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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兵眼中,魔教只杀该杀之人……这句话什么意思?”孙骆涯不解道。他在角鹰山待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他们魔教总坛还有这么一条规矩。
向左比划着手语解释道:“意思是说,我们魔教中人只要在官兵的视野之中,就绝不会滥杀无辜。如果是有人先招惹了我们,那我们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杀掉他了。”
孙骆涯看完左护法的手语,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这都哪门子事啊……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规矩是谁定的?”
左护法朝车厢蓝布帘子上使了使眼神,手指也不忘朝蓝布帘子上指了指。
即便他没说话,孙骆涯也知道他是在说谁了。
孙骆涯猜测之所以孙希平会定下这么个规矩,可能与他在京城的那个外公有关。官兵说到底是官府中人,而他外公又是老唐王,当年定下的规矩肯定是针对十五年前,还仍在位期间的老唐王李芝高了。如今大唐王朝是孙骆涯的舅舅李汉之的天下,孙希平根本没有那个必要会卖给他大舅哥这个面子。
孙骆涯猜想,之所以孙希平当年会定下这个规矩,可能是顾及到他娘亲的缘故。因为他娘亲原是大唐王朝的长公主,孙希平当年可能是怕自己的媳妇儿在娘家不好说话,所以才拉下脸,卖给了老唐王李芝高一个面子。
这个面子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顶天大的一个面子了。遥想在二十几年年前,魔教总坛杀人,从来只看孙希平一个人的脸色,其余一概人等,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王公将相,就算跪下来磕头哀求都没有用。魔教教主说杀就杀,陆地神仙来了他们也照杀不误。
自从十五年前,他们的少主被教主从京城带回来以后,他们魔教总坛的戾气才多多少少有所收敛。若不然,就以目前这情形,别说是三十几个劫匪拦在路中央了,就算再来一百个,就凭她们十二位死士,外加上向左这个护法,就足以让这里血流成河了。
孙骆涯从刚才向右和向左两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拦路的这三十多位劫匪,他们这几人真的不放在眼里。可偏偏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觉得你们不吭声,就以为你们怕了他们。
“怎么,你们耳朵聋了啊?我们大哥跟你们说话呢,你们能好好听不!”这时候,劫匪之中,那位站在匪首身边,像是这个匪首最得力的下手的匪徒,突然把手里的刀朝霆兔卫的面前挥了挥,就想着吓唬吓唬这几个娘们。
可没想到,他这刀不挥还好,那些个身材火辣的婆娘还都一动不动,可他刚挥过了手里的弯刀,耳边就听见了几声烈马激昂的嘶咴声。
然后,他就看见有一道黑影在自己的眼前忽然一闪,一位胸部饱满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人给扇了好几个巴掌,他疼都快要疼死了。就在此人欲哭无泪,频频痛叫出声之际,先前那位出口狂妄的匪首,已经从原地倒飞了出去,直将身后好几个匪徒一同撞飞,狠狠地撞击在身后的那棵大树上,呕血不止,脸色苍白。
子兔的那双重达二十几斤的铁靴在地面上落定,她那具适中的身材,落在那些拦路匪徒的眼中,就好像天人下凡,他们压根就没爱看见这个女人是如何从马上下来的,他们的老大就径直向后方倒飞了出去。
他们看了眼胸膛整个塌陷下去,鲜血不断从嘴里流淌出来的老大哥一眼,心中惊骇不已,这个平时嘴上不留德的匪首大哥,竟然腿脚一弹,就那么撒手人寰了。
匪徒人群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匪首这么个重要人物,他们就好像群龙无首一般,一时间陷入了恐慌。在见到那些个身材火辣的婆娘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后,他们这些拦路当劫匪的,一个个都如白日见鬼,频频惊叫。唯独那位两边脸颊被一个女子揪着衣领,扇了不下三百多下,此时已经给打得两颊浮肿,就像猪头一样的匪首下属,就他一个人现在连放个屁都不敢了,噤若寒蝉。
有些匪徒在见到这个人的惨状后,都不自觉地下咽了一口口水,他们回想起刚才这个人挥刀大放厥词时候的傲气样子,现如今竟像条摇尾巴乞怜的傻狗一样,希望这个女人能够饶他一条狗命。
“呵呵。”子兔冷笑一声,下令道:“向我魔教出刀者,杀!”
