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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年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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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这不是梦,沈年华真的离开了,那个狠心的女人,居然真的离开了,桌上只留有一封她亲笔写的信,信上写着:

    老宁,很久没这么叫你了,每次跟人说起你时,总说我们家老宁,曾以为这个称呼会跟着我叫一辈子,没想到这世上除了自己,真的没什么是不变的。

    你总说我做事冲动不经过大脑,这一次我没有冲动,整整考虑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我不断地问自己,能不能忍受背叛,能不能忍受那幅对联说的: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

    很多次我都告诉自己,算了吧,原谅他,原谅他一次,可是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你的背叛,心底就像有千万只白蚁啃咬,世界一片黑暗,心底阵阵恶心。

    我无法原谅,就好比我出轨,相信你也不能原谅我一样。

    不是不能爱你,而是不能再信任你。

    我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你不论出差还是出门应酬我都无条件的信任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忍不住查你的电话是不是又跟哪个女人在暧昧,忍不住查你聊天工具上是不是还有女人在调情,忍不住在你应酬或出差时想东想西,在你身上有香水味时还像过去那样只因信任你而不闻不问。

    我再也做不到了,我会忍不住疑神疑鬼。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需要很长时间很多事情的积累,可摧毁,原来只需要短短的一瞬或一件事就可以。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能相信,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会受不了那样的我,我更受不了自己变成那样的自己,那会很累,不仅我累,你也会很累。

    其实在你出轨的那一瞬间,你在内心就已经替我做好了选择,既然你在内心选择了,那么我成全你。

    你在陈培那落下的衣服她已经送了过来,就在门后面的纸袋子里。

    宁靖像是被五雷轰顶,脑中嗡嗡一片,什么都不能思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梦,这是假的,这只是个玩笑,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走到门前猛地掀开门,后面果然有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件衬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陈培那里的。

    一直以来她都被朋友称作为包子,哪怕吃亏了,或是被欺负了,也都是笑笑了之,有时过份了大不了就走开,再不对这人有好脸色,却从不发脾气。

    他知道到她脾气好,有时在外面累了或者受了一些事情也忍不住不耐烦地对她大声说话,这些她都知道,从来都是包容地笑着抱着他,让他满腔怒火都消失无踪。

    她也有小脾气,会任性,可从来不会过份。

    他浑身不停的发抖,他发誓等沈年华回来一定要好好地嘲笑她,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走了还回来,他要好好的折磨她,要几天几夜不理她,告诉她这样的玩笑是不能开的。

    他慌乱地拿起手机,手指不停的颤抖,拨通了她的号码,听到的声音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打开电脑,登上聊天工具。

    她的聊天工具他给她设置的是二十四小时在线的,可打开之后什么都没有,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信息都不见了,他被她拉黑了。

    她的号码他都知道,他加她,却是拒绝任何人加她。

    他懵了,这还是他帮她设置的,因为她的追求者很多,她也从来没有改过,笑着纵容他。

    他又上她的各种网站号,聊天工具的号,密码全部改了。

    原本这些密码全部用的是她的名字love他的名字。

    慌乱像洪水一样瞬间冲垮了他的全部思维,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转圈,不停的打电话,不停地查她的信息,给她发邮件,什么信息都没有,他越来越烦躁越来越焦急,疯了一样一脚踹在洗手间的玻璃门上,玻璃霎时裂成好几块。

    猛烈的慌乱之后他渐渐冷静下来,一边出门一边打个电话去公司,说上午有个客户要见,会迟点过去,再打电话给苏林,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知道她在哪儿,可听苏林的话竟一无所知。

    挂了电话之后他烦躁地扒了扒头上的短发,冲下来开车到学校里问她的同学和导师,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她休学一年的消息。

    她休学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那个看上去很乖很老实每天按部就班上学的小女人,总是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小女人,居然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独自办理了休学手续,潇洒地走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这一切,到现在还像是一个未醒的噩梦,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他以为她是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他会永远疼她保护她,她会在他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将来找份安逸的工作,成为一个贤惠幸福的小妻子,两人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闲暇时他会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旅游,两人牵着孩子的手一起去游乐场,他会让儿子去学音乐,等老了,他和她都退休了,就放开家中的一切,牵着她去环游世界,四处旅行。

    她怎么会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他?她离开了,他未来的这一切跟谁去实现?他的家呢?他的孩子呢?他的梦呢?他的她呢?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痛的快乐裂开,各种声音各种图像在他眼前耳边不停的变换与叫嚣,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在高速上飞快地奔驰,他有种从高架上冲下去的冲动。

    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被交警拦下将车扣留之后,他浑浑噩噩地进了公司。

    他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她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她不会离开他,只要下班后回到家,她就还会在家里等他,娇羞地笑着等他来接她一起去吃饭,她最喜欢吃海鲜,又怕长胖,他们常去的那家海鲜粥两人已经很久没去吃了,晚上两人去喝海鲜粥。

    他晚上还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这样的玩笑是不能开的,再有下次,他就真的不要她。

    他像往常一样跟公司里每个同事都笑着打了招呼,跟他们开着玩笑,条理清晰地处理着手中的订单,与客户谈着事情。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发现不出哪里不对劲。

    大脑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晰冷静了,可又感觉自己就像一具没有心的行尸走肉,只剩了一具空壳子,空的整个世界都仿佛灰蒙蒙的,没有了色彩,没有了声音,是那样单调。

    连他一直热爱的音乐此刻都仿佛成为扰乱他心神的噪音,越听越烦躁。

    他躲进洗手间,一根一根地抽烟,片刻之后就将正包烟抽尽,他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流了整整一脸,鼻涕也跟着流了下来,他蹲在洗手间里,双手捂住脸,咸涩的液体从他指缝间滴到地上,他狠狠地把洗手间的门踹了几脚,将门踹开。

    他从洗手间的格子里走出来,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脸,见镜子中的自己双眼通红,青色胡渣都冒了出来,整个人颓废的不像他,赶紧又拍了些水在脸上,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龇牙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爽朗的像阳光一眼,走出门去,开始工作。

    他又出去谈了几个客户,将手下的一些事情都做完,这时才想起有什么不对来,平时苏遇总要过来跟他聊几句,或是晚上一起吃饭,今天已经一天没见着他了。

    苏遇和他师父是他在这个公司主要巴结对象,平时对他们二人最为关注,今天因为沈年华的事情,倒是将他们二人都忘了,恰好看到苏遇的秘书脸色暗淡地走过来,连忙问道:“小刘,今天怎么没见到苏总监?”

    刘秘书非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神色黯然:“宁经理,苏总已经辞职了,你不知道吗?”