这样清澈,青草漫过小溪,而溪水则带着方落的思绪流向远方,他的目光犹如天空那样清澈,盯着遥远得东方,只有这时…也只有这时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他手中揽酒,不时喝下一口,此刻他喝的不再是迷茫,而是酒。
这坛竹叶青则是他自百川屋中寻得,他能想到百川发现竹叶青不见而发狂的样子。
火焰升起,穿过鱼的竹签插在地上,方落盯着眼前的鱼怔怔出神,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
或许他是在想这鱼已熟了。
或许他是在想那遥远的方家往事。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他的思绪已经随着清风不知散去了何地。
突然,方落的余光扫到不远处,看到了正负手而立的百川,后者目光变得深邃,不复曾经的浑浊,他紧紧盯着方落,似想要将他彻底看穿。
“百川前辈。”方落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百川深深一拜。
百川沉默着,他盯着方落久久没有言语。这时,阳光照耀在柳树之上,将其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仿佛一条命运之线,即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的时候,又将他们分割开来。
过了许久,日头开始落下,挂在了遥远的山脉之上,而柳树的影子也开始倾斜,将那方落的身影遮盖起来。
“你…该走了。”百川眸中有着同情之色,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多了几分可怜之意。他相信眼前的少年,未来会做出一些令人惋惜的事情。
方落抬头,开口询问。“为什么?距离一周之约不是还有四天么?”
百川摇头,从山坡之上走了下来,迎着阳光的他宛如从昔日走来“今日不走,你活不过明天,就算活下来…也会去一辈子的傀儡。”
闻言,方落双目微不可查的一闪,可他依旧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摇头。
“一个人要是拥有不属于自己力量的话,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百川轻声一叹,试图劝解方落。
方落沉默着,目光坦诚的看向百川的眼睛。
“但是现在的我需要力量,不管是谁的…都好。”方落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我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庚玉。”百川浑浊的双眸之中精光闪烁,犹如化作星空,他没有一丝灵力的身躯,在这一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极为惊人。不过刹那间他的双眸再变得浑浊起来“不过,看来这种情况下,也必须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前辈…”方落面色一变,他的感知何等惊人,那一瞬间百川的气势竟让他呼吸为之一窒。待方落再凝神观察的时候,百川的气息又变得如普通老人无异。
“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老人,体内没有一丝灵力”百川察觉到方落的想法,摇了摇头。
突然,百川浑浊的眼微微一凝,坐在地上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
“虽然画的不圆,但是罢了。”百川放下鱼竿,抬头问向方落“你看到了什么?”
“圆。”方落回答,他不明白百川问的究竟是何意思。
“我听庚玉说过你的事情了。”百川轻叹,“你现在的目光由于仇恨,正如刚才这般,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圆之中,从而看不到圆外美好的世界。”
说罢,百川又擦掉了圈子,抬头凝视着方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方落沉默,他的目光看着平坦的地面没有言语,他此刻已经猜到百川的意思。
“正因为你现在看不到这个圈子了,所以才看到周围世界的美好,所以你不妨放下心中的…”百川嘴角扬起,笑了起来,他不希望再有一个人如他一般。
“圈。”方落猛然开头,他目光平淡,但是却有着掩盖不住的锋芒。
“恩?”百川的微笑的面庞突然僵住,双目一凝抬头看向方落。
“他存在过,所以不管如何掩盖,他也是真实存在。”方落猛然睁开双眼,一股气息突然爆发,卷起风尘,吹开地面的灰尘。露出原来百川所画的圆。
“那是痛苦不深,我若是前辈,必然会报复鬼宗余孽!”
“若是这痛,痛彻心扉!若是天地为心,百川为圆,敢问先生可否抹去?”方落一步踏出,双目如炬紧盯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日月为痕,风云为迹,可否消失?”方落再踏一步,此刻的他在百川眼中气势更加强势。
方落一顿,再次迈出一步。
“此痕,此迹,请恕晚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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