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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梁慧云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偷偷摸摸。杨子岩被盯得紧,只能抽时间,几天才能见上一面。白天她要上班,时间紧,只能趁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开车把她接回家,简单吃点饭,坐下说不了几句话,她就又该上班了。晚上他不能回家太晚,更不敢轻易在她这里留宿。他从来到屋里就开始看表,弄得两个人都心神不定。很多时候,梁慧云盼着他来,却又怕他来,因为他来了还要走。深夜了,他要走的时候,她不想让他走,抱着他不松手,他也不想走,又不能不走,抱着她,却又一遍遍看表,让人难受。每次他走后,她都会流泪,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无声地流泪。有时,脸上挂着泪珠,灯也不关就入睡了;有时就爬起来玩电脑,不上网聊天,就玩游戏;再不然就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一种煎熬。
好多个晚上,梁慧云都想与程晓雪出去疯,想想程晓雪身边的朋友没有几个好人,与他们玩也没什么意思,也觉着对不起杨子岩,就谢绝了程晓雪。
人的情绪是无法完全掩饰起来的,梁慧云心情不好被她的顶头上司张峰看了出来。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张峰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与杨子岩应该有点不清不白的关系,但不敢确认,也摸不准他们的关系能到哪一步。在张峰眼里,杨子岩无非就是一个暴发户,有点钱,从骨子里并看不起他。他还经常这样评价有钱人:这些人穷得除了钱啥都没有了。看不起杨子岩,当然也就不在乎梁慧云是他的什么人了,也就有了一些暧昧的想法,只是作为领导他还不能放得太开。其实他清楚,泡妞很忌讳的就是自己的下属,农村有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梁慧云太漂亮了,就是一个傻子,见了她也会动心。梁慧云刚来的时候,他是在克制自己,千万不能让女孩子认为自己是色狼,一旦那样,她时时刻刻防着你,就没戏了。因此,他克制着自己不多看她,不与她多说话,还故意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式,跟个正人君子似的。
张峰看梁慧云天天心神不宁,有时候坐在那一发呆就是一两个小时,他感觉接近她的机会来了。开始,装作无意的样子,说:“梁慧云,中午请市里一个女同志吃饭,去新世纪,你过去吧,其他人就不叫了,你也别声张。”第一次,梁慧云没多想,就答应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包间里就他们两个。梁慧云就问:“张主任,市里的人没来呀?要不我回食堂吃吧。”张峰说:“哪的话,她不来咱也得吃饭哪,再说,我早就想单独请你吃饭,就当我请你了。别客气,喜欢吃什么点吧。”张峰说着把菜单递给她。
梁慧云说:“就咱俩人,太浪费了吧?要不就点两个素菜,要两碗米算了。”
张峰笑笑,很大气地拿起菜单,说:“看来小莲跟我还是客气呀,我来点吧。”然后对着服务员说,“先点凉菜,卤水小甲鱼两个,一个炮制天麻,一个
酱鹿肉,凉菜这就行了。热菜来个鱼翅炒鸡蛋,再来一个鲍汁烧海参。”他再次把菜单递给梁慧云,“小莲呀,你还得点个菜,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就点一个,好吧?”
