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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会议召开前三十分钟,小汀特意找了草野幸来到他办公室。
“草野,接下来的这次会议,大山那个家伙一定会向我们发起进攻的。”
“总长,我非常清楚,这次实在是很意外,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下部的第一集竟然会如此失败,非常抱歉。”
草野幸的态度非常诚恳,面对28%的收视,他竟然道歉,这要是让其他电视台看到,估计得羞愤而死了。
小汀面对这样诚恳的年轻监督,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无需如此,这样的成绩是很出色的,大山那个家伙借题发挥,实在是我们电视台之耻!你只要做好你的工作。”
草野幸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但又很为难。
小汀自然看的出来,“有什么就讲出来,你是我的人,无需担心什么。”
“那个……”草野幸听了这样的话,还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总长,在我想来,大山社长与总长之间的矛盾,本来不是我这样的新人可以影响什么的,但是眼下,社长方面咄咄逼人,总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只是依靠总长的保护。”
“哦?”小汀笑了,“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草野幸面目严肃,异常诚恳,“总长,这次我希望能贡献更多的力量!简单来说,既然大山社长想对这部《白色巨塔》进行攻击,那么,我就让他没有借口不就行了吗?”
“你的意思是?”小汀皱起了眉头。
草野幸重重的点头,“我会给《白色巨塔》的下部制定一个很高的目标,一个让社长也说不出来什么的目标,这样,至少在电视剧播放完毕之前,社长方面很难再以此来做攻击。”
一个让对手说不出来什么的目标?
小汀马上就明白了,“草野,你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总长。”草野幸脸色决然,“若是没有达成目标,还请总长……”
却没等他说完,小汀马上就非常郑重的说,“草野!你是我的人,若是我不能保住你,那么,我岂不是失败的很彻底嘛!”
回想起这些的小汀,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他当然无法忘记草野幸最后那郑重的神色。
但是,小汀非常清楚草野幸这个举动,以及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这不正跟《白色巨塔》里面的剧情很像嘛。
拿到了28个点的收视率竟然还要被问责,这跟财前五郎治好了小西那个罕见病患,但却差点被东教授赶出医院,何其相似。
所以,草野幸如此讲出来,他的潜台词是什么,小汀不是傻瓜,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于是,他做出了跟东教授完全不同的选择,他支持草野幸。
但是,小汀也看的非常清楚,草野幸这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朴实的家伙,他的能力非常出色,而且,将自己的情况也看的非常清楚,草野幸表面上是在请求自己的支持。
如果换一种说法呢?
也许不算是要挟,可也有些相似吧。
在小汀看来,有些人注定是狼,只不过平日里披着羊的皮,而他这个总长对羊本来就不感兴趣,他想要借助的是狼的力量。
平均30%,最后一集40%吗?
一想到这个目标,小汀不禁摇头苦笑,草野幸这个家伙不光是狼,而且还是个很大胆的狼。
……
“不可能!”
“没错!绝对不可能!”
在结束了特别会议之后,大山社长就叫了龟山千广还有福山美里来自己的办公室。
对于草野幸提出来的那个目标,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在会议上是没什么办法再多说什么,毕竟,草野幸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会负责。
但大家作为电视台的专业人士都非常的清楚,平均3成的收视率,还有最后一集要达到4成,这根本就不可能!
《东京爱情故事》跟《101次求婚》这已经是大火的剧了,可是平均收视只有23%左右,而其中只有几集的收视率超过了30%。
草野幸定下来的这个目标,根本就是在吹牛嘛。
能得到4成的收视率,NHK的红白歌会这是没问题的,但一部电视剧想要拿到这样的成绩,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太难了。
当下的收视率其实在慢慢走低的。
《白色巨塔》的表现已经是非常非常出色的了,至于这下部第一集的收视率不高,完全就是跟之前相比较而已。
那么……
“社长,莫非他们是想走歪门邪道?”
“嗯?你的意思是,他们想用钱来买收视率?”
“有可能的吧。”
“那得用多少钱?而且,用这种手段,小汀也太冒险了吧!”
大山内府跟龟山千广两个人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草野幸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目标来。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福山美里,她此刻笑了起来。
冰美人就是冰美人,她这么一笑,竟然让大山社长楞了一下。
可是很快,冰美人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等龟山看过来的时候,就还是那样的冰冷。
“社长,龟山局长,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总觉得草野幸这个家伙有些问题。于是乎,我刚刚就试着反过来想一下。”
反过来想?
大山跟龟山两人都被吸引了。
冰美人并没有吊他们的胃口,“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呢?就是说,草野幸本来就没想过,《白色巨塔》有可能达成这样的收视率。”
这话,叫大山跟龟山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的感觉。
“你是说……”龟山还不确定。
可大山社长直接就讲了,“他自己定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还说自己会负责,那么,他的意思是……”
他们两个男人都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冰美人很自然的给补上了。
“草野幸很可能在传递一种讯息,是对我们传递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功之臣,《白色巨塔》就算是达不到平均3成的收视,可也绝对是一部出色的作品,那么,我们要因为他无法达成目标就惩罚他?”
冰美人已经是说的非常清楚了,难道富士电视台要开除一个能单集拿到3成收视率的监督吗?
大山听后就笑了,“不惩罚,那不就是对他的恩惠吗?莫非,他是在给我们一个机会?”
龟山听了脸上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他基本上明白了,恐怕草野幸是对东宝系抛出了橄榄枝。
应该说,这件事匪夷所思,但按照福山美里的说法一想,似乎又顺理成章。
“等一下,社长,室长,我必须要提醒一下,那就是,我们没有办法确定草野幸是不是这样想的,他并没有直接的对我们表示。”
大山听了也点点头,“谨慎一些是对的。”
而福山美里就不再多言,又一次寒冰罩面。
只不过,冰美人内心就不一样了,她大概猜到主人用的手段,现在,她所说的并没有跟主人做沟通,可是看着大山的变化,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应该是起作用了。
主人知道了,一定会奖励自己的吧?
草野家应该还有新的招式吧。
……
深夜,回到居所的草野幸给浴缸放水,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
“草野,你怎么能这样?”
“是呀,这个目标也太扯了!”
“我真的是佩服,因为若是我的话,恐怕连想都不敢想这样的收视率呀!”
关于特别会议的情况,很快就在制作组里传开了。森田组长他们对此事的看法就是这样的,草野幸实在是太过大胆,这个目标也实在是太高。
而草野幸的话就很有趣了。
“唉~我其实也不想的,不过,你们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总长的要求,事实上,我已经得到了总长的全面支持,所以,我才敢这么讲。”
在讲了这话之后,森田等人就很高兴了,他们仿佛有了主心骨。
实际上,草野幸的话里真正关键的就是‘得到了总长的全面支持’,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要让大家都知道了这一点,那么,这就是他的一张牌。
大山与小汀的战斗已经全面展开,而草野幸可不想成为一个牺牲品,特别是,他本来还是有功之臣。
这次就好像打棒球,安全下垒才能得分。
自己的真正目标是:既要保全自己,也要拿到利益。
正想着,却有人敲门。
“谁呀。”
“师父,是我。”
深夜到访的竟然是菜菜子。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那个……我听说了。”菜菜子的话很简单。
“进来吧。”草野幸没有多话,他明白,眼前的这位女弟子应该也是听说了特别会议的事情。
菜菜子走进了房间,她就听到了水声,于是乎,脸上有些发红。
“师父要不要擦背呢?”
草野幸不禁有些想笑,“你应该是有其他事的吧?”
菜菜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可以一边擦背一边聊,服侍师父,这是弟子的本分。”
年轻的监督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