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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夕照, 由玻璃圆顶上方倾泻下来。
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中唯有几只灰鸟孤独地鸣啼。明明应该热闹非凡的火车站,此刻却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杳无人烟。几乎从火车上下来的人们看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反应就是——
“啊,这个地方真是荒凉的可以。”
车站建筑看起来是政府耗资巨额建造而成的高级建筑, 可是却被很少的进往人流而搁置的显得无比浪费,用五根手指头就能数的出的服务人员, 偶尔会有火车停靠在此站下来几个乘客拉着行李箱匆忙地检过票而离开此处。
明明是“天使之城”南区一处(zona sul),里约的富人聚集地,这个地方却是人少的可怜。这不得不让初来乍到的游客感到惊讶, 当然游客们的惊讶也只是暂时的, 他们按行程经过此处停留小段时间, 待火车继续开始后继续向南, 导游不会让这些外来人进入这里, 因为若是踏入这里, 没人能够真正保证他们能安全回家。
这个被南区隔离的区域,白天的安静祥和,晚上又是充满着血腥和强-暴。
这里不同于其他的贫民窟一般, 为了生存而抢劫偷窃,当然那些地方即使是偷窃也不至于害人性命。这里的治安“很好”,不会发生这样谋财的事件,每个区域都会有专人管辖, 像一个庞大组织一般听从于上级。这里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甚至各种肤色不同年龄的人种被送至到这里, 为了某些交易。
一辆黑色的SUV停靠在火车站出入口, 车上的窗户被黑布遮挡着, 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的任何情况。随着火车警铃的响起, 一列从北部驶来的火车缓缓进入视线。在乘务人员的安排下,从A03-E的出口处,被人搬下了几个巨大的灰色行李箱,从车上立刻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位皱着眉头指挥着这些人小心搬运,明明被各种油墨笔标记着的肮脏箱子,却是非常小心对待着。兴许是有所顾虑,领头的男人上前与乘务人员交谈片刻便将他们强行支走,并用黑色的布盖在了几个行李箱上。
闷热的窒息感已经让她难受地蜷缩在一块,她不知道已经这样过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就被关进了这个箱子里,无论她如何敲打撞击这坚硬无比的铁箱都是白费力气。她被关进了这个黑箱子里,没有阳光,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她感到口干舌燥,极度缺水的身体已经发出警报,她连拨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之前嘶喊敲打耗尽了体力,让自己处于这样黑暗密闭空间的人,是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吗,左树颐混乱的大脑此刻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她再这样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她此刻没办法弄明白是谁想陷害自己,但最要紧的就是活下来逃出去。一路上的颠簸和火车鸣笛,她知道她被刻意运往某个地方,她的大脑里已经想到了无数的不好遭遇,她甚至听到不远处有孩子在哭,然后随着一声枪击声,就再也没有那个孩子的哭声了……
这里不是本国,究竟是什么地方!
隔着箱子她听见几个男人操着奇怪腔调的英语,期间不停地会吐露出那些肮脏下流的话。这让她感到无比恶寒和恐惧。一路的颠簸和巨大的不安感支配着她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但她始终用耳钉戳着自己的腿部使自己意识高度清醒。
她不能晕倒,因为她不知道自己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当那个负责人打开着个被封闭好久的巨大黑箱之后,发现这个关在里面的亚洲女人腿部流着血之后,凝视着女人好一会儿,不知道那种眼神里是冷酷的算计还是慈悲的犹豫,只是隔了几秒,他挥手示意专门人将这个女人拖出来。她像个牲畜一般被强行拖拽了出来,周遭的白炽灯让她短时间内睁不开眼睛。
她被一个男人用黑布蒙住了眼睛,仅仅能听到周遭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近,来的几个工作人员里有人看见这个从外表看起来就非同一般女子的亚洲人,小声地用着西语嘀咕了几声,像是在再三确认。一个轮廓很深的欧洲人戴上眼镜走了过来,他拿出一张方形照片,那是雇主必须邮寄过来的,他戴着白手套像个神圣的医者轻轻扳过女人的脸,近距离观察比照着。
“Realmente es un bello rostro……”
男人感叹了一声,收起了照片,将她脸上的黑布条扯了下来。赫然,她的眼睛瞬间白芒了一片,几秒之后才恢复了视线。当她看清楚周遭状况后,她第一感觉她即将要面临着强-暴。
面前的戴眼镜男子看出了她的企图,快她一秒夺走了放在箱子上的拆卸工具刀,并且狠狠地拽过对方的脚踝,将这个可怜的女子按在了地上。
左树颐死死地瞪着按住她胸口的陌生男子,即使是周遭还有很多他们的同伙,她也毫不畏惧地伸出一只手发狠地划破了对方的背脊,硬生生地扯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血痕。
原本斯文的男子第一次被“商品宠物”攻击着生疼,他一只手扯着她的裙摆,另一只手刚要抽对方耳光,就被始终站在一旁看戏的负责人拦住。
“我只是让你验货,不是让你来享乐的。”
对方说着低哑蹩脚的中文,戴着恐怖的面具,让左树颐无法吱声地从下看着他。
验货是什么意思?
