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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于飞:误落尘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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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玄回家后, 宝??正在外头看鸡,她新开了一块菜地, 刚种了种子,怕两只鸡过来刨, 就让它们在外头溜达。

    两只鸡也不远离,咕咕叫着,只在门边上转悠。

    老姜他们已经将大门给安上了,门头都弄得整整齐齐,厢房也盖的妥妥当当,匠人们去后,老姜又叫他娘子来跟宝??把院内收拾了一番, 因此凤玄回来的时候, 已经万事大吉。

    先前那个灶就贴在东边的书房边,那书房里本来空空地,只一面书架,一张桌子几个凳子, 显得有些空荡。

    此刻便贴着厢房处又起了一个炕, 炕洞正接着外头的锅灶,因此烧火的时候,灶膛里的火顺着过来,就会把炕烧得热热地,旁边又打了个墙洞,从外头垒起一个出烟的墙壁,屋顶上竖起了烟囱, 烧火做饭的时候,烟气袅袅从上头冒出来,这才像个有烟火人家住的模样。

    这些都是老姜规划打算的,凤玄对这些却是一窍不通,此刻前前后后看了一番,当真啧啧称奇,心想所谓“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古人诚不我欺。

    宝??抱着凤玄的手臂,喜洋洋道:“夫君,我正愁要是入冬了天变冷要怎么办,没有炕始终不大好,不能烧火就会冷呀,现在倒好了!”

    凤玄吧唧亲她一下:“天变冷了,也有我在,我抱着娘子,保管你不冷。”

    宝??最怕听他说这些“肉麻”的情话,她又脸皮薄,当下就红了脸,可转念想想先前没他在的那三年,一时就有些发怔。

    在连家的时候,农家冬天里做饭,一方面也是为了烧炕,把炕烧得热热地晚上睡得才好,可是宝??为了伺候连家二老,便只在他们那边做饭烧火。

    她自己那里,却夜夜都是冰凉的炕洞,进了屋就像进了冰窖,每天晚上她不脱衣裳,裹紧了被子,都会冻得牙齿格格作响,要过很久才能勉强睡着。

    凤玄见她发呆,神情有些不大对头,就问道:“怎么啦?”

    宝??默默地把他抱住:“夫君,我只是觉得……咱们现在真好,你回来也真好……”她是藏不住心事的,说着,眼圈儿就迅速地发红。

    她虽没说,凤玄却也猜到几分,便也将她搂住,心里头滋味难明,无法形容。

    宝??又道:“夫君,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是真回来了吗?”

    凤玄心头一震,宝??靠在他怀中,喃喃地说:“你是真的跟我搬出来了,真的盖了房子,起了灶,真的养了两只鸡,真的种了菜,还起了我们睡得炕,咱们还有一张新床,你还给我钱,给我家里头钱盖房子,还让我买了件新衣裳……是不是?”一件一件,她忙着想要确认似的。

    凤玄缓缓吸了口气,温柔地安抚说道:“傻娘子,当然是真的。”

    宝??仰头看他,眼睛眨巴了几下,忽然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凤玄吓了一跳:“怎么了?娘子,你怎么了?”

    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人,可是见了她的泪,他慌得心跳都乱了,手足无措地握着她的手,抬手去给她擦泪,又怕自己手劲太大伤了她,只胡乱地说:“别哭,娘子乖,别哭!”

    宝??听他慌了,自个儿抬手把眼中的泪抹了抹,可是泪还不停地涌出来,宝??抹了一手的泪水,索性不去擦了,跺跺脚哭着道:“夫君,我很怕这是梦,我现在是在做梦的话,醒来了可怎么活……”

    她的泪打在他的手上,凤玄怔了一会儿,便抬手将宝??紧紧拥入怀中。

    他沉默了片刻,就慢慢说道:“娘子,你听我说,这都是真的,我带你搬出连家了,我们重新洞房了,盖了房子,起了灶,养了鸡,你还种了菜,菜籽很快就长出来了,嗯,咱们还有自己睡的炕,还有张很大的新床,我给娘子钱让娘子管着,娘子还买了件红色的新衣裳,穿着真是美极了,我很喜欢……”

    他缓慢地说到这里,最后又道:“娘子,我就在这儿,跟你在一起,哪也不去。”

