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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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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前夜

    "源治前辈,为防梦多,今天晚上就必须要出发回芳缘,接下来我还要去神奥还有关东拜访一下。此去大海茫茫,黑金矿石的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小心啊。"大吾慎重地和源治天王交代和道别。

    已经是十一月了,早在一个月前,天王源治的船队就在祝庆市靠岸了。

    在黑金市市民和市政府的热情帮助下,车队日以继夜地运输,终于将那几百年开采,堆积成山的黑金矿石全部塞上了芳缘的船队。

    在此期间,芳缘、神奥、关都多方,多次磋谈,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大吾这次离开,就是代表得文制造和芳缘联盟做最终的商谈和决定去的。

    "好好好,放心去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源治拍了拍自己黝黑瓷实的胸膛,啪啪作响,另一只手上的酒瓶子咣当咣当的,已然快要见底。

    大吾问着冲鼻的酒气,微笑僵在了脸上:"..."

    "我走了。"源治花白胡子一抖,摇摇晃晃地上了船。

    "...慢...慢走。"大吾挥挥手。

    "船长,您醉了,我扶你。"

    "我...我没醉,今天晚上高兴,把兄弟们叫来,一起喝!"

    "小心脚下!"

    "谁栓的桶子!"

    "噗通——"

    ...

    叮铃咣当,人翻到的声音,酒瓶子滚地的声音,船员呼喊的声音...

    听着船上的动静,大吾的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应该...没问题的吧。

    "呜呜——"

    汽笛声此起彼伏,和祝庆市做着道别。

    只是黑烟滚滚成云,使得天月不清,祝庆市有些恼怒,那灯火也就愈发辉煌起来。

    于是趁着祝庆市还未发火,芳缘的船队开足了马力,破浪逃离。

    再远些,黑金市也是难得不眠,却是红火一片,大多是矿工的市民们纵情欢庆,放声开怀。

    几百年的"垃圾"一朝抛却,实在是令人眼中也净,鼻中也清,再加上那个据说是新来的黑金道馆馆主宣布从现在开始每个黑金市市民都能分到祝庆市矿业有限公司的红利。

    所有人的心呐,也都轻了。

    "瓢太先生,这这这..."

    瓢太脸红红地摆了摆手,刷地逃离了,身后是黑金市许多女儿家娇俏的笑音。

    "新来的馆主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看着也不够结实。"

    许多黑金市的民众心里做着如是评价。

    "唉,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父亲说只要给涨薪水就行了..."瓢太躲在了道馆里,终于没人了,原黑金道馆的人都被遣散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瓢太嘿嘿笑了起来,然后在身旁大钢蛇的身上上下其手,那模样...

    大钢蛇:"..."

    钢尾轻甩。

    "哎呀!"

    ...

    ...

    "天冷了,老师,该睡了。"维罗将外套披在大木的背上。

    星月依稀,夜风吹得几丝灰白打鱼尾。

    "维罗,神奥那边,怎么样了。"大木紧了紧外套,接过自己学生递来的姜茶,微笑着问道。

    "芳缘那边的船队刚刚离港,芳缘的新任冠军大吾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听说希尔佛和关都那些人不死心,准备再和神奥,芳缘过一场,以刃銛堂为首的一群老世家老道场之前慑于联盟大势不敢动作,这次商谈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发难是预料之中,就看他们有多大的胆魄了。"

    维罗立在大木身后,平平慢慢地叙说着目前的局势。

    "唉——闹吧,闹吧,闹得狠了一砸,路就砸出来了。"

    大木深深叹息了一声,咂了一口姜茶,目露无奈。

    "就怕闹太凶,伤了太多无辜。"维罗向来开朗的脸上有了一丝忧虑,一丝愤恨,以及更多的...还是无奈。

    联盟一百五十年,走得太快,打得太大,内忧外患,一着不慎就是天崩地裂,一切都只能慢慢推进,就这样,多少无辜的平民、精灵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芳缘底子薄,这次为了抢这份气运(想来想去还是"气运"二字贴切),几乎是倾尽了根基。

    仅仅只是和关东对上,依旧伤亡不少,筋骨尽损,想要恢复元气,怕是要个近十年才行。

    联盟的嫡系力量国际警察更是惨烈,实力干员损失近半,整个部门几乎陷入了瘫痪,也不知要多久才能维持基本的执法力度。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么,维罗。我们有图鉴啊,这个小东西,我毕生的心血,它,将会盘活整个联盟,这次的事情只是为了它所做的准备罢了,接下来,才是真正变革的开始!"

