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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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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程晓雪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看着梁慧云与杨子岩恩恩爱爱的样子,她心里直发酸。

    程晓雪经常想,自己的命是真不好。亲密接触的第一个男人,就是那个孔老板,长相差一点,年龄也大一点,对她却很好。见她听话乖巧,长得又可人,没过一个月,就说要为她找房子,把她养起来,谁知这时他就出了事,经济问题,贪污上百万,进去了。后来家人活动活动,把大部分赃款都退了,最后还是判了五年。房子当然就泡汤了,连件像样的衣服还没顾上买,就结束了。有一段时间,程晓雪特别想去看看孔老板,可不知道去哪里看,她问汪碧霞,汪碧霞就说她:“别惹事了,他现在够倒霉了,你去看他还不定惹出啥麻烦呢。”

    程晓雪想想也是,自己算哪门子关系,说白了就是人家玩过的一个小姐,跑过去好心看看他,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呢。最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此打住,不再牵挂,自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那件事情过后,程晓雪多次偷偷看过自己的下身,那地方光洁白皙,没有一根毛发,难道自己真的是“白虎”,碰她的男人会倒霉?

    不入哪一行,不知道哪一行的行情。程晓雪干上这一行,也就知道了河滨市服务行业的一些内幕。前些年,河滨市这个也有着森严的等级。行政区内,以国宾饭店、河滨宾馆为中心的高档饭店、宾馆和娱乐场所,是河滨市服务行业的金字塔顶,在这个圈内,从业的小姐大多是当地演艺圈的红星和文化层次高的知识女性,不但人长得漂亮,素质也高,最关键的是小姐名气大。嫖客档次也高,多是有钱有权的贵族。第二个等级就是市区内仅次于国宾饭店之类的饭店、宾馆、高档洗浴中心,这个等级的从业小姐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大中专学生,什么“吹拉弹唱”“冰火炉”,套路齐全。能来这里的嫖客当然也都不是工薪阶层,不是有点小权力,就是有点经济实力。再往下就是市区内一些茶社、洗浴中心、美容美发厅、歌舞厅和火车站附近的一些低档旅馆,这里从业的小姐年龄大小不一,长相也有好有赖,最突出的是文化层次低,做起来很随便,不分场所,不讲情调,讲好价钱就做,速战速决,做完走人。客人也五花八门,有工薪族,也有小老板、打工族。最底层的就是住在都市村庄和市郊的一些闲散“野鸡”,她们多是找不到工作或有工作收入不高的离婚或大龄外地人,也有年龄小点的,档次也有高有低,基本上靠自己拉客,谈好了就领到租的房子里。嫖客档次也有高有低,有白领,也有民工,有了第一次,关系通常会保持一段时间。

    程晓雪听汪碧霞讲这些,一脸的疑惑,“哇,这么邪乎。”

    “知不知道关系不大,最主要的是别惹这金字塔顶,咱离国宾饭店、河滨宾馆近,千万不能去那里,弄不好不光挣不了钱,还挨打,据说前几年有个北京的女演员在国宾饭店与一个港商被发现了,领班的女人拿着高跟鞋从五楼打到

    一楼,那女演员连滚带爬,脸上被鞋跟戳了好几个洞。”

    “这么黑呀,上次我差点跟一个在国宾饭店住的人走,价钱都讲好了。”程晓雪听得直起鸡皮疙瘩,说起来还有点后怕。

    “这几年好多了,不过还是小心点吧,你去了他不打你,点你一下让老警收拾你也够你受的,弄不好把你送到收容所。”

    程晓雪通过汪碧霞一点一点的说教,越来越成熟了,收入也一天比一天多,她就从店里搬出来,在都市村庄石庄租了个一室一厅。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慢慢的,程晓雪不满足在君畅美发屋的收入了,就离开君畅,到了冰点洗浴中心,干了一段时间,感觉那里管得太严了,又离开冰点;歇了几天,又去了西郊的金龙洗浴广场,这里管得更严,干了一个月又离开了。后来,换地方成了家常便饭。无论换到哪里,程晓雪始终与汪碧霞保持着联系,有时没事了,程晓雪也会去店里坐坐,偶尔也替汪碧霞应应急,甚至还帮汪碧霞陪一些公安、工商等能管得着她的部门的小头头吃饭、打牌,包括睡觉。