刚刚被撞击的晕眩感让她痛苦地捂着头,左树颐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已经很久没有喝水,刺痛的喉咙让她连喊呼救的本能都发不了声。
“很显然,格雷医生,你这样吓到她了,我们的客人可是要完整无缺的开始表演,你这样我们可是会赔钱的。”
被称呼为“格雷医生”的男子听到这话后,才碎了一句脏话收了手。看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远之后,左树颐才知道她逃过了被这个变态强-暴的危险,但她清醒的意识到她即将面临着更残忍的折磨,这不是普通的地方,这个面具男身上充满着腐尸一般的恶臭味,哪怕是全身都浸着消毒水的气味也掩盖不了,他杀了很多人。
“你似乎还在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
“……”
“很快你就知道了。”负责人低下头看了这个始终保持沉默的女人,他很好奇,几乎所有被运送过来的人种,扯开黑布的一刹那,要么就是拼命呼救,要么便是可怜地哭泣,唯独这个亚洲女人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能够挑起看客变态情绪的反应。
或许是因为还没到时候。
男人这样想勾了勾嘴角,用手势示意属下播放了这个房间某个角落正上演的精彩画面。
瞬间,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巨大显示屏打开了,房间内进来两个人,一个很瘦弱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画面切换,不知何时被抬进来一个印度女子,她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前面放着摄像机,当她看见摄像机的瞬间崩溃地哭泣哀嚎着,并且一遍遍地求着那个站在一旁的瘦弱男子放过自己,她似乎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随着那个瘦小的男子听着耳麦翻译着那头的命令,这个女子被按倒在地上。
强踢腹部十下,女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呕吐着。
……
当左树颐听到那个视频里的男子对着打手翻译出“将她的眼睛挖出来”之后,她瞬间发了疯一般喊着“不不不——”,最终让她难以接受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她狼狈地吐了出来,她无法接受那个女人被如此残忍地虐待,那个视频里的女人满脸血肉模糊跪倒在椅子上并且被迫做出难堪的动作。
“现在你知道了吗?”
坐在一旁的面具人适时地关掉了监控器画面,歪过头看着干呕的女人,若有所思。
“我…也会这样。”沉默了许久,她第一次开口。她一直未曾想到这个世界是有这么黑暗,这样脱离于道德的直播的看客都是那些隐匿在世界各国的名流人士,满足他们畸形的兽-欲。甚至自己最后也会像那个可怜的白人女人那样,或者更惨。
面具人望着她绣着金线的真丝裙摆,这个女人确实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只不过杀人越货的交易平台他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她的命只值500美金,买她的人是个黑市奴隶主,因为她不愿意成为妓-女,真是可怜。”
左树颐不敢置信地听着这个面具人机械般地说着类似仁慈的话,巨大的恐惧感蔓延全身,她不敢相信一条人命就这样被那些该死的畜生随意践踏着。
“有人花高价钱买了你,至于什么我们还没收到准确的讯息,愿上帝保佑你。”
墙上的时钟每隔半小时敲响一次,在这半小时内,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恐怖直播,畸形的□□、血腥虐杀、甚至……各种无法想象的病态录像正在上演着,听外面的人叫这里为“血丘之都”,一个黑暗阴沉的领地,与所谓的“Invisible Web”相关联。左树颐知道她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被这样不辞劳苦带到这样肮脏的地方进行处理。
“轮到你了。”
面具人盯着手机屏上跳出来的讯息,沉默了几秒,便简短地发出这样的信号。
左树颐撇过头透过铁窗望向外面鸣叫的候鸟,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敲打着玻璃,面具人立刻吩咐手下制止了她可笑的自残行为,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除非是金主的命令。
“你这样受伤出去,我们可是要赔钱。”
“……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她会怪我的,我答应过她的……”
没有人会愿意听她的胡言乱语,有人用东西塞住了她的嘴,蒙住了她濡湿的眼睛,她僵着身体只听到那个人在她耳边一声叹息:“没有人会为此找到这里,也没人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