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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手术室的提示灯熄灭,门板从里面被打开了,医护们小心翼翼地推着病床车走出来。
“爸!”
“爷爷。”
“老首长。”
窦元章和窦无双等人纷纷迎了上去。
林望则一把揪住刘启明疾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成功!前所未有的成功!”
刘启明很振奋的说道:“我主刀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手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就这一场,做得最精彩绝伦!”
刘启明也真是激动过头了,竟然用“精彩绝伦”来形容手术。
不过这话说出来,非但没有人不满意,反而精神都松懈了下来。
刚刚里面的那一幕幕,他们又不是没看见,单从视觉体验来说,确实称得上是精彩绝伦,中医针灸和西医临床相结合,远远超越了他们对传统手术的认知!
但过程再精彩,最终还得看效果。
此刻,看见老父亲还能呼吸,虽然很微弱,却很平稳,窦元章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展颜露出一丝会心笑容,对着刘启明等人致谢道:“太感谢你们了!东海省的医疗骨干实力,可是不亚于中央的队伍啊。”
换作半小时前,中央专家们若是听到这句,铁定要恼羞成怒了。
但此刻,没有一个人胆敢有异议,谁让东海省的医疗骨干里面,出了一个旷古空前的怪胎啊!
下意识的,许多人的目光聚焦到了那位“怪胎”的身上。
窦元章也知道该有所表示,上前对陈睿和蔼一笑,道:“小陈大夫,你对家父的活命之恩,窦某人铭记于心了。”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陈睿很装逼的应承道。
窦无双抿着微笑,打趣道:“爸,那说起来,您也得感谢我啊,若不是我临危之际,豁出去推荐由他来给爷爷做手术,现在还真说不准呢。”
“好了,你的功劳薄一点都不会少的,你这个小马后炮!”
窦元章难得的心情大好,也顺着开起了玩笑话,让气氛彻底的宽松下来。
不过,唯独有一人的心情还是沉甸甸的,那压力,甚至称得上是重若千钧了。
果然,正当俞主任诚惶诚恐之际,陈睿忽然道:“各位领导,论功行赏可以缓一缓,不过手术中出现的某些问题,还是得先提一提的,要知道,刚刚的每一秒都是至关重要的,任何一次被打扰被耽搁,都是对病人生命的严重威胁,这一次,只能算窦老命大了。”
不说还好,一说窦元章刚阴转晴的心情,再次阴霾阵阵,黑着脸瞪向了藏在人群后头的俞主任,那冰冷却又冒火的双眼,分明有种想将人大卸八块的冲动!
一想起刚刚俞主任在里面的拙劣表现,窦元章当真是怒发冲冠,这厮何止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是其心可诛啊!
自己是让他进去帮忙的,结果尽帮了倒忙,只知道像泼妇似的打乱争执,还三番两次的要破坏手术。
正如陈睿所说的,真亏了自己父亲命大,否则任何一次干扰,都足以让老父亲命丧手术台!
思及于此,窦元章径直对华云鹤道:“华主任,回燕京之后,你将今天这事,写成详实的报告,呈递给中央保健委员会。”
一时间,俞主任吓得手冷脚冷、魂不附体。
他知道,窦家是要将自己赶尽杀绝了,这报告一递上去,革职已经是注定的了,最恐怖的是,还很有可能追究自己的医疗责任,轻则吊销医师执照,重则背上刑事责任!
按理说,中央保健委员派驻到各大领导身边的保健医生,只要尽心做事,哪怕业务水平不佳,领导们也不会太苛刻。
但这一回,要怪就怪俞主任为了一己私欲,屡屡加害窦老的生命安全,先是坚持保守治疗、后又干扰手术,哪怕窦元章有一个能撑船的肚量,也忍无可忍!
“窦主任,念在我这几年勤勤恳恳……”
俞主任还想装可怜求饶,结果窦元章等人根本听都不听,和医护们一起推着手术车往外走。
华云鹤等中央专家也纷纷冷漠的离开,这一次,中央专家团的颜面,可算是被这鳖孙给败坏光了!
“窦主任,既然窦老已经脱离危险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改天等窦老意识清醒了,我再来探望。”
贺栋梁不便为这私事久留,陪了一程,就要离去。
许靖中也跟着一并告辞。
“有劳两位同僚了。”窦元章很客气的道,想了想,又道:“许省长,等家父这边稳定了,我们再找个时间坐下好好聊聊吧。”
许靖中一怔,旋即心头大喜。
要知道,窦元章作为发改委一把手,权柄是何等的滔天,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对普通的省委干部表示出这样的亲近姿态。
但现在,他主要邀约正处于仕途关键期的许靖中,明显是有“拉一把”的深意在里面!
若是有窦元章在中央的关系,自己晋升去中央部委,无疑能觅到一份很不错的前程!
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许靖中忙不迭答应,临走前,又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陈睿。
外人都觉得陈睿有今天的待遇,是靠攀上了许家这个高枝,但这一路过来,许家何尝不是仰仗了陈睿的多番援手,这究竟是谁成全了谁,还真不好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许家和陈睿的利益,算是结结实实绑在了一块!
等许靖中和贺栋梁双双步行离去的时候,背后忽然又传来了陈睿的声音。
“葛医生,你是留美高材生,临床经验比我都强,回头就由你来当病人的管床大夫吧。”
听到这话,贺栋梁和许靖中的脚步微微一滞,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
“这个葛峰,我听说他是市里的范俊寿跟前妻的儿子,貌似父子俩还有不少矛盾。”贺栋梁状若随意的提了一句。
许靖中点着头没回声。
做到他们这个位置,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心如明镜。
范俊寿十几年前“杀妻”的小道消息,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了,葛峰更是几次给省委大院投检举信,但由于种种缘故,最终都不了了之。
但这一回,陈睿特地推荐葛峰给窦老当管床大夫,可想而知,这个小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窦老的耳朵里!
看来,江南市很快就要掀起一阵大风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