    他低下头,亲吻她带泪的眸子,脸颊,嘴唇。

    宝??哽咽着,仰着头被他亲吻着,凤玄抬脚将大门门扇踢上,拥着宝??入内。

    宝??迷迷糊糊被半抱着进了屋,凤玄将她压在门板上,便把她的衣裳解开,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吻下来。

    宝??羞怯又慌,想让他停下,凤玄却不由分说地,他身子高大,吻到她胸前处的时候就躬身下来,一路往下,最后整个人竟半跪了下去。

    宝??仰着头细细地喘着,此刻便低头看,见凤玄半跪在自己跟前,她心里又惊又是怕:“夫君,你起……”

    凤玄按着她的腰,嘴唇贴在她的小腹上,舔了舔那可爱的地方,感觉她的身子也随之一抽,这才抬头看她:“娘子觉得这是梦吗?”

    宝??对上他的双眸,腾地红了脸。

    是的,这不是梦,因为她从来做不出这样“荒唐”“破格”的梦,绝对不会的。

    凤玄望着她羞涩的样子,手指往下一探,宝??紧张地僵了身子,凤玄试了几下,才起身来,双臂环抱着她的身子,就着这个姿势,便缓缓地抵入进去。

    宝??低吟了声:“夫君……”这种感觉极为真切,真切到不容她再质疑。

    凤玄却垂头,仍旧在她耳畔低声道:“娘子觉得这是梦吗?”

    宝??这才醒悟过来,他是故意的……可是她却怎么启齿?

    她咬了咬唇,慌乱地摇了摇头:“夫君……啊……”感觉他用了力,顶到最深处,弄得她疼疼地。

    宝??眼中还带着泪,就看凤玄。

    凤玄望见她的眼神,将动作放慢,折磨似的,来来回回几次,她的身子也便适应了,跟着湿润起来,甚至随着他的进出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宛若荡漾水声。

    宝??的纤腰轻轻扭了几下,有些难耐,凤玄揉着她的娇软,仍旧轻声问:“娘子……这是梦吗?”

    宝??求饶地望着他:“夫君……”

    凤玄亲吻她的嘴角:“我会让娘子知道这绝不是梦。”他说着,便按着她的腰,蓦地加快了动作,进出之间一下比一下更狠更快。

    宝??只觉得身子在颤抖着,战栗着,仿佛身体是一段很干很干的柴,然后被他用力地开着凿着,她就身不由己地发热了,点燃了。

    她轻轻地挣扎着,却不是绝对的抗拒,嘴里发出情难自已的尖叫。

    “娘子觉得这是梦吗?”耳畔是他低低地问,温柔地,蛊惑地,让她无法抵挡。

    门扇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规律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不是……”宝??身不由己地叫着,身子被他顶~弄着,脚也都踮起来,脚尖若隐若现地点着地,双腿剧烈地晃动着,她慌乱而断续地,“夫君……不……不是!啊……”

    令人迷惑而战栗的快~感里头,她像是要被他逼疯了,被那团他亲手引起的烈火给彻彻底底地烧成热烈地灰烬了。

    在巅峰的云端之上,宝??恍恍惚惚地想:如果这是梦,这也是她生平做过的、最美最美的梦,就算是注定要梦醒的话,她也不会后悔。

    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一片土色,一成不变,循规蹈矩地,唯一的一点光是“等待”。

    她更喜欢现在,五颜六色的,热烈的红,生机勃勃的绿,黑黑地藏着种子的泥土,还有夫君笑起来的时候那耀眼的美,他乌黑的发,红色的唇,闪亮的眼……还有他给自己的,这种她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绝美颜色的时候。

    所有她难以想象的最美的东西,他带她一一领略。

    乐阳县衙内,赵瑜枯坐书房,望着面前一沓沓地纸,他的字是极好的,很工整的蝇头小楷,透着涓涓风流斯文,赵瑜摆弄了会儿,目光停在中间一张上,那纸上写着:

    “公子闻言大惊失色,面上露出伤心欲绝之表情:‘什么,你竟已经嫁人了?’对面那小娘子双眸如水,泪光点点:‘正是,妾早属他人,君还何所望……’虽然是拒绝的言语,但那明眸中却也透出依依不舍缠绵悱恻来。公子见状心碎不已:‘怎会如此?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天啊!卿卿……’小娘子被公子的痴情所动,亦嘤咛一声,如乳燕投林般扑入公子怀中:‘郎君……’此处省略三百零八字。”

    赵瑜看得难以自拔,提起笔来,思谋着是否要在此处加一段露水情缘,可又总觉得稍显突兀,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却听得门口有人道:“老爷,您想吃夜宵吗?”