    深吸一口气,大木雪成举起了鲜红色的图鉴,最坚实的合金外壳,镌刻着银色的简洁纹路,方方正正,面上是精灵球式样的开盖,圆圆滚滚。

    "真美啊。"维罗由衷地感叹着,这个图鉴,也是自己的心血啊。

    ...

    ...

    "嘎吱嘎吱——笃笃笃",护士敲了几下门,就推了进去,"23号病人,来,再给你量个体温。"

    掀开隔床布帘,"咦,人呢?"***吓了一跳,床上被子翻开,空空荡荡。

    呼——

    风吹,窗帘飘拂,这...是二十几层啊!

    "啊...不好了..."

    ***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不小心撞翻了医用品推车,骨碌碌倒出几支针管,镇静剂——23号,易东...

    ...

    "嘶——有些冷啊,肚子有点饿了呢。"

    送别了船队,穿行在祝庆市大街小巷中,只穿了一套西服的大吾突地觉得背心有些凉飕飕的。

    11月的神奥,昼夜温差偏大,大晚上已经降到了10度以下,习惯了芳缘炎热的天气,骤然来到这四季分明的神奥,大吾有些不适应起来。

    "对了,那个地方不错来着,在..."大吾努力回忆着当初刚来祝庆市的时候,"对了,往这走。"

    拐进了一条小路,大吾呵了口热气,搓搓手,大步行进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记得路,七绕八拐的,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

    没有名字,没有灯光,远远地只能闻到那随风摇摆延伸的,浓烈的葱香,偏僻的巷子里只有那个食肆的灯笼能给人带来些许地温暖。

    寒冷的夜里,藉着那烛火舞曳,来上一碗喷香的葱油面,人生在这一刻,亦是心安。

    "祝庆大排档,嘿嘿,就是这家。"吞咽了几口唾液,大吾紧了紧领子,快速走向了食肆,掀起挡风的门帘,开心地喊道:"大叔,来碗葱油面,再给我加个小菜!"

    "嗦嗦—嗦——"

    已是子夜,食肆里没什么人,桌子边只有一个穿着白衣,小小的身影吸着面条,吃得又快又猛。

    "大叔!大叔!咦,大叔人呢?"大吾打量了一圈,除了那个食客,竟然再没个人。

    "嗦嗦—嗦——"

    "呼——"

    外头一阵风吹过,除了吸食面条的声音,一片幽静,大吾突然觉得汗毛直竖,背心又抽冷起来,白衣、小孩...难道,难道是...

    突然食肆的帘子翻开一个角,冒出个人来。

    "啊!"大吾一声惊叫。

    "啊——"来人亡魂直冒。

    "大...大...大叔。"大吾指着进来的人颤声说道,原来是食肆老板。

    "...是...是...是你。"老板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乓!再来一碗葱油面!还有烧酒!"食客摔了一下碗,似是对于这边的两个"行为艺术家"很不满,顺带着又点了一碗面条。

    "好!"老板刷的一下停止了身板,舌头直了,腿脚也麻利了,拎着一箱物什就进了灶台。

    "大叔,麻烦也给我也来上一碗,加小菜。"大吾回过神来,也给自己点了一碗,然后坐到了桌子边瑟缩着,还是有些冷。

    "好的。"老板应了一声。

    长条形的公用桌,大吾和另一个食客隔了一个位置,斜眼相觑,心底暗暗有些吃惊,是个**岁的小孩儿,旁边已经摞了一叠空碗,空了七八个酒瓶,扎着个不短的马尾,穿着一身白...,不对,刚刚烛光暗没看清,这会儿定睛一看,蓝白条纹相间,明明是件病服,这是哪家医院跑出来的小孩儿。

    "您...您的面,还...还有酒。"

