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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抱歉,我是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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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层这门手艺,最能考验一个装裱师的功力。

    大家都知道,宣纸用墨极易渲染,几乎每层都可以浸透书画家的笔墨,理论上,如果将某些名贵字画多揭开几层,在尽量保证笔墨颜色不变淡的前提下,等于是将这幅字画分成了好几份真迹。

    打个比方,一幅字画市场价能卖一百万,揭层分开两幅之后,就等于能卖出两个一百万!

    毕竟,这两幅字画都是真迹,根本挑不出毛病。

    甚至,还有一些装裱手艺人,为了牟取暴利,还会做出揭层裱糊画的事情。

    就是作伪者将字画揭层之后,随着揭层越多,每幅画上的笔墨就会越淡,作伪者便再用宣纸裱数层,在笔墨轻淡处再照样添补,经过处理后,几乎是以假乱真!

    所以,很多书画家担心被揭层造假,都不敢把名贵书画送到装裱师傅的手中,而是自己动手,亲自装裱。

    洪老作为顶尖的装裱师傅,揭层手艺自然不在话下,当然,他是把揭层手艺都用到了正途上,比如挽救一些表面已经严重破损的字画,靠着这门手艺,他复原了不计其数的珍贵字画,以至于被誉为“洪神医”。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他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了,尤其揭层手艺最倚重的眼睛和手,退化得更是厉害,此刻,面对这幅很可能藏匿了珍宝的字画,他难免有些不敢下手了。

    可冷不防听到陈睿说自己或许能行,洪老再次皱紧了白眉,惊疑道:“什么意思?莫非你也会揭层?”

    “那倒不是,不过我的眼睛和手感,天生就比较好,或许能助一臂之力。”陈睿解释道。

    文彦祥这时也看出这赝品可能另有玄机,见陈睿毛遂自荐,就帮衬道:“洪老,陈睿没说谎,他的医术之所以高明,肚里的学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眼睛和手感真是相当不俗,我和我姐上次能从一个罗汉木雕里发掘出那张明朝纸币,就是陈睿靠手感发现木雕里面不是实心,还有他系在腰间的那虎撑,本来是林老鬼的,用布包好让他只凭手感来猜,最后给赢来的!”

    洪老听得将信将疑,迟疑道:“小伙子,你真有把握?要知道,真开始揭层了,就收不回来了,万一造成了损坏……”

    “后果我自负,反正这画也没花多少钱,如果能有幸能见识到洪老的手艺,那也值得了。”陈睿不假思索道。

    洪老见他说得轻松,自己却舍不得糟蹋宝贝,迟疑了一下,忽然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锋利的小刀片,又抽了一张宣纸过来,颔首道:“你能最先发现这赝品里的玄机,除了侥幸偶然,或许正说明了你的手感和眼睛了得,不过,我还想再亲眼见识一下,只要你能用这刀片,将这宣纸割出来两张,只要你能办得到,不止这幅画我免费给你装裱,另外,还能学到我的独门手艺,如何?”

    不依靠仪器就将一张纸割裂成两张?!

    文彦祥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心说这也太刁难人了。

    可是,一听到洪老说可以将揭层的独门手艺传授给陈睿,文彦祥的脸色又是一变。

    洪老的这门技艺,并不外传,就连他的几个关门弟子之中,也只有两人才得以传授,但据说水平略微欠奉了一些。

    但饶是如此,那两个弟子也备受国内古玩珍藏家的追捧,平素登门排队想求人家装裱的,更是数不胜数!

    而现在,洪老竟有意将看门绝技传授给陈睿,着实令人诧异!

    当然,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洪老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真的很想揭开这赝品中的秘密,可惜无论自己还是弟子,都未必有把握,眼看陈睿说自己的眼睛和手感超一流,就想让他试着搭把手,如果真的可行,不仅自己得以一窥这画中的真相,另外,自己的这门手艺也有人来传承了!

    毕竟活到他这把岁数了,钱财功名什么的,都已经看得很淡了,只是担忧自己百年之后,若是再有一些珍贵字画遭遇损毁,没人能补救,那才是让人痛心疾首。

    而自己收下的那些徒弟,始终天赋有限,距离自己的期许都还有很大的差距。

    现在,让陈睿用刀片割开宣纸,就是抱着考验的想法。

    只是,内心终归不抱什么希望。

    陈睿却是面不改色,接过刀片之后,拿起那张宣纸比划了一下,就贴到了案台上,并将刀尖准确的戳到了纸张的侧边缘。

    这刀片的锋利程度堪比手术刀,纸张的厚度,却比人体表皮还薄,手法再高明的医生,哪怕靠显微镜,也不一定有十足把握。

    可陈睿的眼睛,却是拥有纤毫毕见的特殊功能,看准纸张边缘的厚道之后,就手持刀锋稳稳的切割了下去!

    “嘶……”

    眼看纸张从中间被渐渐的一分为二,文彦祥和洪老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那张宣纸在陈睿的手下,仿佛被解剖的人体,再看陈睿细致入微、却又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即便是医学界的顶尖专家,怕也要叹为观止!

    随着刀片的深入,宣纸一寸一寸的开裂,最终完完全全的分割出两张!

    “嘘……好了。”陈睿吁了口气,收回刀片,将两张宣纸摆在了案台上。

    “这……”洪老两只手分别按在两张宣纸上,缓缓的摩挲了过去,竟发觉出奇的平整,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接着,他再扭头看陈睿的眼光已然完全变了,沉默许久,最终感慨深沉的惊叹道:“天才啊。”

    “何止是天才,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我姐他们一直赞扬陈睿的医术高超,到现在亲眼目睹,我是真信了,就凭这操刀的实力,临床手术还不跟针线活似的轻松!”文彦祥更是看得激动不已,一时忘了形,脱口道:“陈睿,你现在不继续当医生,真是太可惜了!”

    闻言,洪老怔了怔,困惑道:“怎么,陈小友现在没再当医生了?”

    文彦祥赶紧闭了口,偷偷的给陈睿使眼色。

    陈睿心知洪老最痛恨的就是官员,但又不忍心欺瞒他,索性坦白道:“抱歉,洪老,我刚刚没来得及说清楚,其实我已经辞去医院的工作,转行去当公务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