    程晓雪也找情人,无非是一些脾味相投的客人,互相都清楚对方,谁也不会动真情,就是玩玩,玩得好了继续,玩不好了拜拜。也有那么一两个男人动点真情,提出来不让她再做小姐,要给她找正常的工作,但自己又没有多少钱,供不起程晓雪花钱如流水,程晓雪嘴上答应了,私下里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最后肯定要穿帮,关系也就到头了。通常,程晓雪除了在洗浴中心做之外,还会同时与两三个男人交往,打好时间差,做好善后工作一般不会穿帮。这样虽然累一些,但收入会高得多。请她吃饭不用说,正常的开支如手机费、化妆品、衣服,包括内衣内裤、卫生巾,都会有人替她买单,偶尔也会有人送个项链、戒指、新款手机之类的礼物,或是一笔数目不菲的购物券,有时也会有人心血来潮给几百块钱。

    程晓雪也做过阴损的事,那是1999年的冬天,她通过姐们儿认识了一个外地做水果批发的老窦,人长得五大三粗,年龄也四十好几了,光说好听话,抠门儿得不行,吃饭找了个小烩面馆不说,点菜时还老看价钱,弄得她没了胃口。中间,她跑到洗手间给派出所一个叫谢涛的治安民警打了个电话,让他在约定时间去她家整事。谢涛是汪碧霞的情人,虽然程晓雪与他很熟,但没有那种关系,不然也不敢跟他说这样的事情。

    吃过饭,程晓雪就领着老窦去了石庄的家里,老窦进屋里上了个厕所,刚放下包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就听见外边有人敲门,程晓雪一开门,穿着警服的谢涛就带了一个便衣闯进来。

    “查案子,昨天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请配合一下,暂住证。”谢涛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警察,长得挺帅,他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

    程晓雪装作不认识,从卧室把暂住证拿出来。

    “他是谁?身份证。”谢涛板着脸,指了指老窦。

    老窦立马就傻了眼,坐在那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窦——”程晓雪根本就没有问他的名字,当然不知道,她只好转身问老窦,“你叫窦啥?”她这样问,无疑是给警察提供把柄。

    “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朋友,怕是嫖客吧,走,跟我们去所里一趟。”

    “警察同志,我刚过来,就是说说话,没做什么违法事啊,就别去所里了吧?”老窦诚惶诚恐。

    “就是呀,就别去了吧。”程晓雪也装模作样地替老窦说话。

    “没做违法的事?你们还是到所里说吧。”谢涛严厉得让老窦出了一头冷汗。

    程晓雪就把老窦叫到一边,让他求求情,看能不能私下解决,还告诉他千万不能到所里去,到了那里关几天就丢人了。

    老窦早就懵了,除了求情“私了”,他还能怎么样。

    最后,老窦除了把身上的一千多元现金掏干净,又拿着银行卡到外边取了三千元交给谢涛。

    谢涛他们一走,惊魂未定的老窦再没有心情多呆一会儿,匆匆与程晓雪告别,下了楼打上的就跑了。

    这边老窦刚走,谢涛的电话就来了,要程晓雪到“金色年华”迪厅门前。程晓雪赶到,谢涛先把事先查好的一千元钱塞给她,然后拉着刚才跟他一起去的那个人说:“这是我的哥们儿,叫王浩天,在报社工作,今天我请你们蹦迪,你们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汪碧霞也过来,我去车里换换衣服,马上过来。”

    王浩天向程晓雪点点头,很有涵养地说:“你好。”

    程晓雪也点点头,她喜欢像王浩天这样的男人,浓眉大眼,胖胖的娃娃脸,个子高高的,稍有点鼓的将军肚,但不显臃肿,很魁梧,表情很平实,很憨厚,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那天,程晓雪与他们玩到很晚,喝了很多啤酒,后来看着就有点多了。谢涛开车把程晓雪送到石庄,让王浩天扶她上楼,他就开车拉着汪碧霞走了。

    王浩天当天夜里就住在了程晓雪家里。从此,他成了程晓雪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最重要的情人。

    对于汪碧霞来说,谢涛应该是她屈指可数的几个男人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不仅仅是谢涛帮了她很多忙,与他在一起,有那种令人冲动的感觉。

    说起汪碧霞,也是个苦命人。她的老家在淮河岸边的一个乡镇上,十九岁那年,她与比她大十岁的理发店老板刘家贵私奔,跑到河滨开了一家小理发店,虽然门面小,但维持生计绰绰有余。第二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靠着理发店过得也很滋润。1995年10月27日,为女儿菲菲过六岁生日,刘家贵去给菲菲买生日蛋糕,谁知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在一个十字路口,刘家贵横穿马路时被一辆面包车撞了十几米远,落地的时候头碰在了路边的水泥台上,拉到医院没来得及抢救就不行了。等到汪碧霞知道,丈夫的尸体已经推进了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