所有翻身下马的霆兔卫,似乎得到了谕令的傀儡,双眼之中各自闪过一抹寒光。紧接着,这群有着三十多人规模的劫匪队伍,尸体乱飞。基本都是被人一脚就给踹飞了,连同性命一起,将身后那些挥刀决定拼命的匪徒一并撞飞,摔个七荤八素。
孙骆涯站在向左的身后,看他没有丝毫动手帮忙的意图,于是就顺便问道:“子兔姐她们之所以会出手,我是不是可以将那个匪徒的挥刀动作,当做是他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所以就成为了那条规矩中,魔教该杀之人了呢?”
向左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灌了口酒,看着马车前那场一边倒的局势,脸上露出了满是讥讽的笑容。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那种用自己的性命来挑战魔教总坛权威的人。若非道路前方的小山包后边暗藏着官府的士兵,不然压根就等不到马车停下,霆兔卫就已经将这些匪人给屠杀干净了。
等到酒囊里的酒水被向左喝掉了最后一滴,马车前的战况也已经落下帷幕。所有拦路在前的劫匪,全部死光。有的人被踢断了脖子,有的人被踩烂了胸口,有的人则是整颗脑袋都被踹飞了……死相难看。
子兔一脚踹断那棵拦住去路的大树,然后与所有霆兔卫一起翻身上了马车,在她扬鞭驾马之前,还不忘朝那位站在马车上的魔教少主抛了个媚眼。哪还有之前在一脚踹死匪首时的狠辣神情。
“走。”
子兔抬脚轻轻一踢马肚,驾马前行。
其中有六位霆兔卫自觉的驾马来到马车的后方,列队前行。
向左塞好木塞,随手将酒囊丢在了身后,拿起脚边的赶马鞭,轻轻在马屁股上抽打了一下,另一手一扬缰绳,马儿便很听话的走动了起来。
看着马车不断从那一具具劫匪的尸体旁边驶过,孙骆涯的视线也从小山包那边收了回来,然后掀起帘子,钻进车厢。
在他的眼中,那些个暗藏在小山包后面的兵士自从马车驶动后,他们就把整个身子都隐藏在了山包后面,连头都不露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士兵埋伏在山包后面是做什么的,不过从那些匪徒死光,他们就隐藏身形来看,想必不是来埋伏自己这一行人的。这个自信,孙骆涯他还是要有的。虽然他的江湖阅历少得可怜,可那些士兵的做派,已经是最明显不过了。只不过有点令孙骆涯失望的是,这些士兵还没这些劫匪来的有胆量,自己这帮人都帮他们解决掉了这一群劫匪,他们这些只敢躲在暗处隔岸观火的士兵,居然连露个脸,道声谢都做不到,实在是怕死的货色。
就在孙骆涯心里这般想的时候,马车再一次的停了下来。
这次孙骆涯没有多想,就掀开了帘子瞧上了一眼,只见十来个身穿锁子甲的红衣士兵恭敬地站在道路前,朝子兔姐她们拱手抱拳道:“多谢各位女侠帮忙剿匪。”为首的那位士兵,堆着笑脸,把头盔夹在臂膀内侧,弯腰致谢。
见到这一幕,孙骆涯也就没急着放下帘子,而是干脆靠在了车厢的柱子上,半个身子挡在了车厢的入口处,看向那十几位士兵,神情复杂。
“难道这些当兵的都是城府极深之辈?”孙骆涯在心里这般念叨的同时,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犹记得先前在小山包之后,有二十顶左右的头盔,如今来道谢的人不过寥寥十几人,想来是这些人担心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刻意留下了几人以防万一。
想着,孙骆涯把视线往那座小山包瞧去。果然,在那座小山包上,依稀可见六七人的身影,他们此时已经不再隐藏身形了,而是大大咧咧地站在山包上,就怕自己看不见一样。
从山包那边收回视线,孙骆涯再次看向马车前方。子兔等人并没说什么,只不过朝那个弯腰致谢的兵长点头致意,神情倨傲,丝毫不给这些官兵面子。
而这十数位官兵也没什么脾气可言,只不过堆着笑脸,退到道路两旁,目送着这队人马离开。直到这队人马走远,那位满脸堆笑的兵长,这才收敛起笑容,看向身后那满地的尸体,面容阴鸷道:“待会儿咱们去申报军功的时候,你们几个都一口咬定,这些匪人都是被我们几个杀的。至于刚才这队走远的人马,我们提都不要提,都听明白了吗?”
十数位红衣士兵一致点头称是。
“你们今后就好好的跟着我混,有我李岩的一碗饭吃,就绝对有你们的一口饭吃。”兵长李岩神情严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