    赵瑜一抬眼,却见门口探出宝如胖乎乎的脸来,乌溜溜地眼睛瞪着他。

    赵瑜那笔尖不上不下,想说不吃,又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吃过“夜宵”这种东西了,几乎忘了世上还有此物,不吃有些吃亏。可着丫头来的真不是时候,正当他文思如泉涌想的时候来,被她一打扰,他那种蠢蠢欲动的香~艳桥段就有些不成调儿,于是索性道:“也好,去做吧。”

    宝如笑眯眯道:“好嘞。”

    赵瑜把自己的“乡野绮情录”尽数收起来,只把另一叠如何逼供王守善的放在桌上,总算开始正经想法儿。过了会儿,果真宝如送了饭食来。

    赵瑜本没抱太大期望,垂眸一看,大为震惊:“你会做汤圆?”自打他来了这乐阳县,就没吃过这种甜点,就连酒楼里都没有。

    宝如拉拉衣襟,道:“家里正月十五的时候要滚元宵,我娘都是自己做,我也在旁边看,虽然做的不如我姐姐好,可是也勉强……”就又顿住,咳嗽了声,若无其事地看天去了。

    赵瑜赶紧把碗端过来,先闻了闻,喷香扑鼻,用调羹舀了一粒,先皱了皱眉。

    宝如正在细看他,见状就道:“大人,怎么了?”

    赵瑜道:“个儿有些太大了,不过也还行,下回记得弄小些。”到底是乡野人家,讲求的是实惠,这一个汤圆儿,有小半个手掌大小,直接吞下去定会噎死人。

    宝如答应一声,又眨巴着眼说:“原来赵忠哥哥说的对,京城里的人喜欢小个儿的汤圆。”

    赵瑜正要咬着尝尝,闻言便道:“赵忠说的?”

    宝如点点头:“是啊,原先我也还不知道京城的人还有‘夜宵’的说法,是赵忠哥哥跟我说的,说老爷肯定爱吃汤圆子,甜甜地。”

    赵瑜也不笨,便知道赵忠那家伙是逮到宝如了,肯定是赵忠自己心里馋得没法儿,才打着他的旗号,不过算了……还是先吃。

    赵瑜咬了口,一时灵魂出窍,酥,甜,香……美的没法说,也顾不上跟宝如磕牙,也不管还有些烫,三下五除二地把里头五个汤圆吃了四个。

    宝如见他吃得香甜,便也放心了,笑眯眯道:“果然老爷爱吃啊。”

    赵瑜吃饱了,斯文也回来了,矜持地点点头:“做的还成。”

    宝如看他一眼,望着赵瑜嘴角边沾着的花生碎,心想:“赵忠哥哥说我做的比京城的什么极品御厨还好呢……到他嘴里就变成还成了。”忽然间望见桌上一叠纸,上头一张胡乱写着几个字,宝如就说:“老爷您还在忙公务啊?”

    赵瑜慢吞吞吃着最后一个汤圆,就假正经道:“自然,老爷我为了乐阳县百姓,奋不顾身,废寝忘食……”

    汤圆的甜汁儿在齿间回味无穷,就也没再有空多加几个形容词儿。

    宝如道:“老爷是遇上难题了吧?我看您在这儿坐了一下午了。”

    赵瑜点点头:“你这丫头果真聪明。”

    宝如见他吃完了,正在喝汤,就道:“老爷要不要再吃,我多滚了几只,还有两三个。”

    正说着,就听到门口有人闷声道:“已经没有了!”

    宝如张口结舌,扭头去看,却见赵忠的脸极快地在门口一闪又消失,隔着门扇听他又说:“已经都给我吃了。”声音里似乎透出一丝难得的羞涩。

    宝如很是震惊:“忠哥,我先头不是已经给你舀了五个了吗?”

    吞口水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赵忠道:“我饭量比较大嘛,老爷知道的。”

    赵瑜在旁边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把溜光的饭碗一放,发威道:“胖丫头,以后做的饭,都先给我吃,不许先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