    大吾打量旁人的时刻,老板下好了面端了出来,先是战战兢兢地放到了那小孩儿的桌上,放好之后也不敢稍离,只是交手立在一边。

    "嗯。"小孩儿轻嗯一声,老板才如蒙大赦般逃到了灶台端了另外一份食盘拿给了大吾,"年轻人,你的面,嘿嘿。"

    "谢谢了,大叔。"大吾礼貌地回了一声。

    "客气了,有什么需求你喊我就行。"

    "好的,好的。"

    说完,老板瞄了那小孩一眼就跑到了灶台边蹲了起来,头也不冒。

    大吾心下怪异万分,却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慢慢吃起面来,只是偶尔会偷偷看一眼旁边的食客。

    "嗦嗦—嗦..."

    "哧——"

    "咕噜咕噜..."

    吸面,吃面,沸水蒸腾,再无其他声音,静谧一片。

    "老板,辣子。"猛吸了几口,小孩显露出不爽的神情来。

    "来啦来啦,您的辣子,小人今天刚炒的,用得是最正宗的芳缘茄番果的果籽,尝尝。"老板谄媚地献上了自己的"宝贝"。

    "嗯。"

    小孩接过辣子就往碗里一倾。

    这...大吾吃惊地看着小孩的动作,他是土生土长的芳缘人,很清楚茄番果的辣度,这是致死量啊。

    手腕一翻,大半进了碗,小孩挑起一筷子红彤彤就往嘴里一塞,微微一顿,也不见有什么表情。

    "嗦嗦嗦嗦。"

    四筷子吃完了面,旋去了酒瓶盖子。

    "咕咚咕咚..."

    一口闷了瓶中清液。

    "再来一碗,酒也要。"小孩面不改色,轻轻说道。

    老板:"..."

    见老板没什么动作,小孩头一转,挑起了眉。

    "...马...马上,您稍等,稍等。"老板蹿进了灶台。

    大吾在一边目瞪口呆,这家伙...还是人吗?

    "呜——呼——"

    蓦地一阵怪风,吹得帘子下不来,灶台的烟气冲来,麦香葱香混着油气。

    "啊啾!"大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正正朝着小孩的方向。

    小孩伸手一挡,不满地看来。

    深井成冰,面冷无情,,略清秀的脸庞上竟有无穷的孤寂。

    "你...你...你不是莉拉身边那个,那个叫易...易东的国际警察?"大吾认出了这个食客,之前帮助过自己芳缘训练家的家伙,据说是国际警察的警督,怎么会在这,还穿着一身病服。

    易东直直地盯着大吾,盯得大吾心底又开始发毛,浑身不自在,手中的筷子也不知道放哪,这小家伙,有毛病吧。

    "您的面。"老板适时地给大吾解了围。

    易东也不理老板,伸手摸过手旁的东西站起身走了一步到了大吾身前。

    杀气!

    白光一闪,巨金怪的爪子利光吞吐,大吾抬手相拦。

    "啪!"

    小手拧开瓶盖,剩下的辣子易东通通倒进了大吾的面碗,然后提过老板端来食盘中的酒瓶,倒了大吾的小菜,斟上了满满一碗烧酒。

    这般行事完毕,易东也不说什么,端起自己的面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嗦嗦嗦嗦嗦。"

    "啪!打包一碗面条和酒。"

    拍下一张纸钞,人影渺渺。

    大吾和食肆老板呆落木鸡,这...

    大吾苦笑了一声,收回了巨金怪,和老板道了个歉,看向通红的面碗,不禁挠头,这面,还能吃吗?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酒碗,平无涟漪,酒气扑鼻。

    夜深人静,月疏,星稀。

    "好辣!!!"(注)

    "喵!"

    "汪汪汪!!!"

    一个人影在棚户区徘徊了一也,于黎明之际方才离去、

    没了什么人的棚户区里,只能闻见淡淡的祭香和酒香,倘若细细去闻,还有一股子葱味儿。

    可惜以后,这地方再也见不到了。

    祝庆市政府十月中决定,拆毁这片棚户区,再建一条商业街,和旁边的市中心连成一片,同时给棚户区的每户人家都赔了巨额拆迁款。

    夜,过去了。

    注:辣是痛觉,易东请大吾吃辣,只为请大吾一同品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