梁慧云接过菜单也不看,就说:“那我就点个蚂蚁上树吧,我喜欢吃粉条、粉丝。”
张峰说:“好,好,不过你这确实太好打发了。”又对服务员说:“热菜凉菜一块上,再拿筒酸奶,把上次我放这的半瓶五粮液给我拿来。”
刚开始,梁慧云因为心情不好,说话就不多,气氛也有点沉。本来她对他是有些防备的,现在看着张峰并不坏,倒显得很平易,不觉就变得轻松起来,也有说有笑了。
张峰不是贪杯之人,喝了二两酒就不再喝了,当然他也没有强劝梁慧云喝酒。两个人吃着喝着,梁慧云喝着酸奶,张峰先喝着酒,后来就喝着水。虽然喝得不多,张峰的话明显还是多了。他给她讲了很多,讲他从小上学,因为个子低,经常受欺负,一直到初中,可后来全班就他自己一个人考上了县一高,后来考上了大学,留在了中原。
听他说得多了,梁慧云心里不知不觉就与他近了,再看他那张没有特征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
后来,时不时的,张峰就单独请梁慧云吃饭。梁慧云中午很少回去,也就不推辞。慢慢的,她感觉张峰是个非常会对女人好的男人,虽然都是一些小事,却很叫人感动。比如,吃过饭,他会不声不响地给她买包口香糖;还有,有时机关来客人,会买些纯净水、水果、瓜子之类的东西,客人走了,他会悄悄地给她送去些纯水、水果、瓜子;也许他还会突然送她一个小礼物,虽然不值多少钱,但肯定是她非常喜欢的。梁慧云电动车钥匙上挂的那个漂亮的小熊就是他送的。当然,张峰做这些事的时候都很巧妙,神不知鬼不觉。
张峰是豫南人,他的家乡与湖北交界,而湖北人素有“九头鸟”之称。张峰也许是沾了“九头鸟”的灵气,很有心计。他对梁慧云早有图谋,真正行动起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肯定是防不胜防。
终于,在一天晚上,张峰与梁慧云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尽管还没有上床,但在张峰看来已经是水到渠成了,上床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张峰对女人有个怪异的“烧饼论”:最低档次的,是一个烧饼都不用就能哄走的女人,傻,几句好话一说就跟着走了;再就是一个烧饼就能哄走的女人,这就是大众化的平常女人,拿利益引诱一哄就走;还有一种是两个或多个烧饼可以哄走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比较聪明,不轻易上当,算中上等女人;再就是几个烧饼都哄不走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有主见,有很强的“定力”,应该是绝顶聪明的女人。在他看来,梁慧云能上杨子岩的“贼船”,应该属于“两个或两个以上烧饼”的女人,下点功夫应该不成问题。
一天,张峰开车去市里办事,就
把梁慧云拉上了,说是公事,其实是他早就策划好的事情。梁慧云对他也早就没了戒心,相反,与他在一起还感觉很开心,从心里不但不排斥他,还愿意跟他在一起。那天下午,一说让她与他一起去市里,就高高兴兴地上了他的车,还坐在前排。等到办完事,天已经晚了,很自然,张峰请她吃饭,两个人跑到一家有名的火锅店,痛痛快快吃了一锅“麻辣烫”。
吃过饭,梁慧云说要回家,张峰说还早着,不如去酒吧坐会,梁慧云稍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跟他去了。很多时候,她不愿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特别是夜间。在一家酒吧的包间里,两个人坐着秋千一样的吊椅,听着迷人的轻音乐,喝着加冰、加柠檬片的红葡萄酒,如一对情人。那气氛特别温馨,特别令人迷醉,梁慧云的感觉特别好。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外边开始演节目的时候,两个人刚开始还透过窗户看,却都心不在焉。梁慧云是有些紧张,还有一种犯罪感,总是想起杨子岩。不想杨子岩还没什么,一想起杨子岩却莫名地开始来气,你怕老婆,几天连个电话都不打,连个信息都不发,还口口声声说爱,谁知道你是说的真话假话?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了一种平衡,你在家陪你的老婆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却把我撂那儿不管,我出来玩玩也不过分。
张峰的心也不在节目上,他的所有思想和行为都有些暧昧。他就喝酒,大口大口地喝,梁慧云也喝,她是小口小口地喝,不一会,一瓶红酒就喝完了,又要了一瓶。
喝着喝着,节目就结束了,开始蹦迪。张峰很自然地就拉着她的手去蹦迪。在拥挤的舞池内,他把她拥入了怀中,也许是喝酒的缘故,她还把头靠在他肩上。接下来的“一步摇”,两个人便抱在了一起,沉醉在熙熙攘攘的舞池内。回到包间,他吻了她,还把手伸向她的衣服里边,先是上边,后来是下边。她在他怀里如软面条,任他摆布。
再后来,梁慧云轻轻推开他,说:
“太晚了,回家吧,喝这么多酒,你别开车了,我们打的回家,各走各的,好吧?”
张峰毫不遮掩地说:“我想去你家。”
“不行,那是绝对不行的。你回你家吧,小心晚了你老婆收拾你。”
梁慧云不急也不恼,始终都是很平和地说话。
张峰感觉今天应该满足了,恋恋不舍地抱抱她,再次做了一个长吻,与梁慧云手拉手出了酒吧。他要开车送她,她却坚决不坐他的车。
她说:“你要不怕就开吧,我是不会坐你的车。”
其实,梁慧云还有一层意思,她怕他到了小区门口要上去,门卫都认识她,看见了不好看,万一让杨子岩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件事过去几天,梁慧云一直都心神不定。她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背叛杨子岩,虽然还没有上床,却也走得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